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我看你,在屋子内转头四顾。
夏昭衣道:“是女子。”
杜轩“呃”了声:“好像,是没女人。”
戴豫道:“阿梨,这没女子便就没女子吧,咱们这屋里都是一窝大老爷们的,女子来了,反而放不开手脚畅谈。”
夏昭衣的目光一直盈着笑意,清滟滟地望着杜轩:“杜大哥,我想成立一支女兵。不是军中做杂活的,而是持刀持剑,跨马上前线的。”
此话若平地一声惊雷,屋内的男人们都哑声。
杜轩脸上的神情却渐渐变严肃,端正道:“阿梨,你继续说。”
“我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这支女兵我想请你代我操持一阵,至多不超过两个月。”
杜轩眉眼浮起犹豫,顿了顿,道:“阿梨,我们如今粮草丰足,兵多将广,自古女人上战场,皆是无人可用,迫不得已,怎么好端端的,你要成立一支女兵呢。”
夏昭衣笑容轻然:“今日回衡香时,路过一座翠萍坊,那大杨木牌上的字着实好看,我便有了这个念头。”
实则,这个念头她可以追溯到更久,尤其是,在河京不知要如何妥善安放那些后宫女子时。
她们看着尊荣,出游时,百姓们山呼海啸着娘娘与公主,却不过,皆是沾那李据的光,一个附庸罢了。
她们尚且如此,其他女子呢。
如她、如赵宁、如屈夫人这样活着的女人,在这世上能有几个?
夏昭衣的目光变得认真:“杜大哥,就算仅有一人报名参军,也可。”
杜轩惊道:“一人成军?”
夏昭衣摇头:“不是,应该这么说,无人也成军。兵营就在这,无人来就无人来,但兵营永在。”
“这……从无有之呀。”
“此例若由我来开,不就从无到有了吗?哪怕只有一个姑娘想要从军,这兵营便有了意义,她不会所报无门,不会无路可去。”
杜轩沉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晌,他道:“好,不过,这兵营该有个名号,叫什么呢?”
“我想,叫猎鹰。”
“猎鹰?”
一旁的戴豫忍不住道:“阿梨,这名字可不好压住,若都是女子,这名字未免太……”
夏昭扬眉笑道:“戴大哥,你是觉得,我压不住吗?这猎鹰军的统帅,是我。”
一句话,将戴豫堵住了。
屋内的男人们看着床边的少女,她单手握笔,纸上才写四个字,白芷,地黄。坐姿从容舒适,脊背端正挺拔,谈笑之间亲切随和,眉眼清媚秀丽,但在场的所有男人,哪个不敬她尊她。
这些钦佩尊重并非单纯因她的身世,而是来自于她一步步走过来的脚印,一场场打下来的胜仗,一次次搅动起来的风云。如今的她,大权在握,已是一句话就能轻易杀伐,去左右整个天下命势的人。
所谓的真龙天子都被她灭了,区区一个“猎鹰”而已,她怎么可能压不住。
“杜大哥,就叫猎鹰吧,”夏昭衣看回杜轩,“若你觉得不好听,屠龙或猛虎也行。”
“……怎么,都这么凶呢。”
“兵者,凶也,”夏昭衣笑道,“我们可不是在为哪家酒楼取名,这是,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