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选?”
若自身本就是参选佳丽之一,要她鼓励强劲对手参选无异意欲六月下雪。
“靖蕙并非参选佳丽之一,她很有自知之明,不做没把握之事。”这是武不凡佩服她之处。
“那好,这任务交予你负责,能成功固然好,若不好商量,就莫勉强吧!”
听天由命,不也很好?
武不凡搁下狼毫笔,往屋外走去。
初时他接了圣旨,领了出宫的差事,本以为会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没想到他跟着巡抚大人出来月余,除了美人,什么新鲜事也无,他心里还闷得发慌呢。
武不凡遂拎了袋水果前往丑家风筝铺。
武不凡静静盯着丑小篆扎风筝,许久才打破沉默。
“这工得细心的人才能做呢!”他没话找话说。
本想约表妹靖蕙同行的,不巧靖蕙到观音娘娘庙还愿去了。
“除了细心主要还是得有兴趣,一个细心的人对没兴趣的事也可能变得粗心。”她抬眼看了下武不凡,客气道:“武御医也想学扎风筝啊?”
“不是,我对扎风筝没有任何幻想,所以大概是属于没兴趣的一群。今日拜访算是大开眼界了,姑娘的风筝画共有多少种,大概要学艺多久才能上手?”
他以退为进,先与之闲聊她有兴趣的风筝话题,再论选美事宜。
“丑家风筝上的传统题材大约有一百多种风筝画,和十来种扎制法,至于要学多久,得看慧根。”丑小篆不疾不徐地道。
“姑娘如此巧手,不进京城真是可惜。”
她瞅了眼武不凡“你想说什么?”
“我想劝姑娘参选中原小姐。”他也不拐弯抹角。
她讪笑道:“昨日不是选出十名佳丽了?”
“她们全不符合标准。”
“不会吧!美人多了反而嚷着没有美人?”她睁大眼。
“不是没有美人,而是没有能替咱们山东争光的美人。”
丑小篆不置可否。
他又说:“记得姑娘说过有本领让令堂妹胜出,不知此话是否当真?”
她静默半晌“机会很大,不过由谁代表山东参选不是还没决定吗?”
“若姑娘这么有信心,不如发挥舍我其谁的雄心,自己参选。”
“我对中原小姐这个头衔没有想法,也没有野心。”她说的是实话。
“假如姑娘能闯入京城决选,不只可以光耀门楣,甚至有机会选上太子妃。”
“我不想进宫,对太子也没有好感,不如让那些心甘情愿的女子去光耀门楣。”
“姑娘难道只想埋没在莱州里扎制风筝?”
“我不会埋没在莱州的,下个月的风筝大赛,就是我扬眉吐气的时刻。”她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选美和风筝大赛互不抵触啊。”
“我明白,所以我才会这么热心地协助吟诗和少琳。”
她替她们梳头、化妆,选了漂亮的衣裳让她们穿上,比她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用功的向洪三愿师傅学美仪、美姿、化妆术。
“到头来你也只能支持她们当中的一人啊,所以不如你自己参选,就没有左右为难的事了。”
“武御医今日特来劝我是盘大人的主意?”丑小篆理所当然的猜想。
“是大人的主意,他授权我来拜托姑娘。”
“我恐怕要让大人失望了。”她笑着拒绝。
那盘云飞又不知道在耍什么花样了,他会那么好心来劝她参选?
他自己不是有个妹子热中参选?不挺自己妹子难道会“大义灭亲”?
哦——她明白了,因为太子根本不是好的婚嫁对象,所以他担心自家妹子受委屈,所以推别人家的女儿入苦海!
一定是这样,他因为不喜欢她、讨厌她,所以她成了入苦海火坑的不二人选。
“小篆姑娘——”
武不凡正要再度表现三寸不烂之舌时,甫从观音娘娘庙还愿归来的梁靖蕙,讶然地道:“表哥,你怎会在这里?”
