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奴婢叫癸铮。”她答道,手上的动作不曾停下来过。脸红,只有最初的那一下下。真的看见了他的身体,她好奇大过于羞涩。男魔的身体和男人一样吗?因为其实他与她的身体,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而已。
“癸铮吗”他喃喃念着她的名字。为什么他自她的身上,总可以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而那股感觉,缘自她的灵魂。难道说,她的前世,在两百年前曾与他接触过?但是若是能够让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话,他又怎么会认不出这灵魂曾经属于过谁?
手,缓缓抬起,在她的轻呼声中,他捧着她的脸,强制性地把她的脸仰起。圆圆如桃子般的脸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翘翘的小鼻,姑且还称得上丰满的嘴唇。总之,她的外貌,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乏善可陈。而她的灵魂在他看来,更是和普通人类的灵魂没什么区别。
“主主子”脸被捧着,癸铮讷讷道。被人以这种姿势盯着看,委实不太好受,尤其是他那双金色的眸子仿佛像是要把她看透似的。
“嗯?”他的脸,更贴近了她几分。
咕噜!她不自觉地咽着口水,脸蛋开始迅速涨红。虽然她理想中的未来夫婿是如大皇子般儒雅而有男子气概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受“美色”的影响啊。他那长长的睫毛如扇子般眨动着,而她能从他那金色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影像。
“主子要干吗?”她红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润色的红唇缓缓开启,纤细且华丽的声音如流水般地泻出:“你——可爱我?”
嗄?脚底猛一打滑,她整个人几乎跌在地上。这她和他还没熟到那地步吧。若真要说感觉的话,她对他顶多只有怕而已,爱——太夸张了。
“我”癸铮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爱呢,还是不爱?”朔琊的脸更凑近癸铮几分,金色的眸子中闪现着某种光辉。
危险!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在提醒着她。若是她的回答不如他的意的话,很可能会遭遇到惨淡绝伦的下场“我我当然是”
“嗯?”他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我当然是爱着主子的了。”她干干一笑,说得“诚恳至极”谎言啊,天大的谎言,不过她没那个胆子说“实话”而已。
“若是爱我,你便要发誓,永远效忠于我,永不违逆,永不背弃。”她是有能力封印住他的人类,带她回无波宫,只是想弄清楚她的这能力究竟从何而来。但是为什么他竟然会去介意她有可能的——不忠诚?
“可、可、可”她支吾着。霹雳啊,说爱他,已经是违背真心了,现在他居然还要她发这种誓言。
“怎么不说了呢?”他的手指轻抚上她的脸颊,眼眸中却散发着威胁的光芒。
他这根本是逼迫无辜少女啊!瘪着嘴巴,癸铮满脸委屈地开始了她最心不甘、情不愿的发誓。
在森林之中穿梭本就不是一件乐事。更何况身边还有个魔人的主子,那就更加快乐不起来了。
要知道,他的法力强大,对付她,只需要动动小手指,她就一命呜呼了。
夜幕开始席卷着森林。朔琊背靠着树枝,只是沉沉地望着天际。月亮此刻还没出来,只是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
两百年了,两百年不曾看到这景致了。
比起朔琊的静,癸铮可以说是忙碌的。虽然小时候进了宫,但不代表她缺乏在野外生活的常识。
一旦进了森林,那么在夜晚,最重要的就是升起火光,这样不仅可以取暖,也可以避开野兽的攻击。野兽大多怕火,一见着有火光,便不敢靠近了。
否则,若是一片漆黑的话,只怕半夜给狼叼去吃了还不知道。
东走走,西窜窜。她收拾着干柴。然后在折腾了半个时辰后,总算小有所成。
这些柴火应该够烧一个晚上了。癸铮拭了拭额头的汗,颇为得意地想着。那样子,倒像是完成了一件大工程。
咕噜!肚子在此刻不甚文雅地叫出了声。
她尴尬地捂着肚子,看向了靠坐在树下的朔琊,却发现,对方的目光也正看着她。
“呵呵。”癸铮搔了搔头,干干地笑了两声“主子应该也饿了吧,不如奴婢去周围摘些水果来吃。”汗颜啊,其实是她自己肚子饿了才是。
想想平时这时辰,已经是宫里头用晚膳的时候了。
朔琊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合上了眸子。就在癸铮以为等不到一个答案,准备擅自离开的时候,他的口中,轻轻地逸出了一个“嗯”
哎?他同意了?她愣了愣,随即笑道:“那奴婢去找了。”耶!有吃的了。毕竟若是再不吃东西的话,只怕还没走出这个森林,她就先饿死了。
几乎是小步地跑着,癸铮四下看着树上所结的果子。
这个又大又红,看着像苹果,一定好吃!
锁定目标,她卷起袖子,再弯下腰,卷起了晃荡晃荡的裤管,犹如猴子爬树一般地蹿上了树枝。
“嘿嘿,摘到了!”她笑叫道。随即又想,她是应该独自吃掉,还是先给所谓的新主子吃。
呃,她现在很饿,真的饿死了。所以,为了能够有力气寻找更多的水果,那就吃一半吧。癸铮一番心理斗争后,为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掂了掂新摘的果子,才准备大张嘴巴啃下一口,便听到了一道声音响起。
“这个果子有毒。”声音不大,语气也很淡,但是却几乎震掉了癸铮那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胆子。因为那声音她熟悉,是她新认的主子。
毕竟那种清冷的声音,是很少有的。
卡,卡,卡!
僵硬地转动着脖子,她转头向树下看去“主子”哭笑不得,是她此刻表情的写照。
癸铮的脑子里,第一个反应不是果子到底有没有毒,而是被他看到了她正打算瞒着他先偷吃了果子的事。
怎么办,怎么办?若是在宫里头的话,少不了被赏几个耳刮子。
“果子有毒。”他懒懒地瞥了她一眼,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啊!我我知道了!”她肩膀一抖,挺了挺胸响亮道,却忘记了现下自己是在树枝上。
一个倒栽跟头,癸铮还未来得及发出尖叫,便结结实实地从树上摔了下来。
嘭!一阵尘土扬起,狗啃泥啊,绝对是一个正宗的狗啃泥。
痛!她皱了皱眉头,四肢动了动。好在树不是很高,摔下来虽然疼但是不会要人命。
挪动着手脚,癸铮站起身子,却见着她那主子双手环胸,静静地站在原地,显然,不曾有过出手相救的意思。
罢了罢了。这种情况才是正常的呢。
她压下了心里怪怪的感觉,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多大的外伤,便再次走近朔琊“那主子可知道这里什么果子是无毒的?”既然他能认出她刚才摘采的果子有毒,自然也会认识无毒的。
他盯着她看,她脸上的笑容也一直僵着,不敢敛去。
要笑容易,但是一个笑容要一直维持着,就比较累了。
嘴巴不能弯动,癸铮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像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