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鸣海受不了地一手捂住她的嘴。“停!是哪个王八羔子给你排的行程表?”这女人说了一大堆,到底跟不跟他去吃饭?大掌下的小嘴努了努,更加困惑地看着他。“不是你吗?”此话一出,休息室内的化妆师和小助理望着向鸣海,忍不住闷笑起来。开口就砸了自己招牌的向鸣海铁青著脸。“后面的行程取消,跟我去吃饭。”身旁的小助理一听,这可不妙。“总裁,可是”莞晴要是走了,待会的通告怎么办?可不能留下她一个人收拾烂摊子啊!莞晴在向鸣海恶霸地拉走她之前,早一步拒绝了他。“不行!你肚子饿的话,你先去吃好了,我想把工作做完。”向鸣海一听,正要牵起莞晴的手停在半空中,脸色难看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有胆子再给他说一遍!她居然敢拒绝他?!莞晴看了看时间,压根没注意到向鸣海难看的脸色。“我说——你先去吃饭,时间差不多了,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去好不好?”说著便半推著他走到休息室的门口,关上门前,依然巧笑倩兮。“记得要先去吃饭喔!”“碰!”一声,休息室的门硬生生在眼前关上,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绝的向鸣海,就这样瞪著莞晴休息室的门许久不爽!超级不爽!这女人居然敢拒绝他向鸣海?要不是看在她那么信任自己、又对自己那么“尬意”的份上,当然也有一点点他那该死的白痴愧疚感不然她以为,他向鸣海会那么好心陪她吃饭吗?可恶!亏他还特地空下时间,要不是怕她被工作给压死,他才懒得理她有没有时间好好吃饭!还有,最可恶的是,为什么他要这样留下来,陪她一路工作到现在?向鸣海抱著胸膛,一脸不爽地看着摄影棚内的莞晴,摄影师正指导著她变换姿势。“莞晴小姐,往左边一点、再往左一点,对了”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指针已经到了半夜十二点,向鸣海的脸色更加郁闷。这女人工作到连命都不想要了吗?从下午到现在也没看她吃进什么东西。已经忍无可忍的向鸣海,正打算中断摄影、干脆把人给扛走时,才跨出一步,就见摄影棚上装饰用的水晶吊灯晃了晃,而水晶灯下的莞晴,仍毫无所觉地按照摄影师的指示摆动作-“小心!”向鸣海的喊声一出,嘎啦一声,棚上的水晶吊灯像是呼应著他的话一样,剧烈地摇晃起来。眼看就要砸向棚内正中央的莞晴,向鸣海心一震。“莞晴——”快速地奔向了她。碰!巨大的水晶灯,在所有人的惊慌下快速坠落,一时摄影棚内的尖叫声四起,伴随著玻璃碎裂和重物摔落的巨大响声。一秒之差,佳人差点当场就被埋在华丽的水晶灯下,在危急之时扑倒她的向鸣海没空顾及手掌传来的刺痛感,急忙检视身下护著的莞晴,只见她似乎有些呆愣地望着自己。“莞晴、莞晴?”他来回检视了下她的身体,似乎没有外伤,却见她一脸欲昏倒的模样。“妈的!你敢给我昏过去试试看!”话完,怀里的佳人就晕了过去。“可恶——”这女人就不能不跟他作对吗?大半夜被人挖起床的白川慎,带著一脸倦容,收起诊疗器和简单的医疗用品,看一眼凳子上的向鸣海,撇撇嘴说道:“没什么大碍,不过这阵子脚会不太方便,也许会影响到工作。”这家伙大半夜扰人清梦,害他以为是什么重大伤势,结果急急忙忙赶到这里,看到的只是一个脚扭伤兼被吓昏的女人罢了。向鸣海点点头,又看一眼床上的莞晴,似乎没有清醒的迹象。“为什么她会昏过去?”白川慎叹了口气。“我想是真正的原因是疲劳过度,再加上一时的惊吓刺激才会昏厥,休息一阵子、多补充些营养就没问题了。”白天处理自己的病患不够,半夜还要被这家伙呼来唤去,他就不怕他兄弟也会疲劳过度吗?正想开口说他几句,白川慎就见向鸣海裹着白布的手上渗著血迹。“鸣海,让我看看你的手。”看这家伙的伤势,应该远比床上的女人严重吧?心思不知飘到何处的向鸣海,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没关系.我已经先包扎过了,只是皮肉伤,你先开药方吧。”为什么在看见莞晴处于危险的时候,他居然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来不及救她?白川慎一听见向鸣海的话,什么瞌睡虫都跑光了,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喔这家伙一向不是爱美如命吗?现在居然对自己的伤口表现得如此漠不关心,这倒是第一次这时,平躺在床上的莞晴呢喃了下,白川慎笑道:“看来她快醒了,那我就先走,不打扰你们了。”他也好回家陪老婆睡觉去。房间的门才合上,床上的莞晴也跟著起身,疑惑地望着眼前盯著自己的向鸣海,和一室的熟悉景物。“这是我家?”要不然她以为是哪里?向鸣海白了她一眼。“放心,很快就不是了。”“为什么?”“因为我已经帮你退租了。”原本还有些发晕的莞晴,听见向鸣海的话,这下全清醒了。“你说什么?!”向鸣海有些鄙夷地环视著房间。“这种鬼地方,怎么能住人?”以往送她回来,都是在大街上匆匆放下她,他没有想到她住的地方其实是大街旁、两个商家中间的防火巷道内,巷道不仅狭小,还有商家丢弃秽物的臭味。一进到她家更绝了,说好听点叫做“家”说难听点根本就是个“储藏室”房间狭小的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再来就只有床边的一张凳子书籍和物品虽然整齐的被堆在角落,但是看起来比难民居留所还惨。这阵子她赚的钱都到哪去了?难道这女人只懂得为工作拼命,不懂对自己好一点吗?难怪看起来一副天生的劳禄命!“你说这是什么话?那以后我要住在哪里啊?”鬼地方?她就住在这里耶!向鸣海无奈地白她一眼。“我家,有问题吗?”他公司里的大明星,居然住在这种地方?说出去不被人笑死才怪!莞晴瞪大眼看他,确定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我没事干嘛跑到你家去住?”当然有问题,而且大得很!向鸣海上下看了看她,讽刺一笑。“你的脚受了伤,请问你要怎么照顾自己?你要怎么采买食物?”她住的地方是五楼,又没有电梯,的确是很不方便。“可是”“别可是了,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就这么决定了。”真是不讲理的男人!莞晴低头一瞥,竟看见他左手裹着白纱布,纱布上还渗著丝丝血迹。“鸣海,你的手?”她记得在水晶灯掉下来前,似乎看见向鸣海紧张地朝自己冲过来“没什么,只是几片玻璃”向鸣海漫不经心地解释,才一抬起头,看向床上的她,就见到粉颊上流下两行清泪。他以为她哪受了伤捱不了疼:心没来由地一紧。“哪里疼吗?”白川慎那个蒙古大夫!居然没有好好检查她?莞晴摇摇头,含著晶莹泪珠的眼望着他,充满心疼。“对不起,都是我太不注意了。”从小到大,有谁肯为她这样受伤、心焦?从来就只有她孤单一个人,虽然习惯了,但不代表她不渴望别人的关怀,而现在“只是一点小伤”向鸣海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的眼泪。女人哭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这个笨女人——说她笨还真笨,为了他一点皮肉伤,值得哭成这样吗?为了他最后,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挤上她狭小的单人床,轻拥过她安慰著,什么火气在一看见她的眼泪时,早不知消失到哪去了。“别哭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