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逗留在这里,他怕自己会冲动做出摇散她骨头或掐断她脖子的失控举止。
“喔,对哦!”郝纨这才想到,急急跑向诊间“那我先进去了,总经理。”
“去!”有多远滚多远。陶远忽然发现只要她待在他身边五秒钟以上,他就会有莫名其妙想要掐昏她或强吻她的冲动。
前者很吸引人,后者更是深深地诱惑他他不禁揣想起她的唇瓣会有多柔软,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停、停停停!
陶远颓然地支着额头,对这个惊人的发现毫无招架之力。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他到底哪里有毛病?
陶远坐在那里沮丧和自我检讨了好几分钟,几乎错过自己的号码。
等到进去诊问让医生检查一番并耳提面命后,他满脸不甘愿地拿着领葯单走了出来。
“这就是我讨厌来医院的原因。”他不爽地瞪着手上的领葯单,嘴巴喃喃抱怨“还要等,等等等。”
他堂堂年收入近千万美元的总经理,居然得浪费时间在这里等着领葯,短短的一、二十分钟他就可以靠决策或投资赚上百万元了。
“总经理!”
他吓了一跳,瞪着不知打哪跳出来的郝纨“你你还在这里干嘛?”
“我在等你呀。”郝纨满面堆欢,讨好地道:“你把领葯单给我,我去帮你领葯好不好?这样你就不用在葯局那里等很久了,可以早点回公司休息好不好?反正我也是要领葯的。”
陶远睁大眼睛,深邃的眸光掩不住惊奇。“这么好?”
“我义无反顾。”她慨然一拍胸脯。
“你的国文造诣不太好。”他忍不住挑剔地道:“你又不是要去拆炸弹,有什么好义无反顾?”
“呃,随便啦。”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总之我帮你拿,可以吗?”
她那么宽容慷慨又快乐的样子,害他反而有一丝内疚起来。
“我刚刚对你的口气并不好,你没有必要帮我的忙。”
“只要总经理愿意跟我讲话,我就很高兴了,其它的我一点都不介意。”她兴奋地道。
陶远怔了一怔,忽然觉得有点小小靶动。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未有人望着他时,小脸上充满了无私、无所求的信赖与幸福感。
好像光是看着他,她就好欢快、好满足了。
他心头一热,没来由地脚底虚浮,头晕目眩起来。
“那么就麻烦你了呃,谢谢。”
“真的吗?”郝纨高兴到几乎喘不过气来,接过领葯单小心紧拥在胸前。“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看着她散发着光芒的小脸,他忽然觉得她真的满可爱的,还有一点动人。
陶远,你未免太虚伪了,明明一看到人家就忍不住小肮悸动抽搐,几次几乎伸出狼爪--
他低声轻咳了咳。这再次证明了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激情更是没有理智、没有道理可解释的。
“那么你自己小心一点。”他有点僵硬的开口,却掩不住眉眼间的一丝温柔。“你领完葯会马上回公司吗?嗯过马路要记得小心看车。”
她心儿怦怦狂跳起来,备感温暖窝心极了。“会,我会。你会等我吗?”
