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五爷应邀出席东街曹老爷的宴会,一场火来得莫名其妙,一说是丫环没有小心火烛引起的,另一说是厨房的储油流到柴房引的火。总而言之,五爷为了救人,一直在火场中跑来跑去,曹府倒是好,只烧了几幢屋子,五爷却伤了脚,整个人也消沉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是听说,五爷绝口不提,就像五言娘亲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梅妈的话像烧过的铁板让钵兰坐不住,想到那场熊熊火光的灾难,她难辞其咎啊。
她要用什么方式才能赎罪,洗掉一身的罪孽?
回程路上,她思前想后,越想越是茫然。
因为全心全意都在别的事情上,一条蛇从草丛中滑行出现,红红的蛇信吞吐着,来到钵兰飘扬的裙摆间,就要缠上她的小腿。
“啊呀。”惊呼声被厚暖的袄子还有人体的体温吞没,她轻灵的娇躯被人拦腰一抱,离开了地面。
“不许回头。”熟悉的嗓子不脱习惯性的命令。
他可不要她瞧见头盖骨净碎的蛇尸。
离开小径,回到平常的道路,滕不妄把她放下。
她的身子不似一般女子香馥,也不够柔软,但是抱在怀里却有股叫他心安的感觉。
她不肯放,一只手挽着他的胳臂。“蛇。”
“我把它打死了。”
冬天是蛇冬眠的时间,出来觅食不可能,更遑论袭人,除非是人为的。
“我怕。”童年被蛇跟四足动物吓坏的经验,多到足够让她成年后还恶梦连连,直到现在,就算无害的兔子,她都希望能离多远就多远。
滕不妄就着石头椅子坐下,衣袖子还被抓在钵兰手上。
“我的腿瘸了,没办法站着抱女人太久,你要想过来就过来吧!”
他没有张开臂膀欢迎的意思,然而,钵兰的鼻子红了,眼中蒙上蒙蒙的雾气,尝试着贴靠在滕不妄的胸前。
“又不是兔子,你知道红着眼睛有多难看吗?”重新把她揽回怀里,接触的刹那,騒动奔腾的悸动也随之在他的身体内涌起。
他本来是来责难她擅离职守的不是,怎么变成这样!其实,两人依偎着也没什么不好,两人的体温温暖着彼此,冷冷的冬天把她摆在身边,就算不是暖炉,总是胜过孤独的一个人。
两人相搂回房的背影还隐约可见,五言自前廊的转弯处闪出身,静静的表情上什么都没有,只瞪着已经连影子都不见的前方,片刻后,他转身从原来的地方消失。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悔!”钵兰脸红如火烧,圆眼瞪着他。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毕竟她不小了。
“你知道我不可能给你任何名分。”
“我没要你什么名分,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要很努力钵兰才能把这些话说完整。被一个男人压在床上终究不好说话。
“女人的名节对你来说不值一文吗?”他突然生气,气她不爱惜自己。该死!她就是能够轻易的左右他的情绪。
“你不会懂,因为对象是你,不是别人。”
“解释清楚!”他不是色情种,不说清楚,他下不了手。
“你是名门千金想要厮守终生的好对象,而我只是个丫环,年纪也大了,二十好几的年纪是嫁不出去了,而且,我的眼光高,不想为了下半辈子下嫁给任何我不爱的人,与其这样,不如选择你,就算只有一回,也就够了。”涨红着脸,尽痹期干舌燥,也不知道这些话讲完,他会拿什么样的眼光对待自己,钵兰仍是鼓足勇气,闭上眼睛把心里隐藏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一夜情,这是一个女孩会说的话吗?她也真是大胆过头了。
“既然你这么想要,我就成全你!”滕不妄的语气冰冷,俯下头用力吮吻她的红唇。
“你你我不要!”费尽全身的力气,她滚到一旁。
“这不就是你要的?”他的眼神无情,只有欲火。
“我要的不是这样,”她握起拳头,捏得死紧“不该是这样的,你不是这样的人”她小声的啜泣。
“别妄下断语,我该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需要一个奴婢来告诉我!”该死!她哭什么,他什么都还没做啊!
“你吓到我了。”她小声的指控。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他从来就没有弄清楚她过。这小妮子!
突然,她的手腕被强大的力量扣住。
“啊!”“别那副表情,我不会强迫你的。”
他,那个表情是在开玩笑吗?他居然会笑,而且还是对着她钵兰不知道自己的手就这样摸上滕不妄的脸,脸上还带着如梦似幻的傻笑。
他轻哼一声,将她重新揽入怀里。
“你的名节被我玷污了唷。”
“嗯。”她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
“你今年几岁了?”这种闲话家常的场景,压根不曾在他的想法中出现过,想不到,他居然会跟一个女人躺在一起废话。
“下个月满二十五了。”
“真老!”
