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忘不了他,是不是?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他?!”
“罗韩”
爱音痛苦地闭上双眼,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她知道有时温柔也可以是一种很深的伤害,而这种伤害她已经承受了三年
罗韩丢下餐巾,站起身。“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话完,便大步迈出餐厅,留下爱音一人无神地坐在原地,面对着餐厅里因他们而起的些微騒动。
罗韩跨出餐厅的那一刻,爱音淌下了泪水,她无意伤害任何人,如今她却伤了和她一样承受着痛苦的罗韩。
是的,罗韩没有一点比不上文森,对她的心意换作是任何女孩都能欣然接受,但她对文森的眷恋已经成了监锁她爱情的牢笼,如何能不眷恋?如何能忘怀?
她想念他,即使这些日子以来他压根没想起她
--
法国爱克斯城
暗夜中,一部白色跑车行驶进路灯昏暗的巷道内,打开车门走出的是一名东方女子,只是清丽面容上布满了旅途的劳累。
爱音拖出行李箱,向车内的罗韩道了声晚安,转过身便准备走进屋内。
车子驶离的声音,让她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脚步声,一直到听见那再熟悉不过的低沉嗓音,她才遽然回头。
“你终于回来了。”要不是尤丽嘉特意告诉他爱音是搭今晚的班机,否则他也不会知道她已经回到法国了。
“文森?”爱音惊讶道。
没有月光的夜,深沉得看不见文森此时的表情。“我来告诉你,你姐姐已经决定要结婚了,之前他们联络不到你,无法告诉你。”
他不是担心她去了哪里?而是特意来告诉她这件事的?
爱音沉下眼眸,眸子因悲伤而比今晚的夜色更加暗沉。
“姐姐要结婚了你还好吗?”想到为姐姐而抱着独身主义的他,此时的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
文森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像嘲笑自己般地摇摇头。“看来你们姐妹俩都找到了归属的对象,也该是我功成身退的时候了。”三年来曾经盼望自己呵护的女子,如今也选择放弃他了。
他话中的涵义似乎在宣告着他又将离去的意味。“文森,我不懂你的意思。”
文森低哑的嗓音回荡在无月的夜色中。“下个月,我就调到非洲去。”
文森话一完,像是有颗大石压在爱音的胸口般疼痛,她咬紧了下唇,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是伤透了心而选择提早离去的吗?因为姐姐要结婚的关系吗
见爱音没有反应的模样,文森想起了罗韩在滑雪场对他说的话,他的声音里透着悔恨。“你喜欢罗韩吗?”
听见他的问题,爱音心一痛。“我选择了他。”
“那很好,罗韩对你是真心的,他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你选了他是应该的。我说过你会遇见比我更好的男人,我不值得你倾心。”文森强迫自己恢复到兄长般的态度,却压不下心中连日来的嫉妒和思念。
听著文森如往常的话,爱音痛苦地转过头。“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吗?”
算了,她还能期待他说什么呢?她在一开始就不该强求不会属于自己的爱情。
“有一天早晨,爱力克斯看见你从我家门口走出,刚好就是你来探病的那个晚上”
文森敏感地看见爱音顿时变得不自在的态度,还有眼角些微的泪光。“为什么你什么也没对我提起?”
她这个傻瓜,竟让自己如此伤害她!
现在他该如何告诉她,她才是他真正深爱的女子?
“说那些又有什么用呢?我只会让你感到困扰不是吗?”爱音抬起幽柔的目光望着他,一如三年来一样,仿佛她并没有放弃、也没有在痛心之下选择了罗韩。
文森忍不住内心的柔情,向她跨近了一步。“爱音,我”他多么愚笨,三年来,他竟不知自己已爱她如此之深了。
以为他又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向后退了一大步的爱音激动地说:“不要!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见任何一句抱歉的话了,三年来你的温柔对我来说只是一种伤害而已。而我已经不想再承受了!”
