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皓忽然改口。
“真的?真的可以住你家吗?”她惊喜地回过头。
“先别高兴,让你住我家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你得帮我赶跑一些烦死人的花蝴蝶!”这大概是把她带回新加坡的唯一好处吧!
“护印,你要用容容小姐来打发总舵主帮你物色的那些对象?”擎西恍然。
“没错,在你还没恢复记忆之前,你就先乖乖地当我的未婚妻吧!”倒脸看着容容,心中已有对抗倪澈的谱了。
“当你的未婚妻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吗?”她眼睛一亮。
“是的。”
“好啊!这好玩耶!”她的兴致又昂扬起来,一扫须臾前的沉静。
“的确,一定会很好玩”他一手支在车窗边,托着发鬓,勾起一抹阴险的冷笑。
擎西被他的笑声引得头皮发麻,他有预感,纵横帮这阵子又要不平静了。
纵横帮的内八堂们又全员到齐了。
不过这次他们集合的地点不是总舱的机要厅,而是上官皓家的那座临海华宅。
平常,这座南洋风味浓厚的红色宅邸已够令人眩目的了,今日正逢上官夫人的生日,整幢房子前前后**院早已装点得金碧辉煌,堂皇的拱形铜门也重新粉刷过,远远望去更是喜气高张,闹意滚滚。
入夜后,海风吹动椰林,燥热的暑气略微降低,贺寿的宾客门陆续进门,总舵主倪澈,统领耿冲昏偕同妻子与护卫们—一抵达,上官浚与耿沁马上迎了上去,女人们一见面自然凑在一起聊了起来,把老公全都抛下,而倪澈他们则向上官夫人祝了寿后也围成一圈,气氛之热络自是不可言喻。
“阿皓回来了吧?”倪澈第一句话就问起上官皓。
“回来了,他还在房里。”上官渡表情奇特地说。
“听说他带回来一个女孩?”倪澈眉一挑,这件消息在下午就已传进他耳里。
“是啊,怪事,他那么讨厌女人的人,居然会做这种事,太不可思议了。”上官浚瞄了瞄屋里,内心的震撼从看见上官皓和容容一起回来后到现在都还未消褪。
“叫什么名字?怎么认识的?”耿冲眉头一皱,怎么也想不出什么样的女人才抓得住上官皓那颗冷漠又无情的心。
“没提到姓,只说她叫容容,听说在旧金山遇难,被阿皓救了,两人才相识的。”上官渡把听来的复诵一次。
“阿皓那种人会救人?”耿冲瞪大眼,难以置信。
“你们该看看我们家每个人看见他带容容进门时的表情,连我老爸和老妈都僵得像两尊地藏王菩萨。”上官浚笑着调侃自己的双亲。
“的确,我听到消息时也以为是个玩笑,阿皓和女人在一起,别闹了。”耿冲怪叫道。
“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倪澈的兴味提高了。
“你看了就知道,他们就要出来了。”上官浚卖个关子,把答案留给他们解。
“哦?我等不及要评估他的眼光。”倪澈笑眯眯地说。
正议论着,上官皓就带着容容出现了,为了不让她丢他的脸,他回家前特地还带她去买了件晚宴服,质地细柔的银灰色长洋装裹住她纤丽的身影,衬得她出尘飘逸,亮丽动人,头上一项与衣服同色系的珍珠网帽,遮掩住她头上的伤,看来更多了份娇消可爱,站在一身黑色西装的上官皓身边,怎么看都像天造地设的一对。
人群里的喧嚷倏地静止了,每个人都惊膛着大眼,注视着冷俊的上官皓,还有他身边的绝丽佳人。
而让众人呆住的不只是他们的男俊女美,还有他们卿卿我我的模样。
上官皓搂着容容的腰,容容偎在他身边,两人不时地互看,微笑,耳语那亲呢的举止,让许多暗地里爱慕着上官皓的女人们全都傻了眼。
会场上,有许多纵横帮请来的宾客,其中更不乏冲着那则“征婚启事”而来的名门闺秀与富商千金,她们抱着希望前来,以为能在那位号称纵横帮美男子的上官皓面前公平竞争,没想到,比赛还没开始,就全部被淘汰出局了。
容容顿时成了众女人的眼中钉,只是她还不知道自己陷入了什么样的可怕境遇。
