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军,而是要登上大船再行出发,皇帝的旨意刚刚传下来,涿郡各个港口就被密密麻麻的船只塞满,只等着将士兵和战马一起运载上船。
这么多的海船在一起,让一些只见过江中行驶小船的府兵大开眼界,不过,许多从来没有坐过船的府兵不由心中发麻,只是军令如山,命令一下,他们也不得不听从,停泊在运河边上的大型海船就象是会吞人的怪兽,将数万府兵连同他们的战马一同载上了船,然后扯起风帆向大海地方向慢慢行去。
秦琼和罗士信两人都会一点水,程咬金却完全是旱鸭子,登船的时候不免战战兢兢,听到要入海,程咬金更是吓得胆战心惊,若是可以回头,他恨不得马上下船回到岸上,可惜,既然当上了府兵,那就只能身不由己了。
秦琼才恍然,难怪留下来的府兵好象多是出自于沿海一带,不过,可惜的是即使是住在沿海,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将大海视着畏途,许多人也从来没有下过海,一上船,许多在陆路上还生龙活虎的府兵好象一下子便成了病猫,一个个都东倒西歪。
好在船上本身水军众多,这些新登船地府兵吐得七晕八素,却不影响船只本身地通行,这些水军其精锐程度丝毫不下于陆地上的府兵,在船上如履平地,若是在陆地,水军和府兵可以一比一斗得旗鼓相当,到了船上,则十名府兵也不是一名水军地对手。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五万府兵全部登上了海船,顺流而下,直入大海,数百艘战船在海上如同遮天蔽日一般,站在船上放眼望去,眼睛中全是密密布布的风帆和桅杆,若是成功,这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十万规模以上的大军跨海作战。
周法尚此时心中却觉得心中沉甸甸的,丝毫没有创造历史留名青史的觉悟,虽然这些大船都经过海浪的检验,每一名水军都有十次以上海上航行的经验,在江南,更是有不远万里跨海而来的蛮夷,只是大海委实太过凶险,只要碰到一次风暴,眼下看似威风禀禀的船队便会被风暴扯碎,变成海上漂浮的一堆堆破料木头。
若是让他一次出动数千,上万人马,周法尚身上压力尚且不会这么大,只是一次出动十万人,万一有一个闪失,他就是百死莫赎了,可惜他们要进攻的是高句丽人的首府,若是人数太少只能无攻而还,而这样一次出动十万人,若是进攻,高句丽人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
这是一次实实在在的冒险行动,成了,高句丽人灭国,不成,大军不但有可能损失惨重甚至有可能全军覆灭,这将大大鼓舞高句丽人在陆路上的抵抗,说不定,皇帝的第一次御驾亲征就有可能成为笑话,对于皇帝的威望是一个极大的损害,要想重建一支水军,起码要花费十年之功。
“父亲大人放心,这些天都是风和日丽,孩儿有九成把握我军可以顺利到达高句丽人的首都,哼,他们既然叫小长安,那就莫怪我们夺回自己的领土了。”他的小儿子周绍范见父亲脸上一片沉重,忙出言安慰。
九成把握,怕就怕那一成意外呀,开皇十八年那次的行军又何尝不是如此,陆上明明睛空万里,大军一出海就遇到了风暴,那些跨海来到大隋的蛮商听说来回一趟就可以赚数十倍上百倍之利,那怕是十艘船沉了九艘也可以保本,哪象他这样孤独一掷,若是有一个万一就完了,周法尚心中暗自想道。
为了避免风暴,船队第一天尽量靠近海岸行驶,也是让那些第一次出海的府兵能看到陆地,不至于太过紧张,到了第二天,整个船队还是离开海岸,张开风帆,驶入了茫茫大海,海岸线离他们越来越远,渐渐淡出了视线。
“死了,死了,我要死了。”程咬金张开四肢,伏在甲板上大声嚷道,他一直不离身的斧头也不见了踪影,昨天刚上船,程咬金就忍不住大吐特吐,今天也是全身无力,没有丝毫好转,秦琼和罗士信两人情况比程咬金稍好,不过也是懒洋洋的全身无力,他们虽然会一点水,可也只是在江河里游过,从来没有出过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