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小天桥的镇街虎都哪儿去了?
您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干嘛?干嘛?”玩着枪嚷嚷上了“还没弄清咱爷们儿是个茶壶?还是个夜壶?乡里乡亲的,不给点脸儿这就想走?”
“这?”只好唯唯诺诺重新落座。
“这?”多亏了老掌柜能屈能伸“您算得地地道道的珍珠翡翠金丝壶!大人不记小人仇,就算我这老嘴上缺个把门儿的还不成?”
“成!”回答得痛快。
“哟嗬!”老掌柜受宠若惊了“到底在外头见过大世面儿!瞧这肚量到哪儿挑去?”
“这儿!”接得干脆。
“甚么?”老掌柜一怔。
“没法子!”这位却只顾转着盒子枪玩儿“谁让咱是个小警长儿呢?局长那儿一发话,得!咱就得带两个弟兄来管小天桥地界的大小事。我正琢磨,到哪儿落脚?您这么一提,倒帮我挑了个合适地儿!”
天哪!塞外小天桥将难得自在了!
“这位爷!”老掌柜显然也急了“这可是老少爷们儿供祖宗牌位的地儿!”
“这就更该着了!”接得顺溜。
“什么?”老掌柜一怔。
“拿来吧!”这位一伸手儿“咱这小衙门口儿也少不了这小摆设!”“成天守着多累得慌,铁卷凭书也该换换主儿了!”
“你、你?”老掌柜气得浑身发抖了。
“我?”这位竟供认不讳“今儿个来就是专门为这件小古董!”
“啊!”举座哗然。
过街蛆这个阵叫得可真绝!直戳大伙儿的心尖子,要夺各位的命根子!
多亏了镇街虎们的出现
“哟嗬!”过街蛆竟毫不发怵“这不是硬弓张、飞叉李、神跤马、顶幡王吗?坐!坐!多日不见,难得一聚!”
先声夺人,个儿小谱儿却不小。
“过街蛆!”为首的硬弓张猛一咬牙,挺而叫阵了。
“叫谁呀?”眼皮儿撩也不撩。
“有种的!”众好汉齐声呐喊了“你小子不扔了那洋家伙!”
“扔了?”果真掂量起盒子枪。
“对对!”镇街虎们更来劲儿了“是骡子是马,咱拉到茶楼下遛遛!”
“说也是!”老掌柜也趁势送客。
“免了!”谁料到过街蛆竟然谢绝了“有什么本事就在这茶桌间显吧!该摔跤的摔跤,该顶幡的顶幡,该耍叉的耍叉,该拉弓的拉弓!甚么?嫌地儿大小?咱不嫌!诸位练到了一定火候,咱再让在座的见识见识这洋玩艺儿为甚么不能扔!”
“他妈的!拼了!”众好汉气炸了。
“老掌柜!”枪蓦地出了盒子“您这可是抗拒官府、聚众闹事儿!不光骂人,还要拼了,这要放倒了几口子,血洗了茶楼,这二百多年的老字号彻底砸了!别怪我事前没言声儿,您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别!别别!”老掌柜果然以身相阻了。
“这!这这!”众好汉们一个个膀大腰圆,却面对着一条蛆虫儿进退两难了。
难得高手!众茶客也只能喟然长叹了
“这不结了!”过街蛆却透着格外的宽宏大量“凭着一身的绝活儿,干嘛非在小天桥吃这份儿窝囊饭?警察局子里正缺好样的。只要哥哥我一点头儿。保证一人一份儿官差!也省得成天扛着个脑袋冒臭汗,跟着咱照样儿吃香的喝辣的!”
镇街虎们一时间更懵了
“嘿嘿!”这位却冷不了笑了“乐子大了去了,咱们就是民国!”
众好汉们身手更难施展
“明儿个,”这位又补充了一句“咱就在这茶楼上开张!”
天哪!小天桥就这样民国了
“爷!”老掌柜的为此大失宋江体面“这位爷!您就高抬抬贵手,另挑个地儿当衙门吧!这里我老头子一个人作不了主,别
让市面儿上的老少爷们几把我活吃了!”
“我倒想瞧瞧!”这位坐得更稳了。
“瞧瞧?”正当老少爷们儿悲观绝望之际,就猛听得茶楼下有谁搭上了这话茬儿。声音不大,却有振聋发喷之威力。刚飘得进窗口,便顿时尽扫茶楼一片阴霾之气。
过街蛆也似乎由不得一怔
就在这时,只见得一条黑色身影,拔地生风,飘然由茶楼窗口腾空而入,轻如落叶,但猛地戳在众人眼前的却似半截苍劲的古塔。
众茶客们惊叫了:“鲍爷!”
镇街虎们欢呼了:“师傅!”
来人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