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艾莲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回想她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爱上约拿的。那是在整修工作进入第三个月,他们一起粉刷她卧室隔壁的浴室时。他为帮她早日脱离睡在木屑和泥灰间的不便,提议先装满楼上的房间。
“你不是告诉过我,你是刷油漆高手吗?”约拿调侃她。
艾莲跪着修饰浴白的四外围。“我是啊。”
“那你鼻头怎会有油漆?”
她忙用手背擦拭,结果愈擦愈脏。“不是每个高手都是清洁宝宝。”
“我看哪,这就是请二流高手帮忙的后果。”约拿咧着大嘴。
她不服气地站起。“你脸上也有油漆,专家先生。”
“在哪里?”
“在这里。”她在他脸侧刷下一道白线。“还有这里。”又刷一下他的额头。“还有这里。”又刷一下他的下巴。
约拿也不客气地往她的红色“拯救鲸鱼”t恤上刷。“至少我的衣服没沾到。”
“要打赌吗?”她挑衅地说,马上依样画葫芦。
约拿也不甘示弱,在她的短裤和大腿上留下白漆。
“看你做的好事,”她哭笑不得“把我弄成这副模样。”
“趁漆未干,赶紧洗掉。”他打开莲蓬头,把她抱进浴白。
“约拿”
她尚未反应过来,即被他激情强烈地狂吻住。她知道这个吻迟早会来,也期待了好多天。他们常在干活时,情不自禁地互相凝视。
她揪着他的头发“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刻,”她喘着气说“它常在我梦中出现。”
“现实和梦想有差别吗?”
“差不多,但需再确定一下。”她捧着他的双颊,凑上双唇。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周遭一片寂静,只有她的身体活了起来。活了起来!
可是米契死了。
约拿察觉到她的异状。“嘘,没事。”他抚摩她的湿发。
“你会厌恶我的。”
“不会。”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温柔的眼睛。“我做不来。”她吸口不平顺的气。“我很想真的可是我不能。”
他两手停留在她腰际,仿佛要向她表明,她若反抗,他会马上放开。“我知道这对你有困难,但你不必单独面对它,艾莲,我会帮你。”
她稍觉舒坦时,约拿终于脱掉他身上的湿衣服。她好想触摸他结实的肌肉很快的,她又在他的阳刚之气中晕眩了。
电话内线不知响了多久,才打断她的思绪。“什么事,凯玲?”她颤抖的声音与平日的稳重迥异。
另一端迟疑片刻。“艾莲,你不要紧吧?”
艾莲深呼吸。“我很好。你有事吗?”
凯玲未及回答,约拿自行开门走进来。“她想通知你,你未婚夫来了。”
“约拿!真是稀客。你没收到我请人代为转达的话吗?”
“收到了,但是我不把它当一回事。”
与其说气他把她的卧室弄得一团糟,不如说她没勇气面对他。她开始无意识地折起纸张。“你不必浪费时间了,我实在忙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把房子卖掉?”他两手按着桌边俯视她。
她大吃一惊,倏他站起。“谁说的?”
“你丈夫。你前夫。”他刻意改口,以强调米契在法律和情感上的地位。
“你见到米契了?你跟他说过话?”老天,她狂乱地自忖,约拿又干了什么好事?
“别担心,我口风紧得很,没说出我们的小秘密。我在书房工作时他自己下楼来,说我的工作表现很好,不过你‘等不到房子完工就要离开,真可惜’。”他一字一字地说,克制着不发脾气。
“他错了。”
“是吗?”他反问。语气虽缓和,眼神却掩不住脆弱和愤怒,这些艾莲全看到了。
“大错特错。”她以手掌贴住他的脸颊,感觉到他的殭硬。随和的约拿,怎会变得这么紧张?“我爱那栋房子呀,约拿,我爱你。”
他慢慢吁出不知憋了多久的气。“这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他顺手抚下她的头发。“到我船上吃顿罗曼蒂克的午餐如何?你喂我葡萄,我让你用我的帆布鞋喝香槟。”
“约拿”
另一波怒意袭来,又被他控制住。“要不然到‘同风’餐厅吃点心?”
“我真的没时间吃午餐。”
“你是没时间吃午餐,还是没时间陪我?”他抓住她的手腕。
“你心里有数。”她把一星期来积压的不满,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看你把我的卧室搞成什么模样,还敢来这里质问我!”
“那是‘我们的’卧室。”他的手抓得更紧,指头陷进她的皮肤。“还是你因前夫的归来而忘记我们在那里留下的美妙回忆?也许我只是某人在夜阑人静时,暂时找来慰藉寂寞芳心的替代品。”
艾莲仿佛被掴一巴掌似地往后退缩。“太过份了。”她甩开他的手。
“或许是过份了点,但是你替我想想,我所爱的女人不愿跟我说话,而她的前夫又打算出售地的房子,带走她,在这种情况下,怎能怪我无情无义?”
“我哪里都不会去。”
“那就跟他说去。”
“我会的。”
“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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