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对谭殊云的好意,江里玟觉得一阵困窘。
教她在意的,不只是谭殊云的关注.还有商克札若有所思的眼神。
照理说,甫拿到学位的他,应该和朋友狂欢个三天三夜,但商克礼一反常态的待在家里,态度淡然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的模样让江里玟更加忐忑不安,仿佛是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妈,我会给她适当的“奖励’的。”他冷不防出现在她们身后,慵懒的说道。
“是吗?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喽!”一听到商克礼主动提出,谭珠云忙不迭笑着点头。
“这怎么好意思”江里玟连忙摇头,想回绝他的好意。
“不用客气,你值得的。”他的跟神今天显得格外炯亮,教她不敢逼视。“别忘了我们今晚的约定。”热气呼在她敏感的颈际,惹来她全身一阵战栗。
倏然旋身.他的黑眸深沉的盯着她。
“今晚九点巷口等我,我去接你。”抛下这句话镘,商克礼不给她任何回应的机会,旋身离开。
当晚,商克礼骑着重型机车载她上山,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缘故。整趟山路她十指紧拙在他腰际,脸埋在宽阔温暖的背部,一颗少女芳心跟着悸动。她好喜欢上他了恋爱的感觉像是颗甜美的巧克力,让她时刻都想再反覆回味,或许他们之间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山上小屋的一夜,是她生命里无法删除的一段记忆,永远无法抹去的烙痕。她在他怀里初识云雨,尝到了初夜的痛楚,也尝到欢愉的极致,在他的抚触下,从女孩蜕变成了女人。
尖锐的痛楚和喜悦像张紧密的大网,全身的感官浸yin在一波波喜悦中,喘不过气之余,却也教她惊喜,像个溺水的人般一样,而商克礼就是大海中唯一的浮木事后,江里玟依偎在他臂弯中,像被潮水冲打上岸的鱼,费力的吸着空气,耳畔传来的是他那匀稳的鼻息。
拉着她微微起身,**传来隐约疼痛,提醒她方才欢爱的事实,任挪步履,小脚踩在冰冷的原木地板,一阵冷意从脚底窜向脊背,她连忙弯下身.穿上衣物.准备离开。
黎明来到,回归理性,商克礼的态度会如何?他们又该怎么面对彼此?
江里玟不敢往下想下去,害怕在他眼底看到轻蔑的情绪,怕他仍是一剐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态度。
蹑着足尖,她像只轻巧的猫儿,身子才轻挪到门边,一双坚实的手臂冷不防从背后窜出环抱住她,一个旋身,便落在一对深幽的黑眸里。
“你想去哪里?嗯?”他的眼神佣懒,下巴新冒的胡髭轻扎在她细致的额头上,弄得她一阵酥痒。
“我想要回家。”声音里少了平日的从容,显得有些迟疑、不确定。
“现在是半夜,山间的气温会把你冻成冰棒。”他轻笑两声,笑声低沉醇厚。“而且你穿这样走出去,看起来像刚被山间恶少给侵犯过。”她仓皇的眸子遇上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撞击.最近这样的感觉常出现,让她心慌意乱,也亟欲逃开。
尤其他们已发生亲密关系后,他更激发了她体内的热情,让她知道恋上一个男人的感觉,现在的她已不再是从前那个纯自如纸的资优生真荒谬!她怎能对商克礼有心动的感觉呢?他们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怎么不说话?看着我。”察觉到她的异样,商克礼的噪音跟着压低了。
仰起小脸,她无言的、被动的凝睇着他。他的俊容凑得好近,几乎都要凑上她的鼻粱,双臂抵在她身后的墙上,全身一丝不挂的杵在她面前.慌乱的视线不禁往下一撇,光滑结实的男性躯体不掩饰的呈现在她眼前。
虽说他们已发生过亲密美系,或许是因为香槟下肚.几个小时前,她几乎是晕晕沉沉、迷迷糊糊的情况下被他带上床,只能任凭本能去感受他、需索他。
