势不妙,知她发起火来几个也劝不住,急忙把外人撵了出来,帐内只余自家人也好计较,雷冬偷溜去见了苗,只剩天暮在外面听自家小姐狮吼,心里感叹道:奚爷也越来越坏了。
凤汉大军的动势绝无可能瞒过周渊,尚金已然飘雪,裹着皮衣大袄围着炉碳,他是个喜欢享受、也很会享受的人,斜倚在龙座上的姿态威严俊美,令身边的侍妾也眼波流转,看红了脸。
“淄城被破?”一边吃着身边女子纤纤素手剥开的坚果,一边对着坐下的暗卫说道“那本来就是座破城,给他们又无妨。”
“恕小人愚钝”
他嘴角上挑几分,道:“你想问为什么放他们进来对不对?”
“是,毕竟已近入冬,此时劳动民众。”
“这样子不好吗?等他们粮尽弹绝,又归路无处时,正是个一网打尽的好时机。”周渊舒展了下修长的四肢,活动了几下脖子“冬天,不宜远行啊。”
跪着的人不敢再说什么,与苗誉相反,王巍大臣们时时紧绷着神经,生怕说错了什么惹恼皇帝,这位明君虽说在民间有着极高的声誉,但对于身边的人,从来不会假以脸色,杀伐决断间干净俐落,不讲情面,如若换了别人来做这个皇帝,早不成了,却是他一直做了下来,还越坐越稳,原先在登基前预测皇帝“性狠不仁”的大臣们,只有整日里捧着脑袋讨生活,提心掉胆。
“唐冰。”
随着周渊的声音扩散开去,不一会儿,有着月牙般弯弯眼睛的男子出现在他身前,虽是在这黑暗阴森之地仍旧带着阳光般的笑脸,笑嘻嘻的与王巍统治者打招呼:“主人,我回来了。”
周渊难得的露出温柔表情:“玩的如何?”
“还不错。”他摇了摇头“只是那个丫头没我想象中那么好玩。”
“怎么说?”
他径直走到周渊坐下,拣起侍妾盘中的果子扔进嘴,含糊不清的道:“太无趣了,她和那些缩在山洼洼里的妇女有何不同?一路货色嘛”
被抢了食物的男人挑高眉毛,问道:“你这样认为?”
“确实如此。”唐冰露个呲牙的表情“一点野心也没有,整天就想着过小日子,后来他男人死了,这才打起点兴趣来,无聊死了,早知如此,我就不去掺和这趟水了,还害得我花那么多功夫把赵家那个女人给找出来,忙死我了都。”
周渊听得他这话,再看他憋着嘴一付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得了吧,在外面玩的舒服吧?比我这宫里舒服吧?”
唐冰咧开嘴嘿嘿一笑:“哪能啊,主人这儿永远是最有趣的。”
“最有趣也不能呆,你给我去大齐。”
“大齐?”有着阳光笑容的青年呆了呆“这时候叫我去大齐干什么?”
“送信。”
捏着周渊递过来还带着体温的信,唐冰看了半晌,刚想问些什么,却被他一声“你可以走了”堵了回去,抓了一把果子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直到他问道:“怎么?”
“没什么,我走了。”唐冰咽下了到嘴的疑问,转身离开,他的背后始终定着一束目光,来自于王巍最高统治者。
在途径当年路过的小林附近时,纭舟开了个小差,带着李凉绕去小木屋,一路上跟他讲起以前的种种过往眉飞色舞,引得他万分好奇,只是到了地头,却是一片静悄悄的了无人烟。
她踌躇着推开门,屋内一切如常,却是物是人非,灶上厚厚的灰尘显示主人已离开许久,她绕了一圈,又走到另一间偏屋,打开门后,回忆扑面而来,她呆了半晌,才被他的一声“该走了”而惊醒。
也不知那对小夫妻,是逃走了,还是被抓了回去
沿途所见俱是焦土,王巍没有给他们留下一粒可吃的东西,天气渐寒,越往北走,越是行路艰难,奚南担心粮道,下令暂时扎营,纭舟计算着日子,距离尚金之地,只余不足短短十天,却一步也前进不了。
况且,王巍原先被探明的大军,到底被藏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