她的退却让文森止住了步伐,她害怕伤害的苍白面容熄灭了他告白的勇气。
他深吸了口气道:“你不需要再承受、也不会再承受了。你说的对,即使是我的温柔也只会伤害你,你应该选择的对象,是绝不会伤害你的男人才对。”
话完,文森转身走向路的另一端。
爱音捂着唇望着他的背影,害怕呜咽忍不住溢出声
如果她真能选择该有多好?
选择爱、选择不爱
--
郊区外,一处不起眼的空地上,一间似乎被废弃已久的铁皮屋内挤满了人群,铁皮屋的外观虽然甚为破旧,但屋内的摆设和一组组高科技的音响设备可是一应俱全,屋内甚至还设有一处精简的dj台。
看来这间铁皮屋的主人似乎很享受派对的热闹,从屋内角落一箱箱的啤酒和其他酒类就可以看得出来。
四处皆有宽大的沙发和纱帟在其上,成了若隐若现的隐秘处,dj台对面的小空地成了屋内的小舞池,一群男男女女随着音乐狂欢乱舞。
dj台的不远处有主人精心设计的酒吧台,酒柜里摆设了各式各样的名品酒类和高级烈酒。
不过现在吧台上只有一个男人独自坐着喝闷酒,似乎派对的狂欢气氛完全与他无关,沉默是他独自世界中的唯一乐声。
罢从dj台上换手退下的爱力克斯,走到文森身后忍不住瞪大双眼,看着吧台桌上那一堆瓶瓶罐罐。
“我的天啊!文森,你是想酒精中毒才甘心吗?”
这家伙一向对他的派对就不怎么感兴趣,他才刚觉得奇怪为什么文森今晚会特地跑来参加他的派对?结果原来是看上他酒柜里的酒!
不过有人喝酒是这样喝的吗?这根本不叫喝酒,叫灌酒!
文森没有理会身后的爱力克斯,丢下手中又空了的瓶子,拿起另一瓶威士忌。
“她放弃我了,这一次是真的。”
爱力克斯一把抓下他手中的威士忌。“够了,别再喝了!”他叹了口气道:“兄弟,我知道你很难过,但就算你喝死了,也喝不回她的!有本事你就把她抢回来不就得了?”
看看他酒柜里原本珍藏了好几瓶的酒呜呜呜,现在他的心也很痛
“她又不是物品,要怎么抢?要她放弃的人是我,我又凭什么抢她回来?”文森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作势又要抢回那瓶威士忌。
爱力克斯当他是白痴似的又白了他一眼,心疼自己珍藏的美酒,不禁气呼呼地道:“所以你就干脆坐在这欺凌我的酒吗?呿!我在发什么神经啊!明知道跟你这种死脑袋,讲再多大道理也听不进去!”
话才说到一半,文森已经不胜酒力缓缓倒向桌面。
爱力克斯摇了摇他。“喂!文森、文森?”
看他醉得不醒人事的模样,爱力克斯又叹了口气,谁叫他倒楣偏偏是他的好兄弟呢!
爱力克斯无奈地拉起他的一只手臂挂在肩上,抬起他往屋内的楼梯上走去,铁皮屋的上头是一间间由木板隔开的小房间,成了这些派对男女喝醉后的最好去处。
而他自己的主卧房则是设在另一间邻近的铁皮屋内,好将派对生活和正常生活完全隔开。
爱力克斯将文森丢进一间小房间的床铺上后,替他关上房门,准备回到派对中去。
没想到,这家伙这次真的陷了进去,从小到大何时看过他这副模样了?爱力克斯摇摇头,转身下了楼梯。
随后另一间小房间的门开了,走出一名穿着火辣的西方女子,看着爱力克斯的身影消失在长廊上后,她走近文森的房间毫不犹豫地转开了门把,悄悄走了进去。
爱音,不要怪我,今晚是你自己把文森送给我的!
看着床铺上昏睡的文森,女子的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