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之间流露出一些不寻常的气流。宋凌芬常常一看到他就动不动地脸红。她一直努力装做很平静、像没有事一样;而廖至伟常常动不动就冲着她笑,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他一进门后,看到她正窝在计算机前面打稿子,他低头,蜻蜓点水似地亲了她一下脸庞。
“喂,”凌芬随手拿了桌上的文件拍了他一下,他一避身就往厨房里走去了。凌芬微恼地白了他一眼。“你真是得寸进尺了!”
“前几天我吻-,今天才亲-脸颊,哪能叫得寸进尺。”
“哇不准你讲!”凌芬脸色发红地道。
“好吧!我不讲了。”看凌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他也不忍心再戏弄她。“今天我煮红烧排骨给-吃吧!”
“好,但酱油和色拉油都没有了。”
“ok,那猜拳,输的人去买吧!”
她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眼睛里写着再明显不过的意图了。
“不行!现在女男平等,-家离最近的便利商店有点远,因此要公平,用猜拳的。”至伟摇了摇头。
她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那算了,我很耐饿,一餐不吃死不了人的。”
“喂,-也太懒了吧!”
“大哥呀,我在赶稿子,现在对我而言连吃饭的时间都是浪费,哪还有空去买酱油。”
“好,算-有理,那我去买。”
“顺便帮我买明天的早餐、还有午餐,以及一些零食。”
“-不是很耐饿吗?还样样都要。”
“现在我在战斗,需要储存体力,反正你闻着也是开着。”
至伟一边摇头,一边碎碎念地顺便将垃圾拿出去倒了。凌芬安静地继续敲打着键盘,沉浸在文字里面。
**********
两人住在一起后,几乎就是廖至伟一手打理凌芬的生活了。两人从小就认识,对彼此都已经很熟悉,虽然没有一起生活过,但也自然有着良好的默契。
她饮食和作息都不正常,因为至伟的关系,她的饮食就正常多了。至伟生活比她规律又严谨,固定时间起床和固定运动,常被她取笑为——像冰冷冷的机器人。
至伟只顾大方向,对生活小细节比较漫不经心的。他也是个工作狂,如果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他就会没日没夜地玩,这时就换凌芬照料他的三餐。
她细心温柔,虽然不爱做家事,也不善于煮菜,但生活却讲究雅致、细腻,屋里永远有宜人的熏衣草香和浓郁的咖啡香-,壶里有各种各样的茶-,窗边的风铃随风轻舞,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她兴之所至用几块木头做成的。
屋里有各种她用巧思所做的小东西,而至伟一堆高科技的东西混在其中却不显
得突兀,还奇怪的协调。
铃铃电话龄声响起。
“喂,-好,请问廖至伟在吗?”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甜腻腻的声音。
“他现在不在,去买东西了,请问-是哪里找?”
“喔,我是于莉,他有我的电话,就麻烦-跟他讲一声了。”
“好。”
挂断了电话,凌芬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她愣愣地看着窗外。
“酱油居然没卖了,我还连跑了三家,连盐和垃圾袋都买了。”至伟满头大汗地进来说。
“刚刚有个叫于莉的打电话给你。”
“喔!”他走到阳台去打电话。模糊中,凌芬听到他的笑声,她的心里像有一股气堵着的难受。她闷不作声地一人埋头在计算机前,开始赶明天要给报社的稿子。
“凌芬,我有事先出去了,今晚不回来吃饭-把排骨放着吧,我明天回来弄;冰箱里还有菜可以吃,-热一下就行了。”
漫应了他一声,就听到他吹着口哨离去了。铁门关了,又听到他引擎发动的声音。她映了咬唇,第一次感到一种强烈不安的情绪,带着各种猜测和想象。
他接到电话后去哪里了?
********
那天晚上至伟没有回家,这是他们同居以来的第一次。至伟彻夜不归,她的心里竟然浮起一种可笑的情绪,因为她居然像个怨妇般一夜清醒地盯着计算机屏幕,一边侧耳倾听他车子引擎的声音。有好几次都以为他回来了,结果却发现不是,然后她就压下浓浓的失望,再重新打起精神写稿。
等到天亮时,她睁着肿胀的双眼,疲倦地看着完稿,再也忍不住睡意袭来,倒头就睡了。当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只感到一双手臂温柔地抱起她,她像猫般地呢喃了两声后,就在温暖的怀中,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其实至伟也是满身疲惫地回到家里来。昨晚助理于莉打电话来说,终于成功地研发出了一项新技术。而这个技术可以让他在品质和速度上,大幅度的领先同业,最少可以保证三年的技术独占。他为了这项技术花费了很多心血,因此昨夜在技术确定后,他就连夜和工作伙伴们讨论下一步的研发工作。直到今天早上才好不容易地弄好一切,大伙也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他心疼地看着凌芬蜷缩在榻榻米上睡的正熟。她又忘记关窗户了!唉——她永远都不会好好地照顾自己的身体。
他抱着她放在床上,再细心地为她盖上棉被后,他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细细地抚摸着她的脸。
在睡梦中的她温馨而甜蜜,她也不知作了什么好梦,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他不自觉地也跟着她笑了。随着脸颊,他的手爱恋地抚着她的眉和眼。
这眼睛在清醒时是多么生动啊!或生气或温柔,总是散发着光芒;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慧黠而温暖。她平常的温和、秀气,总被他撩拨到抓狂。还有柔软的唇瓣,他忍不住舔吻着她的唇,嗯,真甜。
在几年前的那夜,他也曾这样的吻她。但她的一巴掌打醒了他,黯然之下,他立即离开台湾,想要离开她一阵子。但随着时间的过去,思念她的心却越来越强,
日日夜夜钻入他的情感意志中,直到她终于来到美国见他。
见到她的那瞬间,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奔过去、紧紧地拥抱她,狠狠地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望着她的睡脸许久后,一夜未睡的疲倦慢慢地涌了上来,他伸手拥着她,然后沉沉地睡去。
**********
睡了一个甜甜的觉后,凌芬心满意足地睁开眼睛,抬头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她的胸前横放着一只男性的手,然后他的脚跨在她的身上。他侧躺着,脸埋在她的颈际,凌芬几乎忍不住叫了起来。
“廖至伟”
他咕哝了一声,将她搂得更紧。她脸一红,奋力地推开他结实的身体。
“你给我起来!”