上官皓在餐点长桌旁与容容分开,朝倪澈他们的方向走来,双手闲遍地插在口袋,一点都不心虚地和大伙儿打招呼。“晦,大家都到了啊,我老妈的面子真大,每年的生日都能劳师动众。”
“度了两个月的假,很过瘾吧?阿皓。”倪澈微笑地看着眼前的死党,打从上官浚结婚典礼一结束,他就跑得不见人影,可见脚底抹油的功夫是愈来愈长进了。
“还可以啦!”上官皓优哉地揉揉后颈,从传者盘中端起一杯酒轻吸着。
“没事喜欢到处乱晃一直是你的毛病,这点我们早就相当清楚了,不过,你这次也未免太嚣张了些吧?整整六十多天没和总舵联络,还把擎西撇下,你这种任性的作为要到几岁才改得掉啊?”耿冲可没好性子跟他先礼后兵,一开口就是责难。纵横帮的纪律是他的责任,护印未经报备私自出游,根本是带头使坏,以后弟兄们有样学样,那还得了?
“那你罚我啊!”上官皓耸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酷样。
“别太过份,阿皓,阿冲是不想让弟兄们有话柄,你身为护印,纵横帮大事小事任何计划都得先过你这关,你不在,又不说明去了哪里,万一出状况,要我们上哪儿去找你?”倪澈连忙打圆场,现在不是追究过错的时机,他怕耿冲的脾气会失控,把气氛搞砸了。
“少来了,我人在哪里不都在你掌握之中吗?阿澈。”上官皓斜睨着倪澈,他相信倪澈只是做做样子,凭他的精明,会找不到他的行踪?
“我只知道你大概去了哪里,至于详细的目的地就不太清楚了,否则也不会累坏擎西,让他四处奔波。”倪澈微微一笑,向一直跟在上官皓身后的擎西点点头,算是抱歉。
擎西身子一挺,向他回礼地欠了欠身,有这样的总舵主,要他为纵横帮卖命也甘心。
“看来你已把我的护卫收服了,阿澈,擎西似乎成了你的部属了;什么都听你的,连你弄出来的征婚启事也‘忘了’要通知我。”上官皓语气尖酸地同时挖苦了倪激与擎西。
“怎么通知?他又不知道你人在哪里。”耿冲也替擎西说话。
“咦?我才两个月不在,怎么大家就连成一气了?”上官皓嘲弄地冷笑。
“阿皓,小心你的态度。”上官浚提醒自己的老弟。
“好了,别闹了,既然你回来了,我也不想再提你出走的事,现在,该介绍一下你那位‘容容’吧?”倪澈缓和大家的情绪后,直接点名要见那位女孩。
所有人的视线马上汇集在那抹丽影上。
“容容,过来。”上官皓回头将符在餐桌旁的容容叫了过来。
容容打从一踏进会场就目瞪口呆,这热络的大场面她从没见过,那么多的人,那么丰富的食物,还有那么漂亮的装饰,每个人都好快乐的样子
不!这情景她似曾相识!
忽地,她脑中又闪出一大群人聚在她周围,每个人都带着笑脸,而那个背景虽没有这里豪华,仍然感觉得出非常气派
“容容!”上官皓又喊了她一次。
她回过神,连忙走向他。“什么事?”
“你怎么了?”他看出她眼底的混乱,她又想起什么了吗?
“没什么。”她挤出微笑,摇摇头。
真的没什么?他暗暗起疑,不过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是吗?那就好,来,过来见见我的好兄弟们,这位是总舵主——”他揽着她的肩,指着倪澈,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她打断。
“总航主?你就是总舵主?就是那个乱搞什么征婚启事的总舵主?”她指着倪澈怒问,想起在机场上官皓和擎西谈到的那个人。
“哦?你也知道征婚启事了?”倪澈一怔。
“我才不知道什么征婚启事,可是你害擎西被骂,这就太不够意思了,明明是你做的,为什么不干脆向大家承认?还要擎西替你背黑锅”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胡乱骂一通。
“容容小姐”擎西见她帮自己出头,吓得手脚发软,她责备的可是他们纵横帮的老大呀!
