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手机看了几秒,她伸手接起,“喂。”
“文悦……”
“停,你这么喊,我听着很别扭,有什么事就直说。”
霍晖杰微顿,“小桀呢?”
“他在楼下玩。”
“约个时间,你什么时候有空?”
“干嘛?”
“去你家里拜年。”
林文悦微皱起眉,“你干嘛要来我家里拜年?”
那边沉默了良久,才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什么原因,难道你不清楚吗?”
林文悦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不清楚,就算清楚我也觉得没必要。”
“我觉得有必要就行了。就这样说,大年初二怎么样?你应该是休息吧?那就后天见。”
“……”林文悦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她瞪着手机,仿佛那就是那个男人的脸,气得一把把手机摔床上。
他凭什么这么武断?他以为他是谁啊!
……
碧海蓝天小区。
这一天,对林清远和林清媛兄妹俩来说是难得的一个温馨轻松的年三十。
一大早,林清媛起来忙着洗洗刷刷,在厨房里忙着不停,林清远则负责给家里贴上春联,打扫收拾。两人一起在林清媛的住处忙的不亦乐乎。
中午的时候,陆耀青给林清远打电话,原来是想着他一个人在这边肯定孤单,所以想叫他跟他和女儿一起过年,但林清远反倒邀请他们父女俩一起过来,跟他们在一块儿过年,也就是大家伙聚在一起热闹。
陆耀青原本怕打扰了,但是得知是叶凉烟的母亲,他也没再多推辞,抱着女儿就来到了1501室。
一下午,林清媛包了很多饺子,晚上的时候,直接下锅煮,又烧了一大桌的菜。
简思晴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吃饭。陆耀青蹙了蹙眉,不想接她的电话,所以很快就挂了。但是爱丽丝突然说:“爸爸,简阿姨在哪里?要是她能跟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林清媛不明白地问,“简阿姨是?”
爱丽丝回答的很快,“她是住在我们家对面的阿姨,长的很漂亮哦,我很喜欢她,她对我也可好了!”
林清媛和林清远互看了一眼,似乎都有点明白了。
林清媛温声开口:“小陆,要是这位简小姐也是一个人的话,可以喊她一起来过年。”
陆耀青淡淡开口:“不了,怎么好麻烦阿姨。”
“没关系的,大家都是相识的,又都住在一个楼里,这大过年的,一个人多冷清,还是人多热闹点。”
林清远也开口说道:“对,我听说这位简小姐还是阿棠的助理,跟凉烟也是认识的。”
“哦,是吗?”林清媛这下更加有点好奇这位“简小姐”了,“小陆,那就把她喊来吧,也让阿姨认识一下,怎么说,她也跟阿棠和凉烟是熟人对不对?”
陆耀青还未说话,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他看一眼,餐桌上另外三人全都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陆耀青犹豫了一下,起身去阳台接通了电话。
“喂。”
“喂,耀青,你和爱丽丝去了哪里?”电话那边的简思晴声音有点焦急。
“我们在别人家过年。”
“……别人家?”
“嗯。”
“……”简思晴沉默地抿了抿唇,眼底的悲伤流露出来,“哦,是吗,那……”
“要一起来吗?”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男人温沉的声音传来,“你不方便?”想想也是,毕竟今天一整天他都没见到她,而且她房门紧闭一天了,此时才觉得他刚才一时嘴快的邀请有点太冲动了。
简思晴已经反应过来,连忙摇头道:“不不,我很方便。”
听言,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老师和阿姨听说了你,想邀请你一起来过年。想来的话,到楼上1501室。”
简思晴简直有点不敢相信,她连忙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后兴奋地在衣柜地翻找了一遍,等到她终于觉得自己可以出门见人,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连忙拿起包包,冲出了家门。
等电梯的时候,她有点抑制不住急促跳动的心脏,进了电梯后,很快就到了十五楼。
站在1501室的门口,她伸手轻轻地按了一下门铃。
因为简思晴要来,所以屋内的众人都没开始动筷子,全都在等着她,听到门铃响,林清媛在厨房收拾,她转头冲陆耀青道:“小陆,麻烦你去帮阿姨开一下门好吗?”
陆耀青站起身,看了一眼大门,迟疑地道:“……好。”
他一打开门,门口的女人落入眼中,简思晴没想到来开门的是他,微怔之下,她弯起唇角,“耀青……”
陆耀青让开身,“进来吧。”
“简阿姨——”
爱丽丝的声音脆生生的传来,简思晴忙进去,双手张开,一个小人儿扑进她的怀中,她一把紧紧抱住,“爱丽丝,你好吗?”
“简阿姨,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呢。”简思晴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几天不见,感觉小丫头好像又长高了点。
林清远和林清媛也从厨房里出来了,一见到他们,简思晴愣了愣。
陆耀青给他们做了介绍,知道眼前就是叶凉烟的妈妈和舅舅,简思晴除了惊讶,也只能感叹缘分的奇妙。
这么不算一家人的几人围着餐桌坐了下来,还有爱丽丝在,倒也热闹。
林清媛端出来一盘盘热乎乎的饺子,招呼着道:“你们吃,都别客气,阿姨这里好不容易这么热闹,以后你们也可以常来。”
“多谢阿姨。”
“谢谢阿姨。”
一前一后的声音响起,简思晴和陆耀青双双一怔。
林清媛和林清远互看一眼,爱丽丝漂亮的大眼睛转了转,餐桌上气氛忽然变得有点异样,不过没有人说什么,林清媛温柔地道:“快吃啊,尝尝阿姨包的饺子味道如何?”