当商克札luo裎在她面前时,欢爱的细节一股儿涌向脑悔,她羞愧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泪水像断了线珠儿扑簌直落。“我不想被人知道今晚的事。”
“和我在一起真有那么糟糕?”商克礼扳着一张脸孔,唇畔却扬起一抹揶榆的蓥忌。
“这不是糟不糟糕的问题,而是我不能被人知道我和你、和你”“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慢条斯理的提醒她。这句话像颗定心丸,安抚了她紊乱的心情,她轻吁口气:“也对,只要我们都不说就好,反正月底我就离开台湾了。”
“离开?难道你不想为我留下来?”蓦地,一张俊容随即阴鸷起来,胸口似有一股狂烈的火在燃烧。
商克礼为之气结。他知道自己的愤怒完全没有道理,她并不亏欠他任何东西,他们之间没有承诺和约束,她这样的资优生甚至不可能看得上他,但他就觉得生气,好像自己梦寐已久的东西出现眼前,却又要被人硬生生的收回一样。
“克礼”她惶惑的望着他。
“回答我!”他的口吻坚定,不容质疑。
“克礼,你到底想耍怎样?”她叹口气后直视着他:“我不可能为了你留下来,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当然有!”他扯开噪子低吼:“我就是你最好的理由。”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再开口时,她发觉自己全身在颤抖。“你不是我来台湾的理由,更不会是留下的藉口。”
“你难道对我没有一点情愫?”他的语气又轻又柔,像春风吹拂脸颊。
“这只是你大男人主义在作祟,我上了你的床,不代表你就可以拥有我。”她陡然拉高音量。
“我没在跟你耍沙文主义,我在跟你讨论我的感情.该死!”商克礼逸出一声粗鲁的低咒,表情充满挫败:“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感觉不出我喜欢你吗?”
“喜欢我?”
“我不再是不长进的富家子,我会为你改变。”
“我有太好长程,我等着进长春藤名校,我还要成为顶尖的生物学家”一聊到自己的人生和规划,江里玟就忍不住多话。
“留在台湾你一样做的到。”他持续压低身子,炯眸紧锁住她。“我会好好呵护你、照顾你,但绝不许别的男人多看一分你的美丽。你的外表乖巧文静,其实骨子里隐藏着叛逆的因子.好几次,我趁着休息空档偷偷打量你,你喜欢望着窗外.恬静的神情下.总会流露出一丝不解和茫然,好像是对这个世界抱有太多疑惑。”他停顿一下“你以为自己是世故早熟的大孩子,但其实你只是个需要人呵护的少女。”话甫落,整个室内陷入一片窒人的寂静。
“你一直在观察我”许久后,她恢复思绪,一脸震愕。
“我一直观察你,想了解你,但在你心目中,我永远只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纰绔子弟。告诉我,我在你的心目中,是不是永远只能这么糟?”
“其实你也没那么糟,是我的标准太过苛刻?”沉默半晌,江里玟绯红着脸,期期艾艾的回应道。
俊容上漾出一抹如释负重的笑意,仿佛她的答案对他有多重要,他拦腰抱起她,当冰凉的背脊碰触到温热的床垫时,她心头凛然一惊,蓦地想起这张床上,几个小时曾有过的缠绵。
“别这样,我们不应该再”眸底掠过一抹仓促,小手轻覆在厚实胸膛,试图维护最后一道防线。他身子却压了下来,攫住她的唇,制止她所有的举动
那天之后,商克礼没再找过她,这并不是意昧他放弃了,而是在静候她回覆。
“克礼”镜子里的脸庞虽洋溢着茫然的神情,只稍她轻唤这个名字。心头总会掠过一丝悸动和渴盼,红云便会占据她的双颊,她的双颊酡红,心留在商克礼的身边冲动之余.顾不得外头可能下雨,江里玟即刻冲到商家去。
前往商家路上,江里玟的心情从没如此雀跃过,她学会面对自己的情感,准备接受商克礼走入她的生命。
走进商家,女管家正在打扫大厅,见到她立刻有礼的迎上来。
“江小姐.午安。”
“午安,请问少爷在吗?”
“他正在房里和安少爷聊天,要我帮你通知他吗?”
