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次台风夜的意外,造就两人的认识,也带给他一段可怕的梦靥。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那我也养你好一阵子了,你那有钱老爸也把你接回去了,你不好好享受,打电话来吵我干什么?”他知道这句话他问得口是心非。
问题一丢出去,原以为她会回敬句莫名其妙的话,不料却是一连串的安静
“宋沁妍?”他皱眉,疑惑喊了一声。
电话那一端没有任何回应,要不是仍听见她轻轻的呼吸声,他会以为电话已经断了线。
“小猪,你又睡著了?”邵震廷大大挑眉,认为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耙情她把他的话当催眠曲来听,连吵架都能陷入昏睡?
“小猪!”他对著话筒大吼,非把她吼醒不可。
“你叫魂啊”宋沁妍回吼,掏了掏耳朵。
“不喊大声点怎么叫得醒你,都不知道睡到第几殿去了。”邵震廷语气凶恶。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沙发舒适的原因,还是因为习惯听到她大呼小叫的“打雷声”原本没有睡意的他,竟也慢慢的放松了神经。
“我又没睡”她怔了怔,小小声补上一句。
“那干嘛不说话?”他才不相信她的说辞,这小猪一定睡著了。
话筒再次出现沉默。
“不是说没睡,怎么又没声音了?”真受不了这个女人。
“我只是在想问题啊。”宋沁妍轻轻说,听来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还带著一丝懊恼。
“问题?”邵震廷皱眉,他刚刚问了什么天大难题吗?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
这下,邵震廷再也无法像无事人一样,原本已放松的身子又紧绷起来。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她的态度怎么跟平常那么不一样,让他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是不是她的父亲对她不好?
还是新环境让她不适应?
一定是后者,她那种大剌剌、做事从不经过大脑的行事风格,一定不能见容于有头有脸的新家庭
“宋沁妍”他开口想安慰个几句,根本完全没料到,从来不理会别人、安慰别人的自己,竟为她破了例。
“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睡不著”她的声音,细细微微地从话筒中传来。“好像有点想你。”
他的心猛地打了个突,心跳漏了好几拍,所有话都梗在喉咙差点喘不过气来。
“想我?这时候才知道我的重要性吗?”邵震廷装出若无其事的笑,口气刻意揉进几分取笑的意味。“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才没有。”她反驳得极快,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我只是一天没跟你吵个几句,浑身都不对劲。”
邵震廷浅笑。这一点,倒是跟他的“症状”挺像的。
“害我担心了一下。”他再度躺平在沙发上,抱枕上留有她淡淡的茉莉发香,让他闻著放松不少。
“担心?担心什么?”宋沁妍问,她才不相信他会关心她。
“担心我惹上麻烦,担心你这个缠人的丫头喜欢上我,那我的问题就大了。就像一个橡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你说我该不该担心?”
“邵震廷!”宋沁妍果然气红了眼。
果然,惊逃诏地的“打雷声”再度造访他的耳蜗,耳朵有点疼,但心情却好得不得了。
“你把我当瘟神啊?”她大声抗议嚷嚷。
“难道你不是?”打从认识她之后,他跑了几趟医院、警察局?
宋沁妍支吾著、无话可说。“好了,这下你满意了,我搬走就再也没人找你麻烦,可以稳稳当当做你的执行长,恭喜你再度变成那个不气不笑、见不到情绪的行尸走肉。”把脸埋进被窝里,宋沁妍心里不知怎么著有些闷疼。
行尸走肉?
除了这女人,没人敢这么形容他,通常只要他扫出一眼,大家都噤声无语,只有她不把他的话当话,把自己不怒而威的形象形容成行尸走肉。
“是,我总算耳根子清静些了,不过,你大半夜打电话来,我要的清静大概还离我很远吧!”他无奈地摇摇头。
“我也没办法啊!”她翻了翻白眼,小脑袋转了转,突兀的说了一句:“我大概是被你‘制约’了。”
制约心理学上是指运用外界的刺激,以建立特定的反应方式或行为模式的过程。
这么难理解的话,竟然会从宋沁妍嘴里说出来?!
天天到他家来闹上一回,几乎已成为她每日的既定行为,仿佛非得这么做,她才能舒舒服服睡个好觉。
一整天没见到他、没听见他的声音,自己就是觉得很难过,像是生活里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在他心里她是麻烦精,但在自己心里,这男人却已经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现在突然没了,她有种失去重心的茫然。
“这么厉害,连‘制约’这种字眼都说得出来?”邵震廷淡淡的笑,这小妮子今天真不对劲。
宋沁妍闷不吭声,生气了。
她很认真、也很疑惑地跟他分享自己的感觉,他却没半点正经。
“怎么?开不得玩笑?”邵震廷问了一句,她真没耐性,他不过是笑了几句,竟然这样就翻脸?!
“我要挂电话了。”小女人闷闷的说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能让她打退堂鼓,非得达到目的之后她才肯罢手。但是今天,他的反应却让她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挂电话?”邵震廷刻意扬高声音,表示他的惊讶。“挂完电话,你如果不会再打来,我就跟你姓宋。”
“好!那你准备改姓吧!”宋沁妍赌起气来,嘟的一声果然断了线。
邵震廷笑了笑,一点也不以为意,懒洋洋地闭上眼睛休息,等著她耐不住性子再度打电话来发飙。
一分钟过去,他睁开眼,睨了桌上的电话一眼。
五分钟过去,他直起身,拿起手机确认,是不是不小心关了机。
十分钟过去,他的安逸消失无踪,黑眸死瞪著无辜手机,像是跟它有什么深仇大恨。
半个小时之后,他开始来回走着,脚步明显失去耐性,用力得像是要吵醒楼下邻居。
“该死!”这女人真的存心让他坐立不安,还是真要让他改姓?
他冲回桌边,拿起电话,按下了熟悉的号码。
电话里传来音乐声,一句又一句的唱著,是一个可爱女孩所唱、人人耳熟能详的寿险歌曲
希望每天都是星期天,自由自在快乐去聊天,希望每天都是星期天,无忧无虑烦恼都不见
真是够了!这种音乐铃声,也只有她这种生平无大志的人会用。
天天星期天?那还能赚钱吗?
他的不齿很快被愤怒取代,因为电话竟然没人接听,反而转进语音信箱?!
“宋沁妍!”他气得几乎脑充血,厌恶对语音信箱留言这个举动。
“你该死了!真的该死了!不接电话就算了,还给我关机?!我警告你,要是不马上打电话给我,别想我以后还会再接你的电话!听到没有?!”
忿恨结束通话,邵震廷开始焦急又愤怒的等候回电。
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行动电话并没有任何回应,他却睡意全失,胸口剧烈起伏著。
一定又睡著了!他在心里想着,咬牙切齿骂了她十八次。
“猪猪猪!”他生气地拿起电话把它当出气筒。
“你会关机,我不会吗?”邵震廷按了关机键,决定再也不给她机会,把电话往沙发上一丢,直接进入卧房,躺进他温暖的大被子里。
翻来,又覆去。
原本舒适的床,不知怎么像是长了针,扎得他浑身不舒服。
半晌过后,他冲到客厅,再度将行动电话开机,带到房里、摆到床头。
“你最好快点打电话来,要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他对行动电话威胁著,思忖著今晚不用睡了。
这时,她的话无预警地闯进他心里
她说她被“制约”了,那他呢?
在两个月前那个台风夜之后,他是不是也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不自觉地,邵震廷的思绪飞回出事的那一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