“你活太多了,容容,我说过想留下来就不要乱讲话。”上官皓的眉头皱得几乎要打结了,他就怕她这无厘头的说话方式!
“可是是这位总先生不对嘛!”她不懂为什么自己也被骂。
总先生?
敢请她以为倪激姓总名舵主?
上官皓翻了一记白眼,登时连生气的力量也使不出来。
耿冲和上官浚互看一眼,都忍不住大笑出声。
“老天,阿皓,你这个女伴还真有趣。”倪澈更是笑得捧腹。
容容看大家笑成一团,一脸迷糊地看看上官皓,又看看擎西。
“过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们纵横帮的总舵主,姓倪名澈。”上官皓强忍住海扁她的冲动,一把搂住她的腰,指着倪澈。
“纵横帮?总舵主?这是一个组织吗?”她有点懂了。
“是的,总舵主便是这个组织里的首脑,领袖。”上官皓耐住性子回答。
“首脑”她身体一僵,这个名词她听过!但,是在什么地方
上官皓没忽略她的反应,手用力搂紧,强迫她专心一点。
“倪澈正是我的顶头上司,你了解了吗?顶头上司好心帮部属弄个征婚启事,其实我该感激,绝对不能不敬地指责。”他语带挖损地解释,眼光自然和倪澈对上。
开什么玩笑?要他和一堆男人去争取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
“你不想去都不行,阿皓,金色帝国近来有扩张势力的趋势,虽说其总部在旧金山,可是他们的会员遍布全球侨界,这群有钱的中国人愈来愈嚣张,旧金山分舵这阵子就频频表示中国诚待不下去了,金色帝国不断地买下那里的土地,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冲突已在所难免,为免除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倪澈正色地解说利害关系。
“行了,你们各自娶了心爱的女人,现在却要把我推向这种可笑的婚姻,你们不觉得惭愧吗?况且,我不认为利害冲突只有婚姻可以解决,别想拿我当牺牲品,我不干。”他冷掘地抬高下巴,对这项提议鄙夷至极。
“你再气也得去,我已帮你报名了,下个月初就要进行初选,你好好准备吧!”倪澈这次态度坚决,丝毫不退让。
“我死都不可能去!别忘了,我有容容了!”上官皓捂住容容的肩,仍然顽强抗拒。
“容容?哼!很抱歉,以她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你,你最好早点把她送走,省得而事,这点你若办不到,就由我来代劳。”倪澈凌厉地瞪着一脸死
白的容容,第一次表现出不友善的口气。
容容一惊,纷乱的心早已失去冷静,她脑中不停地盘旋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吵杂声——
招亲你要选出一个丈夫
招亲的事已不能撤消了
你配不上阿皓配不上
这些声音变成了一把把利剑,同时扎进她的大脑,突然间,她抱住头,低喊着:“不要再说了不要”
接着,整个人抽搐了一下,闭目倒下。
“容容!”上官皓骇异地将她拦腰抱住,愤而抬头瞪着倪澈。“你故意的,是不是?”
“就算是吧!你和她不会有结果的,这点你心知肚明,别以为随便弄个女人来搪塞我就会罢手,阿皓,征婚启事不过是个序章,重点还在后头,金色帝国的驸马你是当定了。”倪澈双手环胸,一脸势在必得的微笑。
上官皓的眼中火苗狂烧,与倪澈四目相接,空气中已有浓厚的火葯味产生,这对从小玩到大的至交死党终于正式交手了,能力与智力难分轩轻的他们会闹到什么地步,谁也无法预料,唯一可以得知的是,他们身边的人肯定要跟着遭殃了。
上官浚和耿冲及四擎位的护卫们都很无奈,只有彼此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