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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尔先生没有停下煮咖啡的动作,只是又轻叹了口气说道:“今晚因为他,我可要少掉不少客人。”
“伍尔先生,过几天我一定会补班的。”爱音心里当然清楚伍尔先生的话不是当真的,不过自己老是因为文森而改变班表,她也的确觉得对不起伍尔先生。
倒满了两杯浓缩咖啡,摆上桌盘,伍尔先生才又正眼看着爱音好半晌,摇摇头说。
“我想他的眼睛一定有问题,才会看不见你的美丽和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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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散场后,大街上的风冷飕飕地刮过行人的睑上,街道上的夜灯整排晕黄地点亮。一对男女一前一后地走着,男人的脚步得不时地停下来,配合身后女子天生缓慢的步伐。
“喜欢吗?”文森习惯性地陪爱音漫步回家,毕竟在深夜里落单的女子总是多了分危险。
喜欢吗?
苞在他身后的爱音,听见他的话,讶异地抬起头,大眼里漾着微微的震颤。
他在说什么?
看着她惊讶似地望着自己,知道她没有听懂。“我是说电影。”
“喔,我喜欢,谢谢你。”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爱音咬了咬僵冷的下唇。
文森站定了脚步,拉紧身上的大衣,望着身后每回遇到冬天就喊冷的爱音,讶异她今晚竟然出奇地什么也没有说。
“爱音,怎么了?你今天晚上特别的安静。”以往那副乐观开朗的模样到哪去了?
爱音不自在地低下了头,强迫自己尽量显得愉快点。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明天课堂上的口试。”她心里仍旧因为伍尔先生下午的一席话,而嗡嗡作响。
试了三年依然走不进他的心房,她知道是时候该放弃了。但有时觉得她只要这样看着他就能满足,如果他可以抱持独身主义,那她为何不可呢?
她知道,他们不过是朋友;她明白,她不该再有任何期待。
但有没有什么方法?让她不会无时无刻地想念他、让她可以忍住随时随地想见他的冲动?
“需要帮忙吗?”他温柔的声音又将她忧伤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一个有他的现实。
爱音习惯性地展开了笑容,隐藏笑容下的所有思绪,摇摇头。“不、不用了,我一直都有在准备,所以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文森见状似乎放了心,又迈开步伐往前走。“你一直是个好学生,三年来,你从来没有请我帮过课业上的忙。”
“应该的,而且我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你。”
文森想起三年前爱音初来的时候,忍不住一笑。“三年前,我一直很担心你会不适应新环境,看来是我多想了。每次跟你相处,我也一直都觉得很舒服,之前的烦恼好像也跟着你的乐观而消失不见了。”
虽然他总是时时刻刻提醒爱音,有任何问题都能找他帮忙,可是爱音总是独立而乐观,就算他想帮也帮不上忙。
爱音用力眨掉眼眶浮出的水气,笑容灿烂地说:“我很高兴你觉得开心。”
是吗?这样就够了吧?
她一直让他觉得很放心、不麻烦,虽然他从不曾让自己走进他的心房,但至少是不讨厌的。
两人站在上坡路的一处转角尽头,文森摸摸她的头,温柔地笑说。“很晚了,你明天还有课,我就不多说了。”
他手上的余温似乎还留在发上,但他的接触永远仅止于此,爱音忍不住悲伤地想。
“嗯,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也早点休息。”
文森微微一笑后转过身,缓缓走向下坡,爱音仍旧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眼眶早在他转身的瞬间,浮现满满的水气。
回头!
只要他肯回头,哪怕是一刹那,她都不会再犹豫了,她会大声说爱他,就算结果只是伤害。
可是他为什么不回头?为什么?
望着文森的身影越来越小,水气终于成了串珠,滑下两颊,在泪光的反射中,文森的身影终于在转角处消失,而他始终没有回头。
还不想放弃,她还不想放弃啊!
那些话不是真心的,因为她根本还放不下,无论她怎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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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的台湾女孩怎么样了?最近好久都没有看见她了。”
“不要这样叫她。”午休时间,文森和友人爱力克斯坐在邻近的一家咖啡馆用餐,听见爱力克斯对爱音的称谓,他微微地蹙起了眉头。
爱力克斯举起双手,不敢领教他的怒气。
“好好好,只是她的中文名字实在太难记了点。”这位好好先生几乎没动过几次怒气,不过一碰到那位台湾小姐,可就不同!
文森放下长面包,斜睨着眼瞪他。“她叫爱音!只要你多练习几次就不会叫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用人家的国籍称呼别人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吗!
爱力克斯见状、撇了撇嘴,懒得再跟他争执名字的事情,想起好久都没有看见那个漂亮的女孩,心里真觉得有些失落呢!
爱力克斯叹了口气。“不过说实在,她的确很漂亮,也只有你这种木头,整整三年了,还把人家当妹妹看。有时我真不知道你的脑袋在想什么?”
要是他有这样漂亮的女孩在身边,他一定每天紧紧的跟着她,免得被别人给追走。
文森有些受不了的,白了他一眼。“她是来念书,又不是来谈恋爱的。”这家伙从认识爱音的第一天到现在,几乎每天一逮着机会,就会在他耳边碎念个不停。
“可是爱情来临时,你挡也挡不住啊!”“你要真这么喜欢她,不会自己动手追去,别老在我耳边罗唆!”
这回换成爱力克斯白了他一眼。“可以的话,我还用得着等你说吗?问题是,人家台湾小姐根本看不上我啊!”偏偏有福分的家伙就是坐在他身旁的大木头,任谁都看得出来,人家台湾小姐钟情的人是谁?害他在认识她的第一天,回家后就猛捶心肝,谁教他认识她比文森晚呢?
害他连追的动作都不用,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了。
“她叫爱音。”说了半天,文森还是只在意他的称谓。
爱力克斯对这大木头真有些气恼。“好好好,说真的,你真的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连自己跟他好友这么多年,都被他的态度搞得糊里糊涂。
要说文森喜欢她,可是他对她的态度的确像一个兄长一样;要说文森对她没感觉,但他捍卫她的模样又太激动。再说,哪有人会照顾人家的妹妹到几乎无微不至的地步,还整整三年哩!
越想越诡异,爱力克斯忍不住用暧昧的眼光看着他,看得文森快咽不下气。
“她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不要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文森忍住拿长面包k他的冲动,好好的一个午休时间又被他毁了。
看文森坚持自己的说法,爱力克斯忍不住想点醒他。“可是每次我看她对你的眼神,好像都跟看别的男人不太一样。”
他可没忘记每次爱音看着文森的眼神,那水灵的眼睛漾着忧伤的模样,足以融化每一个男人,偏偏只有这家伙瞎了眼。
听到这里,文森着实愣了一下,沾着酱的面包掉回了盘中。
“你想太多了。”怔愣了一会儿,文森摇摇头,摇去脑中那可笑的思绪。
爱音喜欢他?怎么可能?
如果爱音真的喜欢自己,那么整整三年,她为什么没有任何表示?更何况爱音老早就知道他抱着独身主义的态度,因为她的姐姐!
“你可以没感觉,难道她也得跟你一样像块木头吗?人家三年来为什么都没有交男友,难道她是同性恋?我敢打赌,她一定是对你有意思。”
认定了自己的想法后,文森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算是又怎么样?我已经打定独身主义一辈子,这有差别吗?”
爱力克斯夸张地翻了个大白眼。“所以我才说你的脑袋有问题嘛。”说完,他摇摇头,丢下几枚硬币后,留下文森,独自离开咖啡店。
爱力克斯的吵杂声离开了,文森瞪着未完的午餐,再也没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