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想应该会的。”肖正春微笑着转身走进酒吧里。
司机默默地透过酒吧的透明玻璃窗,注视着肖正春走向吧台,拿起吧台上放着的一部电话……打完电话的肖正春慢慢走到一张临窗的玻璃钢面的方桌前坐下来,静静地等待着他刚才在电话里约好的朋友张阁祖的到来。
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挨着肖正春刚才坐过的那辆车停下来。一位身材魁伟的中年男子透过那面大玻璃窗看到了已经坐在酒吧里静心等待他的肖正春,付了车资,推门下车,走了进去,在肖正春对面的一张椅子上落坐下来。“正春,是不是今天‘讲评会’上你们‘海弋’号当之无愧又拿了个第一,心里高兴,才想起我这个师兄来,特意让我赶过来陪你把酒赏景的?”张阁祖没忘了肖正春曾经说过的话:如果年底再夺第一,一定请他喝酒!
所以一见面就调侃起这事来。
肖正春一肚子的烦恼,连说话都带着火气儿:“我说阁祖,你是真装糊涂,还是假装糊涂?我今天没去开会你能不知道?”
见肖正春一脸的严肃,张阁祖立马变得正规起来:“我都听说了。正春,究竟怎么回事儿?”
肖正春说:“咱们点菜喝酒慢慢地聊……”冲吧台那面一招手:“小姐,麻烦你给我们点一首《外婆的澎湖湾》。”
音乐顿时响了起来……服务员趁着上菜的功夫附耳小声对张阁祖说了句什么,张阁祖很抱歉地站起身来:“对不起正春,有位朋友找我,我去一下,耽搁一会儿。”
张阁祖跟着服务员走出来,很有礼貌地握住司机的手轻声问一句:“是你找我?”
司机说:“是的,先生,打扰您啦。我是开出租车的,拉了您朋友一下午……”
“他欠你车费啦?”张阁祖问。
司机忙解释道:“您误会了,先生。您的朋友今天情绪很不好。我拉他先去的观潮山,在山顶上,他大喊大叫的;接着又拉他去了趟神山,说是去拜谒他的亡妻和一位亡友,最后又来到这里……现在您来了,我就放心了。看来您的朋友不善烟酒,您自己好好掌握着,有什么需求,请立即打电话给我。”司机将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张阁祖。
“谢谢你了。”张阁祖接过司机递给他的名片,十分感激地说。
“谢什么呀,我和您朋友是朋友。”司机笑着挥挥手,开车走了。
夜幕降临了下来,把脸拉得漆黑。
灯光把窗外的景色装点得格外绚丽多彩也多情起来。
酒吧里响起了那首迷人的“美酒加咖啡”乐曲。
被酒精麻木的肖正春又一次端起面前的啤酒杯,语无伦次地敬着酒:“来,阁祖,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
“正春,你不能再喝了。”
“今儿个,我高兴……你听,这音乐多美……我也是‘想起了过去,又喝了第二杯……”肖正春将斟满的又一杯啤酒灌进肚里。
“正春,你确实不能再喝了,你看你都喝成什么样儿了?”
“没事,我,是个男人,想喝,就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也管不、不着……”一颗脑袋沉沉地伏在桌面上,手中一瓶啤酒重重地失落地上摔得粉碎。
“对不起,真不好意思。”张阁祖对前来收拾的服务生连声致歉。
“没事,先生,您请继续。”
“正春,正春,咱们回去吧?啊?”张阁祖连唤了几声没见动静,开始有些为难地使劲搓着手,然后想起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刚才出租车司机送给他的那一张名片,用手机打起上面的电话来。
不大一会儿工夫,那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司机和张阁祖共同架着肖正春从酒吧里走出来。
肖正春想呕吐,司机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吩咐张阁祖:“快,我车里有个废纸箱,拿出来接住让他吐,吐出来就好了。”
张阁祖将纸箱刚放到地面上,司机松开了手,肖正春便“哇”的一口大吐起来,吐得倾肠倒肚,翻江倒海,吐得满眼的泪水和着满嘴的鼻涕、粘液一起流出来。
“你扶着他点,我去买两瓶矿泉水回来给他漱漱口。”
司机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提着两瓶矿泉水折回来,拧开一个瓶盖往肖正春嘴里灌了些水,让他漱着再吐出来……这样重复了好多次,直到肖正春实在吐不出来为止。
司机帮着张阁祖将肖正春慢慢塞进车里,征询地问:“送他上哪儿?是回家,还是上您那儿?”
张阁祖看了酒醉的肖正春一眼:“还是上我那儿吧!他需要好好休息,晚上还需要有人照顾。”
出租车在张阁祖家门前停下来。司机和张阁祖俩人费劲地将肖正春架到屋里去。
张夫人吃惊不小地望着丈夫和司机:“怎么喝成了这样?”
张阁祖宽慰夫人说:“你什么也别问,让正春好生休息。”
司机也关照了一句:“别忘了多给他喝点水,别烧坏了身子。”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也醉过酒。找个时间咱们好好在一起聚聚,为有了你这位新朋友。”
“一定。”
出租车在各式华灯的映照下沿着平坦宽阔的达到,在漂亮的夜灯伴随下渐渐远去……太阳爬上窗棂,把窗花清晰地洒落在室内红漆的地板上。
墙上的挂钟重重敲响了十下,将肖正春从朦胧的睡态中催醒过来,打个哈欠坐起来,感觉浑身乏乏的,脑袋沉沉的。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知道自己是在张阁祖家里。想起昨天晚上是和张阁祖在一起喝酒来的,自己一定是喝醉了酒被张阁祖家弄回到这里来的。那套休闲服已经被重新洗过,熨烫好后整洁地叠放在枕头边。肖正春心里清楚:自己一定醉的一塌糊涂,也吐的一塌糊涂,出尽了洋相。想到这些,肖正春很有些自责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双颊在火辣辣的发烧。一骨碌从床上爬将起来,穿好了衣服,拉开房门走出来。
正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的张阁祖,忙关掉电视,很关切地问:“醒啦,正春?感觉怎么样?”
肖正春毫不掩饰地回答:“感觉好饿,有吃的没有?”随即在对面的一张沙发上落坐下来。
“能不饿吗?你可是一点没剩全掏空了。”张阁祖一边说,一边从冰箱里拿出纯奶、面包和火腿肠来摆放到桌面上:“都给你预备好了。知道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吃的。快吃吧,别饿坏了。我以前醉酒也是这样。”
张阁祖倒先安慰起肖正春来,这使肖正春非常感动。
“昨晚上我一定出尽了洋相。”肖正春一边往嘴里送面包,一边自嘲地问。
“这就叫男人的出息!男人都那样大口吐酒。喝时痛快,吐起来也痛快。你先就和着填填肚子,待会吃中午饭的时候再喝一杯酒压压劲,就全好了。”
“还喝呀!”
“第一次醉酒都得这样,不然你老回不过劲儿来,以后一闻到酒味儿就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