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我伤心欲绝?”哪有?雨熙听得一头雾水。
“我刚才看见你脸上的泪珠。”
“那是”
汤子?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接着说:“你心里难过是自然的,但它就是发生了,我们必须把话讲开,然后一起找出一个方法解决,而不是单方面让我成为最占便宜的人!”
他没那么下流。
雨熙总算了解了他的动机,连忙出声辩解。“我现在就在解决它,而且我也没有伤心欲绝。”
“对着餐具泪流满面,就是你的解决之道?”
“不是,那是”
雨熙突然不知道从何解释起,来来回回烦闷的走了几次,最后兜进一间小厕所,踩上马桶盖、坐上水箱。支着头侧,她突然觉得头又痛起来了。
“总而言之,那跟你没关系!”她说,不解自己看起来真像是那么软弱的女人吗?
“你知不知道你的话听在我耳里,全是口是心非的大谎话?”他严峻地问。“你是平常人家的大小姐,又不是舞厅里的舞小姐,发生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在乎?”
“我是真的不在乎!”
汤子?倚坐在洗手台边缘,面对厕所内的她,与她成一直线地对望。双手环胸,已经摆好谈判的架势。
“这是你的第一次吧?在我之前你应该没有别的男人,是不?”
雨熙双颊火红。提提这干什么?!
“像你这样单纯的女孩子,不沮丧、不自责是不可能的。”他不至于粗线条到忽略这种事。“我会设法弥补你,若你觉得需要精神赔偿,说个数字,我觉得合理,肯定不会有第二句话;若你觉得需要心理医生,一样,讲一声,我一定聘请最好的医师辅导你,若你”他滔滔不绝的讲了一大串,雨熙则越听越觉得这个男人有理讲不清。
“总之,我不想站在不负责的立场,你应该明白,再说我”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汤子?嘴巴僵住。“你不想听?!”
雨熙从马桶水箱上跳下来,直直走向他。“首先,虽然在你之前,我没有其他男人,但我并不觉得沮丧,也不需要你来赔偿我。再说,我如果拿了你的钱,那才会令人觉得龌龊!”
“你真的这么想?”
“不然呢?尽管那一晚的事我不是记得很清楚,不过我相信我应该是乐在其中的,你不欠我什么,就请你别再自以为是了!”
她只想尽速从他眼前逃离。两人发生过那种事,像这样站在他面前,难免令她觉得别扭、丢脸。
“你真的不要紧?”汤子?看着地,持续他一点都不相信的模样。
“满面春风,好得很。我不在乎那件事,你也快点把它忘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凝着她秀丽的脸庞,喟叹她竟如此开放。
“既然你了解,那我们也该说再见了。今天我是来参加联谊的,对方都是些高学历、高收入的医生,你千万别再出来妨碍我,明白吗?”
“联谊?你在找男朋友?”
“职场上,考空姐我又失败了,情场也许可以得意一些。再见!”
“再见”
他的声音轻细的在空气中慢慢扩散开来。
已开门出去的雨熙,探头回来说:“修车的钱,我会设法筹,不过别想叫我再回去让人家摸屁股,行吗?”
她虽然询问他,然而口吻里,早已是不容置否。
“行”汤子?心不在焉地道,在她离开后,室内突地一片静默。
在正式走向自己的死党前,雨熙先在暗处拉拉裙子,以便它更整齐地贴在自己腿上。抿了抿嘴唇,让它看起来丰润些,然后才带着吸引人的笑容,端庄地走向他们。
“不好意思,我去了一下化妆室,所以来晚了。”
众人跟随着声音,抬头看向这位迟来的美人。
四名男子中一名身材最高壮的男子,赶紧说:“不不不,来晚的是我们,你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他显然被她高雅的气质深深掳获住了,这是许多男士在见到她的第一眼,都会犯的错误。
认识她愈久,就会愈明白纵使她谈话的口气非常温和,但不代表她真是那么地文静端庄,事实上她和许许多多女孩子一样,也有神经质和火冒三丈的一面。
她只是外表比较容易让人误解罢了。
琪琪对坐下来的她说:“他们的车子在市民大道上抛锚了,为了等拖车来,所以才拖到现在。”
“拖车不是很贵吗?”
“再贵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好在咱们这位先生有金卡,道路救援服务来得特别快。”壮先生拍拍一旁的俊小子。
“金卡?!”
琪琪等人喜出望外的惊呼,目标就是他了。
“哪一家银行的?”