“你上个月刚满二十九,比我更老!”
想不出来什么样的父亲,会让自己的女儿留到这把年纪“对男人来说,年纪大叫作稳重。”
“想不到你对年纪的敏感跟女人一样。”像这样可以放心跟他讲话的滕不妄叫人迷醉,希望这个梦永道都不要醒。
带着不安的心,她偷瞄他的表情。
不料,他跳跃着火焰的眼也胶着在她身上。
他看她的模样好像她是很可口的菜肴。“啊!”她惊呼出声。
鳖异的酥麻从指头传至整个身躯,他居然含着她的手指,轻轻啮咬。钵兰困窘的无法缩回,只好任他胡作非为的啃咬。
“为什么想到我身边来?”
“我欠你的。”她无法分神,整个感官知觉只有他轻呼出的热气,和他不断贴近的滚烫肌肤。
“这是你欠我的?”吻着她的鼻,他误解了她的意思。
这种情况要钵兰怎么解释,她是因为怀抱着愧疚才到滕府来的,说不出来,她只能保持缄默。
“这个呢?”他的舌滑到她敏感的颈子。
“是”她喘息着,被情欲迷蒙了眼。
“还有更多,都是你欠我的”他高壮的身体压着她,修长的指头在她粉嫩圆润的双峰画着圈。
“是”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灼烫的呼吸,仔细温存的摩掌,他缓慢的抚摩过她的曲线,薄唇顺着柔细的肩线落在她敏感的腋下。
男人的陌生气息让她喘息连连,他的动作为她带来异样的刺激。因为无力拒绝,只能柔顺的接受他的掠夺。
滕不妄脱去她的衣服,用身体以最古老的方式烙上她洁白的身子
不知道何时,窗外下起了银白的细雨,冷风雨霏,像是为屋子里面赤裸的男女作见证。
从天上回到凡间,钵兰只觉得浑身筋骨酸疼,试了好几次才能离开霸住她酥胸的那具暖热胸膛。
她的肚兜呢?还有单衣,活动着酸痛的身体,她捡拾满地方才乱丢的衣裳。
“你要去哪里?”她一起身,滕不妄就醒了。
“回我的床睡。”不知道为什么胯下一动就痛?她想赶紧回去平躺下来。
她的床不就那个地铺。
“回来。”
“不要,我习惯一个人睡。”她决定违抗他一次。
滕不妄猝然的跳下床,拉住她。“你上了我的床就必须陪着我到天亮,不然,半夜作恶梦的时候别来找我。”他居然必须用这种没品的狠话留住一个女人,没天理!
钵兰被他出其不意的抱回怀抱,赤裸的娇躯感受到他也是光溜溜的身体,一下动弹不得,马上烫红双颊。
“你光光的”
“我们两个都一样有什么好害羞的!”他不以为意。
她躁红了脸,努力想拉开距离,偏偏滕不妄就是不让她如愿。
“都是我的女人了,你这时候害躁来不及了!”见她想否定两人曾经发生的事,这让他十分光火。
“我真的不习惯身边睡着别人,我有你借我的衣服,我穿着它睡,就能一觉到天亮,你不信?”
滕不妄咬牙切齿瞪着才跟他欢爱过的钵兰。他,居然比不过一件旧衣裳?
“把衣服给我。”抢下她手上一直搂着的肚兜,他心中有了另外一番计较。
“给了你我就没衣服穿了。”
“我指的是那件我的旧衣服。”他吼叫。
“你别对我大吼大叫的。”她也烦躁起来。
看见她难得的发了脾气,滕不妄反倒安静了,将她放在床上,他去拿她东西少得可怜的包袱,从里头翻出他年少时候穿过的旧衣,瞧它被折叠得十分整齐,可见她对它的爱惜。
微瘸着腿走回床边“把衣服穿上,今天留在这里陪我。”
亲昵的帮她套上衣服,把藏在衣服的长发撩到背后,一双大手乘机摸了摸她的脸。
宽大的旧衣服穿在她瘦小的身上有些滑稽。
“我的睡相很不好的。”她嘀咕。
“我看到不要看了。”日日同在一间屋子里生活,她以为他除了腿瘸,眼也瞎了吗?
“好吧。”她实在也累了。
躺进床的内侧,紧绷的神经放松,偎着滕不妄也躺上床的身躯,她吁出一口气,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