“谢谢,我自己上去就好。”语毕,江里玟迳自跑上楼去。
踩着轻盈的步屉,须臾便站在他房门口,手轻旋住门把,一阵男人的对话声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
“嘿,我们曾打过赌,赌你不出三天就会占有她”屏住气息,江里玫的脸色刷白,无法置信自己听到的,一字一句都像是根毒针刺在胸口,全身血液逆流,只觉得快要无法呼吸窗外霾雨不绝,除湿机尽一异的运转,商克礼房间整日烟雾缭绕。克礼紧绷着脸,坐在书桌前,房里摆设一切如昔,只是少了江里玟的身影。这几天,他很少出门,时间都耗在等待上,等待手机响起,等待她那清脆温婉的甜美嗓音“这阵子,你还真的转了**了个人,俱乐部也不去,朋友一个也不联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从地球上消失了。”
安铎耘随手掀开桌上的精美烟盒,拿出一根长烟抛给他,揶揄地:“小心点,烟蒂都快烫到手指头了。”接过长烟,商克礼盯着手中的烟蒂,沉默半晌,闷闷的说道:“我的心,现只专注一个人和一件事。”
“这套情场浪子转变成专情男人的戏码,真不适合套用在你身上。”安铎耘频频摇头,喷喷称奇。
拿起打火机点燃手上的烟,他烦躁不堪地拨了下头发,浓眉紧蹙困扰地:“她有可能会为了我留在台湾?”
“你是认真的?我从来不曾见你为了一个女孩,这么患得患失过。”
“我要她留在我身边,我从没有对一个女孩有过这么深刻的感受。”话甫落,商克礼皱紧眉头,重新再燃起一根烟。
“我们曾打过赌,赌你不出三天就会占有她,你居然拖了一个月,这可是你猎艳记录中最逊色的一次。”
“你懂什么!”闻言,商克礼没好气的啐了一声,懒得再出声搭理他。其实.他没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占有江里玟,除了是想尊重她之外,他还想拥有她的心,他想让她回忆起她的初夜,是美好甜蜜的,而不是充满被迫和泪水。
“好,就当我真的不懂好了。你什么时候来俱乐部?我开瓶陈年威士忌请你,履行我的赌约,如何?”
“改天再说吧!”俊容一沉,浓眉紧蹙,仿佛全世界没比这事儿更加重要的。
挑起浓眉,安铎耘眯起狭长的眼眸,从酒杯边缘透视商克礼,五官鲜明的俊脸早已纠结一团。一抹了然于胸的笑意漾上唇畔,他笑了。
商克礼这小子真的恋爱了。
原来这才是真相,一个污秽不堪的真相力气似乎被人从体内抽离.整个人似乎被冷气团给包围,只剩刺骨的寒冷。
握着门把的小手骤然松开.身子蓦地一阵虚软,整个脑子像被轰炸一样,不停嗡嗡作响,仿佛就快要撕裂,下一秒就要支离破碎。她瘫软在走廊的地板上,头埋进双膝间,紧咬红唇强忍哭泣,直到在自己的嘴里尝到血腥的气味她勉强找出一丝力气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害她差点站不稳,带着强烈的晕眩感,摇摇晃晃的走出商家。
走出商家,整条山路上空无一人,天色灰蒙蒙.一记巨声雷响后,天际落下倾盆大雨,一下子将她淋成落汤鸡。她表情空洞,眼神晦涩,小脸湿漉漉的.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只觉得一颗心紧得好揪、拧得好痛,胸口像被千斤重槌狠狠撞击着,直到心头血肉模糊,再也不知痛楚为何物。她像缕游魂,在雨中漫无目的的行走,一部计程车停在面前,她神情木然的上车回家。
回家后,她将自己反锁浴室,泡在满满一缸的热水中,忍不住放声大哭,她好愚蠢,以为像商克扎会真心爱上她.会为了她改掉公子哥陋习.没想到自己却沦为这些纨绔子弟的玩物。
光是成为他们的赌注.就足以够教人心碎。
大厅传来姨妈和母亲的谈笑声,江里玟连忙擦乾泪水,从浴白起身,步出浴室。
坐在梳妆柏前。望向镜中那泪痕斑驳的自己,像有把利刃在戳她.她的泪也落得更凶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彻底走出商克礼的生命。她的初恋,在十八岁的雨季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