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实实在在地变成现实。当然,光效投影并不能做到将写实地画面还原。这需要太多的细节描绘需要太多地光线的射出点和控制技术,这项技术还在解决中。但是,那略有些卡通化的光影却能在安琪尔的身前身后分布开来,能让安琪尔身处其中,相比于真实的景物和道具,安琪尔或许不能攀着树枝摆pose,或许在配合摄影师的要求方面有些手足无措,而萧永和安妮设计动作和造型的时候,也得考虑到光效的存在,没有了虚实掩映,当整个空间都这样透明地呈现在面前,呈现在照片里,许多摄影技巧和理论都不能适用了。也唯有萧永和安妮这两个极富尝试精神又经验丰富到足以应付任何情况的家伙才能在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拍出了一共几百张精彩的照片。他们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技巧和构图,完全沉浸在了摸索技术的兴奋中。而安琪尔虽然累了个半死,却也知道这时候自己是挑剔不得的。
萧永的电脑里就装着这几百张照片,他得从里面挑出若干张来,作为这个系列照片的正片,交给塔南亲自ps修正。他还从来没在单独一个摄影选题上拍摄过如此多张照片,虽然其中有不少是安妮亲自上阵拍的,但这次拍摄名义上安妮还是摄影助理,选片的责任还是落到了他头上,他左看右看,满意的图片很多,不顺眼的同样数量庞大。
而在选片的时候,萧永一眼瞥见了在身边已经进入酣睡的韩惟君。这还是萧永第一次带着韩惟君一起出来,虽然这似乎也不是什么游玩,而是一次颇为要紧的工作,一次会引起不小关注的公关活动。而韩惟君,则是以一种公私两便的身份跟着一起来的。这个已经当母亲的人,看起来仍然洁净细腻如少女,和她大学时代相比变化不大。萧永忍不住抚摩着韩惟君的头发,想着些别的事情,暂时搁下了手里的工作。
做正确的事情,说正确的话的感觉真好。萧永那么觉得,如果不知道,或者自己没有能力去做点什么,或许现在在巴黎的那三百多俄罗斯少女的遭遇,只会在他的心里引起一些波澜,勾出几声唏嘘。但现在,身处其中的他却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或许不算伟大,但只要正确就好了。从一开头到现在,他都为自己做出的一个个决定感到自豪。
但是,这种正确和这种自豪却有着明显的后遗症和深刻的代价。从那次从会所出来之后,他明显感觉到盛绪年对自己的态度有所变化。盛绪年对自己更客气,更热情了,但这种热情里却藏着一丝不以为然,一些敌意和戒备,和之前盛绪年对自己的那种平淡得近乎漠视的态度截然不同。萧永知道,自己没有给盛绪年这个面子,应该让盛绪年有所不满了,而自己和盛绪年的几次论述,提到的各种各样的内容,大概是刺激到了这个把布置各种阴谋诡计当作家常便饭的中年人的神经。萧永觉得,和这么个人相处,真是个麻烦的事情。而自己,如果想要和韩惟君在一起,如果想要将来和韩惟君结婚,想要继续让自己的得意弟子也是盛家的长房长孙生活在自己身边,恐怕不得不和盛绪年再打交道打很多交道。
而现在,萧永对盛绪年这个人越来越不确定了。和这个人打交道,从现在开始,他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自己和韩惟君能够在一起,的确有盛绪年从中斡旋的关系,对他这么个盛家的主事者来说,或许只是对那些同辈的兄弟们说一句:“你们别闹了,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而已。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的身份地位,以及现在他和萧永之间的这种微妙的关系,让他对萧永来说变成了一个不得不考虑,却又很为难,不知道盛绪年会不会在自己和韩惟君的相处中设什么障碍其实,萧永想来,要是盛绪年觉得自己没给他面子,需要有所表示,或者以后有啥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又担心自己不肯配合,那在这方面设置障碍几乎是肯定的了。
自己,还有韩惟君,以后还能有如此悠闲的相处,有像今天这样的不必担心什么的心情么?萧永觉得,那是自己需要去争取,需要保障的。
逝者安息,生者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