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手腕上的力度越来越大,皓白肤色下是逐渐清晰的红痕。
宋锦茵想起今日这一场。
从清醒后叶晚秋对她的挑衅,到柳氏与她撇清母女关系,亲眼见她被侮辱的无动于衷,再到裴晏舟当着众人的面对她的报复。
桩桩件件,像是一张又一张浸透了水的帕子,不停地压在了她的口鼻上,让她越发地喘不过气。
她突然就泄了气,心底弥漫出一股悲凉。
想了想,宋锦茵忽然就放松了下来,不管不顾地开了口:“世子若是想送便送吧,只是奴婢的卖身契,还请到时候一并送过去。”
攥着她手腕的人浑身一僵,脸色阴沉的可怕。
半晌后,他另一只手覆上了宋锦茵的脖颈,粗粝的指腹反复摩挲,目色晦暗又隐忍。
“这么想离开我?”
“嗯,是。”
“忘了柳氏当年是如何送你进来的?”
裴晏舟笑了笑,眸中寒星渐起,“你们母女当本世子是什么?想塞人就塞人,想离开就离开,嗯?”
修长指骨微微蜷缩,轻轻刮过宋锦茵脖颈上跳动的一处。
“我养了你这么久,你便是这般回报我的?我的好妹妹。”
一声妹妹,让两人都愣了神。
除了最开始的那年,当着国公夫人的面,裴晏舟不得已唤了她几声,后来这声妹妹,便极少再听过。
最后还是裴晏舟先清醒过来。
他一手停在宋锦茵的脖颈,一手圈住她的腰,俯身咬住她白嫩的耳垂。
热气落在她耳畔,溢出的话语却像是猝了冰。
“我可以把你送给任何人,但除非我死,否则,你永远都别想拿走那张卖身契。”
“裴晏舟。”
宋锦茵的心逐渐往下沉,眼尾的泪珠也突然成串地往下掉。
她曾以为时间久一点,或者待裴晏舟查清真相,他们两人之间就不会只充斥着恨。
若是这些都不行,那她就安稳一些再等两年,拿回卖身契,去消了奴籍。
宋锦茵觉得,总归要有点盼头才行吧,不然她在这府邸的每一日,根本就过不下去。
可她没想到,裴晏舟竟是压根没打算让她离开。
“裴晏舟,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呢?”
裴晏舟的手紧了紧,只觉得从她嘴里念出自己的名字,让他的火越发难熄。
“不想待在我身边?好。”
宋锦茵一怔,睁着微红的眼看着他,正巧一颗硕大的泪珠滴落,水雾骤散,衬的双眸清亮。
下一瞬,身子腾空而起,她整个人被丢进了里头的床榻。
高大的男子欺身而上,按住她的双手,薄唇从耳垂落下,划过脖颈,停在她衣襟处。
“柳氏那条命我留了八年,你走前,记得先替她收尸。”
“还有你带了几年的那个丫头,虽姿色模样不如你,但总归是要替了你的位置才行。”
“至于安阳县......”
裴晏舟看着她又一次被水雾覆盖的眼,拼命压住内心快要将自己吞噬的躁动,话语染上冷霜。
“若是那些人知晓,曾经让他们称赞不已的县令夫人,在他们县令尸骨未寒之时,转身就......”
“裴晏舟,你疯了?”
“是,我疯了,从我拉你上了这张榻开始,你就该知道,我早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