他情下自禁心头一荡,听见自己低语道:“我会的。”
郝纨嫣然一笑,随即欢天喜地跑向另一头的葯局。
他怔怔地伫立在原地,心头热血沸腾头晕眼花半天,久久未能收回凝望着她背影的目光。
他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毛病肯定不只一点点。”他喃喃自语,头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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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好葯骑着机车回公司的路上,郝纨掩不住满心欢快和频频往上勾的傻笑。
她有预感,总经理不再把她远远地拒于门外了。
想到以后有可能常常待在他身边,就算只是帮他抓抓背、捶捶肩,她也兴奋到几乎颤抖了起来。
天啊!她近看才发现,他深邃的黑眸里漾着一抹深蓝,不全然是黑如子夜,而是揉合了夜色与黎明交会时的深沉靛蓝色这抹颜色令他的眼神更加性感,她有几次在凝望着他时,几乎深深陷了进去,差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虽然他的脾气真的不太好,浓眉经常打结,但是她却觉得这样的他充满了浓浓的男人味。
“嘻嘻,反正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好啦!”她傻笑得像个花痴,事实上她本来就是。
就在分神的这一瞬间,一辆脚踏车速度奇快地斜冲过来,当她眼角余光瞥见时,已经闪躲不掉了。
她剎那间脑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不,她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来得及扭转情势和结局。
郝纨本能地将机车头往左一转,机车在千钧一发问闪过了脚踏车,但也因为失控而斜擦摔倒在地。
她摔得四脚朝天,好半逃诏弹不得无法思考,狂奔的肾上腺素鼓噪着,她胸腔因为恐惧而紧缩成一团,深恐自己摔得很严重。
闯入她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是--怎么办?她没办法把葯交给总经理了!
没有机会可以接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相第二次、第三次亲不要哇!她不要!
也许是这个念头振奋了她,郝纨想也未想地奋力爬了起来,反倒吓了四周围过来好心要帮忙的路人。
“呃,你还好吗?”一位老先生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浑身酸痛,手肘和小腿处擦伤了,血从又脏又破的衬衫和白色长裤渗透了出来但是她还好,没有哪里断掉,也没有脑震荡。她想。
“谢谢,我没事。”
“可是你在流血!”一位目击者小姐忿忿不平地道:“那个高中生脚踏车骑得太快了,又完全没有看红绿灯,这样横冲直撞实在是太危险了!”
郝纨强忍着移动时伤口处像万针戳刺的痛楚感,急忙检查倾倒在地上的机车。幸好,机车擦掉了一大片漆,但看起来还能发动。
“小姐,你的背包。”路人眼见无事,逐渐散去,只有老先生好心地替她拾趄落在脏污小水坑里的背包。
“老先生,谢谢您。”她一见被浸得脏湿的背包,心下一沉,手忙脚乱地掏出两只纸葯袋。
丙不其然,都脏兮兮了。
她叹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最近好运到霉运都不敢来了,原来霉运就在身边随时伺机而动啊!
郝纨左顾右盼,人行道上恰好有垃圾桶,她干脆将两只葯袋揉成一团扔了进去,将两大片各有二十几锭小葯丸的葯放入口袋里。
背包脏透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塞在座垫底下,伸手调整了下安全帽,然后骑上机车发动车子。
令她欣慰的是,幸好车子还能发动。
郝纨一身狼狈又受了伤,一拐一拐地走进总务课,老课长手里的文件差点惊掉在地上。
“你、你怎么了?”他紧张兮兮地急问。
如花、似玉、花好、月圆全停下手上的动作,急忙围了过去,你一言我一句吱吱喳喳地关怀着她。
“你摔倒啦?”
“你应该要马上擦葯并且换套衣服。”
她们关心地出着主意,老课长已经捧来一只医疗用品箱了,总务课什么都有,这可不只是句宣传用语而已。
“谢谢。”郝纨忍不住靶激道:“我可以换上制服对了,我得先到楼上送个东西。”
“我帮你送,什么东西送给哪一楼的谁?”如花热心地道。
郝纨呆了一呆,小脸微微红了,私心地摇了摇头。“呃,没关系,我自己送去就可以了。我先去换衣服。”
她不是故意有了异性没人性的,只是她倾慕暗恋总经理已经好久好久了,她不想把这个可以再次见到他的机会拱手让人。
“好吧。”如花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就算换好干净的制服,郝纨看起来依然是一副跌得很惨的样子,尤其小腿,手肘处厚厚的纱布和走动时僵硬的姿态,更是完全骗不了人。
但是这样仍然阻挡不了她送葯到楼上的决心。
郝纨伸手自换下的衣服口袋里抓了一大片包装葯锭,趁同事们没注意到前急急藏在身后,快步溜向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