“不是靠老爸才办下来的,对吧?”
“请问你是哪一科的医生?”
“没女朋友吧?”
三个女人像嗜食的苍蝇,缠着他这块大肥肉你一句我一句地问着。
“金卡是我自己办的,不是靠老爸。我刚回国,所以还是妇产科的实习医生没有女朋友。”汤子凯羞涩地详细回答,不经意地,?腆的笑眼对上了雨熙的眸子。
雨熙立刻弯出了一朵笑云。
男厕内──
子?回神咽了咽口水,才赫然发现自己在厕所内,已呆站了好一晌。
他瞥看镜内的人,再次确信自己对雨熙只有那一段露水姻缘的绮情,不含其他情愫,但
为何听见她要去结交异性朋友,他的胸口会有阵酸涩的滋味涌出?
他徐徐地抬起右手,将它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心中感受到一种五味杂陈的滋味,使他满脸狐疑。
诚如两人所协议的,汤子?与雨熙从此分道扬镳,各过各的生活。
汤子?跟过去的生活一样,每晚凌晨两点就寝,九点钟出门上班,到了公司,一样被同栋办公大楼的女性尽情凌虐、吃豆腐。
值得一提的是,那辆捐血车来了位妈妈级的义工,记得她是这样说的──
“人命关天,年轻人,就是你了!”
忽然间,等汤子?回神时,他已被按在捐血椅上,一根粗大的针头触目惊心地立在他面前,渐渐接近他接近他
“啊──”
至于雨熙,她总不可能一直走霉运,忙于联谊,排不完的应酬,使她几乎天天过着天堂般的生活。
同时,她仍旧利用白天的时间继续上她的空姐训练课,那也不是件轻松的事,美姿美仪、英文;英文、英姿美仪
日复一日、日复一日,然后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清晨
“不会吧?”
石破天惊的叫声,骤然划破天际。
“女儿呀,怎么了?你在厕所里怎么了?”
杜母拿着锅铲,趿着木屐,靠在厕所的门板上,又敲又问。
雨熙坐在马桶上,印着某某药房的塑胶袋,以及杂七杂八的药用纸盒和说明书散落一地。
这时,她咬着下唇,颤抖地将手中的试纸再拿到眼前看清楚,一个铁铮铮的事实就赤裸裸的摊在她面前──
她有了!
“天啊”她再度愁眉苦脸地瘫在马桶上。
事务所
小林将蛋糕及咖啡推到客人的面前,笑了笑,然后问:“百忙之中还特别请你跑这一趟,真不好意思。”
身材矮胖、头发微秃的中年男子,拿起蛋糕不客气的吃起来。
“不会啦!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老板都开口了,我就算不想来也得来。”他用塞满了蛋糕奶油的嘴说,一不小心,喷了些奶油渣出来。
“对不起!”他用袖子去擦。
“没关系。”小林客气的说,扶着椅背微微转过身去看他的老大。“汤先生,证人已经来了,请开始吧!”
他们必须依照证人的陈述词,更加深入案情。
就跟电影、电视常上演的剧情一样,要定一个人的罪,要有人证、物证;同理,要洗清一个人的罪,也一样要有人证、物证。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他们辩方的人证之一。
站在一大柜法律书籍前的汤子?,视线望着包罗万象的专书,脑海里却一片空白,记不起任何事。
小林于是又转过头来对证人说:“抱歉,他已经在那里呆站了一个上午。”
最近常常这样,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差错!小林内心暗自摇头。
“没关系,除了清洗游泳池的时间外,大多时候我都跟他一样。”
小林明白的点了点头。“喔原来如此。”
转转手中的钢笔,他问:“请问,你为莫本华管理住宅的庭院,已经多久的时间了?”
“十几年了,从年轻做到老。”
“这么说来你们主仆间的感情应该不错喽?”
“莫先生对人不错。”
“你一个月薪资多少?”
“这种问题也要问吗?”
“我们在了解你的个人背景。”
“两万五千元,包吃住。”
“有没有加薪的动作?”
“有,莫先生的公司最近赚进了一大笔钱,他心情好,从上个月就给我加薪五千元。”
小林在记录本上迅速书写。“那不错啊!”“何止?他还说年底要招待我出国旅游,就等这件案子平安落幕。这种老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
小林笑而不语,心想,他这句话汤子?不知道听进去了没?他瞥了他老板一眼看来,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