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在走廊的尽头,游蕴青进来的时候看见桌上有两杯水,凌悍墨已经拆开一个便当盒,据案大嚼了。
她打开自己的那一份,排骨的香味马上吸引了她,她爱吃用酱油烧的那种排骨,恰好这就是。
“哇,是排骨耶,好大一块。”
凌悍墨不语,用卫生筷比了比,要她快吃别说话。
她嘟了嘟嘴,咬了口肉排安静不到半分钟又忍不住脱口“你说老爹年纪很大了?”
凌悍墨本来不想理她,偏偏看她一口肉排含在嘴巴嚼了又嚼就是没有要吞下去的样子,不禁动火。“你是牛肚啊,还反刍?吃饭的时候就专心吃东西别讲话。”
女孩子不是动不动就喊饿,昨晚她只不过就吃了一盘臭豆腐竟然能撑到现在,这些年她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好吃的东西要慢慢吃,这叫做品味咩。”
还强词夺理呢!
见他又瞪人,她低下头,老实招认。
“我的工作紧张,三餐又不定时,胃本来就常常闹革命,不管饿不饿都不太有感觉,你就让我慢慢吃嘛。”
瞧她说得事不关己,他更凶狠的瞪她。
“吃,一粒米都不许剩下来!”
“这么多,我哪吃得完?”太强人所难了。
“你吃不完,我们的午休时间可以无限期延伸。”
这么霸道,她又不是他手底下的喽啰。不过,他真是面硬心软的人,他们不过几次照面,先是把臭豆腐让给她吃,听见她胃不好,瞧他现在在做什么越过楚河汉界的筷子正把她饭盒里面有硬梗子的菜全部夹到自己那里,这男人
“看什么看,快吃!”接着干脆动手把肉排撕成好几块,让她方便进食。
她真瞎,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铁石心肠的恶魔。
“老爹我说过他是我义父,他是个名闻遐迩的生物科学家,这几年他开始热中基因改造,把自己当实验小白鼠,每六个月吃一次葯,变成十几岁的样子,不过,效果不佳,刚开始,别说试管不知道摔掉多少支,研究出来的葯水也只能维持几分钟,这次,葯效算维持最久了。”见她开动,凌悍墨主动讲话给她当“配菜”
“他为什么要变成少年模样?想学秦始皇追求长生不老吗?”返老还童是人类长久以来的梦想,但是拿自己当实验,科学家行事作风果然很与众不同。
“他想回去看他初恋的女友。”
哇,好浪漫。“你有初恋的女朋友吗?”
“小时候的事情,有什么好当真的?”
是这样啊!“我倒是有一个男朋友呢。”
凌悍墨不动声色。
“小时候我老爱黏着他,也不知道执着的是什么?更糟糕的是这么多年他不知道去了哪,真希望他过得好”她的声音式微,脸上浮出悠然神往的表情。
“你不觉得女人太无聊,老是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才不呢,墨哥哥对我真的好,我小时候爸妈都忙,没空照顾我于是把我送到外婆家,那时候的我又胖又笨,除了外公就数他对我最好,愿意陪我玩,其实,像他那样年纪的人要捺着性子陪小表的我应该很可怜吧?”
“哼!知道就好!”“咦,你说什么?”
“我说,”弄了半天这丫头还不清楚他是谁,很好,哼哼,真的好得不得了,嘴巴说记挂他,却对面不相识,好样的!“我知道你叫游蕴青,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知道啊,医院里到处都有你的名字。”葯包上、医师执照、名片,最大的就数门口的招牌啦。
“你没有任何感觉?”他呕得想把吃进肚子的菜梗子全吐出来;青菜可是他最讨厌的了,刚刚他还白痴的为了诱惑她吃饭而吞进去--
“你的名字很特别。”她快要把便当吃光光了,等一下他一定会夸奖她的动作迅速确实,也不会再拿镜片后面的冷眼看她了。
等了片刻,没有下文。
“就这样?”
“嗯呀。”天真点头的人尚不知大祸临头。
“游蕴青。”他连名带姓的喊。“你最好早点想起来,要不然你、就、惨、了。”
无辜的游家小姐咬着筷子,傻不愣登的看着凌悍墨凶巴巴的恶人脸离开她的视线。
她说错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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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不是被曙光照在眼皮上叫醒的。
人都依赖闹钟。
闹钟对游蕴青来说是让自己心安的附属品。
几年上班养成的习惯,总是在闹钟响的前五分钟就会自动起床,就像设定好的机器人,延误的次数用一只手就数完了。
凌悍墨告诉她在兽医院上班只要穿便服就好,至于她那些套装,可以永远束之高阁了。
竟然嫌她穿套装像古早的老阿嬷,咳!没眼光!
不过,她对绑手绑脚的套装也没什么好感,以后呢,她开的公司绝对不需要员工穿制服,最好呢,天天都是变装日,这样每天上班才有乐趣。
自行创业,是她多年来的心愿,她放在心底,没有对谁说过。
她总有一天会有属于自己的公司!
二十六岁当挂号小姐会不会太老?
这就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避他呢,不用加入失业一族吃老本,也不用再去看大伯的脸色,更不需要应酬斡旋那些男人,挂号小妹就挂号小妹,每天不必再带着一堆压力上班,单单这一点就值得了。
她轻盈的下楼,却发现平常应该早就出门或压根在外面过夜的爸妈竟然在家。
两人都穿着晨褛,一个看早报,一个修指甲,一同出现就是有那么不寻常的味道。
自从弟翟萍上南部大学搬出去住宿舍以后,她的父母也像被释放的小鸟,两人各玩各的,几个月难得碰上面。
冷锅冷灶是家常便饭。
家里发生什么大事吗?
“爸、妈,早。”
“我说啧,青青,你额头是怎么回事?”还有那身衣服、头发。满绢绢本来要发难的,乍见女儿身上的轻便服装有点不大习惯。
以前的她总是规矩的穿套装,一头直发也都绾在脑勺,现在呢,随便绑着马尾,轻便的服装,着实年轻得像个十几岁的女孩。
可是她本来就是个女孩呀,是她太少在家,所以忘记女儿的年纪吗?
游蕴青摸了摸额头上的ok绷,那是昨天凌悍墨强迫她要贴的,说她破相已经够丑的,额头还肿个包“卖相”很差,会吓旁仆人,所以“规定”她非贴不可。
想起他撂狠话的那股气势,明明就是一片好心,却要要酷装很,不懂他的人绝对当他是大号坏蛋,咦,这么说,难道她很懂他吗?
欸,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不小心撞到的。”
“你这孩子,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角那道疤你忘记了吗?当初流了多少血啊!”毕竟是妈,对女儿的脸蛋还是很在意。
唉,她血流满面的时候妈妈也不在啊,现在才紧张,会不会太晚?
“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敢不假旷职!你知不知道你大伯说的话有多难听?”游抡刀啪地摔掉早报,气呼呼的表情,显然已经憋了很久,趁势对女儿开炮了。
“动作真快,这样就告状”
“你还敢说?!”
“为什么不能说?我在芭顿六年没有休过一天假,我累积的假就算想休息一整年也理直气壮吧?”
这样打压她,分明是不给她留后路的做法。
做人需要这么卑鄙吗?一旦觉得不需要了就赶尽杀绝,不提她立的汗马功劳,她可是他的亲侄女耶,有那么迫不及待非赶她走?
这些年,她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端人家的饭碗,人家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来这么多抱怨!”
“爸--”
“我不管你说什么,赶紧去公司好好跟你大伯道歉,也许他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她觉得悲伤。
“爸,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总是站在别人的立场对我要求那么多,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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