“靖蕙,你来得正好,我劝不动小篆姑娘,你替我劝劝她,这样美得像诗一般的女孩,不参加选美真是暴殄天物。”他语重心长地道。
梁靖蕙了然于胸地笑道:“表哥想劝的话我全劝过了,不管用的,小篆若有意选美,不会迟至今日还无动静。”
武不凡只得悻悻然离去。
“我是不是不识好歹?”丑小篆问梁靖蕙。
梁靖蕙嚷道:“我说实话,你别生气是有点不识好歹啦,堂堂巡抚大人身边的御医恭恭敬敬的来请你,还送了一篮水果,你是太不给面子了点。”
“我本来就不想选美的嘛。”
“我知道,可是巡抚大人不知道嘛!”
“现在有你那御医表哥回去报告,应该就能让盘云飞明白我不想选美的想法了。”
这样逼迫她!她真有这么美吗?她怎会不知道?记得幼时,邻居阿婶还当着娘亲的面说她长得丑,将来怕很难找着婆家,现下她却成了中原小姐的热门人选?
“你当真不选?”
“骗你是小狈。”
“只怕形势比人强,你不选也得选。”
“为什么?”
梁靖蕙无奈地叹道:“我方才去观音娘娘庙的路上遇见吟诗,她告诉我她把少琳的鼻梁打断了。”
“什么?”
鼻梁断了还能参选吗?
“她们互相希望对方能退选,一言不合动了手,都挂了彩,吟诗打断少琳的鼻梁,少琳把吟诗的头发扯掉了一大把,连头皮都给扯下一大块!”
“老天爷啊!”她惊叹。
“你那大伯母一副不想善罢甘休的模样,杀到你小婶婶家去了。”
“结果?”
梁靖蕙耸耸肩“吟诗正要冲去她外公家搬救兵。”
“糟了,这下会打起来了。”
她站起身,不罗唆旋即跃上栗色马,直奔吟诗外公家,试图化解一场可能的灾难。
她还是慢了一步,两方人马在土地公庙前杠上,闹进县衙。
然后,这事成了莱州因为选美衍生的第一桩丑闻。
哭哭啼啼的丑吟诗见了丑小篆,泪水像是止不住地流。“小篆姊,你一定要给我评评理。”
“为什么要动手?”
“是她先动手的,还恶人先告状。”她的头皮像是被人拆干净似的火烧般疼痛。
“你打断少琳的鼻梁?”
“是啊,只打断她的鼻梁算是便宜她了,你看我的头皮和头发,一把青丝如瀑布是我的标记,现在成了贴了狗皮膏药的癞痢头。”
丑小篆看了下丑吟诗的伤口,同是堂姊妹,她与吟诗感情亲近些,没办法,谁教少琳有个厉害的母亲,她不想与大伯母一般见识,所以识相的少见面为妙。
“为什么弄成这样?”
“她莫名其妙跑来命令我退选,命令耶,她以为她是哪根葱!”
“所以你们打了起来?”
“是她先扯我头发的,她若没这种野蛮的行径,我也不会动手。”她快疼死了。
“少琳的伤严不严重?”
“鼻梁全歪了。”
丑吟诗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这下好了,你们可能都没法子参选下去了。”
丑吟诗大惊“为什么?我们又不是死了。”
“我知道你们还活着,可是中原小姐选的是健康美人,不是残缺美人。”她的心血全白费了。
丑吟诗完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打人的时候打红了眼,哪里会考虑后果?
“我的头皮会愈合啊,而且大夫说头发能再长回原来的样子,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梳辫了”她的眼泪又重新流了下来。
“那个时候选美比赛已经结束。”她残酷的点醒丑吟诗。
这下丑吟诗哭得比任何时候都大声,她伤心嘛!
她当然要好好伤心一场,她现在的模样连出门见人都要包得像粽子,何况是参加选美。
“小篆姊,我该怎么办啦”
丑小篆没有通天本领,遇上这种事她也只能陪着叹息,谁教当事人不懂保护自己的参赛权。
她才糗大了呢,不久前站在盘云飞面前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可以将山东姑娘的美名打响京城每一个角落。如今,莫说京城了,连莱州她也只能徒呼负负。
“你好好养伤吧!”
“我要做太子妃啊——”
“我知道,可有什么办法呢?人生开口笑难逢,富贵荣华总是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