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她,咕哝了一声后,他半个翻身将她压在他身下,细细地轻吻着她的脖子。凌芬惊喊了一声,用手拍打着他,但他不为所动,高大的身体贴着她。原本的挣扎变弱了,她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拥着他。良久,她有些迷惘又沉醉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吻我?”
“因为我想吻。”
“这算什么理由?”
“不然要不要我写一篇十万个字的论文给-?”他翻了个白眼。
“唔那好吧”
“闭嘴!”他再度轻啄她的唇。“为我再张开嘴巴!”
她稍一轻敌嘴唇,他的舌已然占领了她的唇。
许久,他放开在怀里的她,看着她迷离的眼睛,还有红滟滟的嘴唇,他忍不住又轻啄了一口。“-真甜、真好吃。”
“我什么时候变成食物了?”
他嘴角弯了起来,勋黑的眼里有着激荡的**。“-一直都是秀色可餐,我常想一口把-吃了。”
她忍不住也微笑了
********
“明天呀”凌芬小心地看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至伟,下意识地将声音放小。“我我不是很想去”
“这是振华的同事,我见过,人真的很棒,绝对没话说。”曼英在电话的那一端说。
“但是但是”
“别说是相亲,就算是大家认识吃一顿饭呀!明天吃欧式自助餐喔。”
“欧式自助餐?不行、不行,我想到就想吐!”凌芬急着反对,想到多年前连吃了两个星期的欧式自助餐,不禁一阵反胃。
“好、好,那吃意大利料理喔!”
曼英最知道要拿什么来诱惑她,她又挣扎了一下,再偷眼看了一眼至伟。咦,他居然在看大爱电视台,现在播的是一个老和尚在讲什么天道轮回的。怪了,他什么时候爱看这种节目了?
“好好啦,曼曼英,明天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
“ok,明天老地方见。”
当她挂完电话后,轻手轻脚地要回到计算机前面开始苦命地敲键盘时,至伟懒洋洋的声音扬起。“曼英明天要请我们吃饭吗?”
不知道是不是凌芬敏感,他好象用力地强调了一下“我们”这两个字。
“没有呀!只有说要请我而已。”她重音加强了一下“我”这个字。
“喔!那-们要吃什么好康的?”他的眼睛仍看着电视里的老和尚在弘道说法。
“意大利料理。咦,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吃好康的?”
“-们总不会去吃路边摊吧!”
“喔!”怪了,他问得这么仔细干么?
“明天我自费,可以让我跟吗?”
“不行!”她反射性地冲口而出,看到他扫过来的目光,她有些慌张地说:
“因为因为因为王振华也要到。不对唔?因为还有我们其它的同事,所以”
“-要去相亲?”他转过头来看她,眼里有着怒气。
“啊,你怎么知道?呃”她困难地吞咽一下口水,看着他向她逼近,她不自觉地往角落里缩。
“你你到底要干么”看着离她越来越贴近的脸庞,她伸出手掌试着推开他。
他的手轻松地拉开她的手,他的唇贴着她的耳边。“不准去!”
他嘴里呼出的热气,使她耳边一阵搔痒,她忍不住战栗了一下。“可是”
“不准去!”他蛮横地说。
他的唇开始像轻抚似的轻舔着她的耳垂和她的颈部,然后把她拥在怀里。她轻舔了一下干燥的舌,发现他像着迷似地看着她的动作。
她脸一红,紧贴着背后的墙,期期艾艾地说:“你你到底到底要干么?”
“就算-是瞎子也该知道,我要吻-!”
“啊”她的惊呼隐逸在他的嘴里。
模糊的意识里只想到,为什么他的占有欲像膨胀了似的,而且专横又霸道。
*********
“什么?-不去了,为什么?”
在这幽静的咖啡厅里'曼英一声惊呼惹得不少人回头看她们。但曼英美丽的笑容让谴责的目光马上变成了爱慕的眼神。
“至伟至伟说:”
“他说什么了?”
“他说要-不要再帮我相亲了,不然他他会不高兴。”
事实上廖至伟说的是——“叫那该死的陆曼英不要再帮-相亲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一定让她死、的、很、难、看!”
“喔”曼英拖着一个长长的尾音后,带着了然一切的神情看着凌芬。“你们最近发生什么事啦?”
“曼英,至伟他他最近很奇怪”凌芬有些不自然地看着曼英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怎么怪了?”
“他他吻我。”
“哈!”曼英挑高了眉。“那他吃了-没有?”
“——别胡说才没有!”
“喔,一个吻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曼英!”凌芬忍不住小声地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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