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梳着的发髻有一些散了。
身上的布衣很薄,两只手起了几个水泡,有一个水泡被戳破了,尚留一些脓水在上面。
脖子后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些鞭痕,伤口正在愈合,仍看得出当初伤口不浅。
夏昭衣垂头看向自己的手,似乎更惨烈一些。
醒时头昏脑涨,所以没有去觉察身体状况,现在才发现,整个身体的骨头都像是被根根抽出来,又根根塞回去一般。
她扶着身后的木墙爬起,走到阳光最好的那一面用尽力气打开窗户。
“你怎么了?”小梧看着她走过去,心里面生出了一些奇怪。
风吹入进来,清润冰凉,夏昭衣抬手将外面湿嗒嗒的衣衫脱下,用尽力气拧干,挂在窗台上晒着。
屋外阳光很好,不远处一棵大树,靠近她所在木屋这一边的树叶较为茂盛,是为南边,而阳光是从左边射来的,那是西边。
再看日头倾斜角度,现在不早了,应是申时左右。
但日头还暖和,晒在身上很快驱尽冰冷,眼下该是六七月份吧。
“今天什么日子?”夏昭衣开口问道。
“六月十二。”小梧回答。
夏昭衣伸出左手,拇指轻轻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上轻点。
大安。
上上之吉。
夏昭衣敛眸,饶是精通奇门玄学,可对于死而复生,再世为人这样的事情,多少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但,既来之,则安之。
“你叫什……”夏昭衣回头问道,随即打住。
“你叫我小梧吧。”小梧回答,并没有因为不认识她而起什么念头。
夏昭衣点了下头:“嗯。”
“梧桐的梧,你知道怎么写么?”小梧又道。
她知道,可是不知道阿梨知不知道,所以不知该如何回答。
夏昭衣收回目光看向窗外,将小瓷瓶打开,凑在鼻下嗅了嗅。
“怎么那么古怪……”小梧嘀咕,而后说道,“我得回去干活了,你最好快点好起来,不然刘三娘不放过你不说,凤姨和方大娘也要找你麻烦了。”
“嗯,”夏昭衣点头,重看回她,“谢谢你给我送药。”
“你是得谢谢我,我可是偷偷跑来的,要不是看在余妈的份上,我才不管你呢,我这个人情你可得记住了,以后我要你还你记得还。”
“好。”夏昭衣应道。
小梧看着她,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巴,又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就是觉得眼前这个阿梨说不出来的古怪,虽然平时在后院从来没什么接触,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先才,”夏昭衣这次主动开口,“我没有故意不理你,我头太疼,耳朵尚还有一些嗡鸣。”
小梧抿唇,点头:“好吧。”
她又深深打量了夏昭衣一眼,说道:“那我走了。”
“嗯。”
小梧离开,木门声“吱呀”响起,木屋里恢复安静。
夏昭衣在地上坐下,抬眸看着外面的天空,几只鸟儿飞过,似能听到极轻的,拍打翅膀的声音。
她疲累的闭上眼睛,抬手撑住头,轻轻按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