闻言,众人都拿起了筷子……
林清远咬了一口饺子,熟悉的味道在嘴中回味,他眼眶微热,像是在品尝这二十年的时光,细嚼慢咽,回味无穷。
“哥,味道还行吗?许久不做了,都手生了。”
“嗯,还是那个味道,好吃。”
林清媛温温浅浅地一笑,“那就多吃点。”
饭后,林清媛收拾好后,几个大人一个孩子,在一起坐了会,闲谈几句,又看了一会春节联欢晚会。
期间叶凉烟和叶孝毅都打来电话,叶凉烟得知陆耀青和简思晴今晚都一起陪着妈妈和舅舅一起过年,她由衷的高兴和感谢,众人在电话里都说了一些祝福新年的话。
窗外的鞭炮声入眼,这个年,到底是热闹欢庆的。
快到十点的时候,爱丽丝的睡觉时间到了,陆耀青抱起昏昏欲睡的女儿,起身告辞。
简思晴也跟着一道下楼了。
林清远走在最后,电梯来了,陆耀青和简思晴都进去了,但是林清远却还在门口跟林清媛道别。
他回头说道:“你们先下楼吧,我等会再走。”
简思晴有点奇怪,正要开口,身旁的陆耀青已经开口:“那我们就先下去了,老师,阿姨,再见。”然后他看一眼身边的女人,“关门。”
简思晴依言关了门。
电梯缓缓向下。
简思晴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惑,“耀青,你有没有觉得阿姨跟你老师之间……好像不太像兄妹?”
“不是兄妹,那是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感觉吧。刚才吃饭的时候,看到他们俩,恍惚有点像夫妻的感觉。”
陆耀青脸色微沉,“别胡说。”
简思晴也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她吐吐舌,“哦”了一声。
男人的眼角余光望着她的样子,心神微微一晃。
这是她习惯性的小动作,以前他虽宠她,但是一些原则性的事情他是不会让的,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会千娇百媚的撒娇或是讨好他,当然,她也会变得特别乖……
思绪狠狠地停住!
他想什么呢?
电梯“叮”的一声停了下来。
陆耀青抱着女儿率先走了出去,简思晴也紧跟上。
不知不觉的,就跟着他进了他家门。
陆耀青一路抱着睡着的女儿回房间,把她放在床上,轻轻地给她解开衣服。
一转身,一个热毛巾递了过来。
“给爱丽丝擦擦吧。”女人的目光温柔如水地看着他。
他迟疑地伸出手,接过毛巾后给爱丽丝擦了擦脸和手。
直到把女儿安顿好,陆耀青才出去。
一眼就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女人。
简思晴开口道:“爱丽丝睡了么?”
“嗯。”陆耀青走了过去,“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之后,他就准备去厨房。
简思晴站起身,“耀青,新年快乐!”
男人顿住,侧过身看她,半晌也说了声:“新年快乐。”
简思晴轻轻地走到他的身后,有点胆怯地伸出手,从他的腰后环住了他,“耀青,今天过年,我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陆耀青伸手拉开了她,转过身,波澜不惊的黑眸望着她,“我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不是任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简思晴连忙摇头,“没有,我不是。我这段时间很忙,我以为你知道……”
陆耀青确实知道她工作忙,可能也是这段时间的冷静,让他也对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看的更透彻。
他现在很心平气和,“思晴,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简思晴眸中的泪水刷地一下落了下来。
陆耀青眉头轻蹙,犹豫了下,伸出手,轻轻地给她拭泪,“思晴,已经过了六年了,我结过婚,还有女儿,而你还年轻,我们……”他声音微哽,“……其实一切早就变了,我们不能再活在以前的梦中。”
简思晴哭着摇头。她一直就靠着回忆以前的美梦才支撑到现在的,如果现在让她清醒的话,她还怎么活下去?
“耀青,不管时光变得怎样,我不在乎,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你结过婚,不在乎你有女儿,你也知道我跟爱丽丝相处的很好,我真的把她当做自己亲生的孩子……”
“够了!”陆耀青脸色冷下来,“思晴,你何必这样自欺欺人?难道你都从来没有想过,爱丽丝的亲生母亲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吗?你又知道我有没有爱她?有多爱她?她走之后,我有没有很伤心?”
他每一个问题,都仿佛在戳简思晴的心。
这些问题,她一直在逃避,她不想知道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她现在只知道爱丽丝的母亲已经离世了,陆耀青是单身,她有权利追求他,想跟他在一起就好了,她会好好爱他的女儿,会爱到不去想这些问题。可他为什么却要提醒她呢?
简思晴无法抑制地哭出声来,“不要说了,耀青,求求你,别说这些了行吗?就算你爱她又怎样?我也不在乎,我只想陪伴在你身边,这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陆耀青说的毫不留情,他脸色暗沉,“你回去吧。”
简思晴心痛的忍不住蹲下身,就那么毫无形象地哽咽哭着,那模样,看起来是那么的伤心绝望。
陆耀青伸手压了压眉心,狠下心道:“需要我赶你出去吗?”
简思晴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她抬头,一双泪眼望着他,缓缓摇头,“耀青,不要这样,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陆耀青一股无名火冒出来,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个用力就把她拖拽起身。
“走!”
他拉着她,有些强迫性地把她拉到门口,打开门——
“铛铛——”
一大捧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突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瞬间让人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简思晴有些惊慌地去看陆耀青,而陆耀青看着她,眼底的情绪明显更暗。
“哈喽,新年快乐!”一张男人的俊脸从玫瑰花那边露出来,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面前的陆耀青时突然一变,下一秒,他一把抓住了简思晴,把她护在了身后。
简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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