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乾县十余里外的一片丘陵,数千家兵正屏息敛气的埋伏在两旁,乾县正处于京城和仁寿宫的中间,通过这片丘陵中间的官道正是前往仁寿宫的必经之路。
这次出兵,汇合了大兴寺和十几家世家的人马,没有统一指挥当然不行,杨广不在,他们只能推举临时首领,这些出兵的世家中,许多人都是派出亲信而已,家主并没有亲来,有资格争夺统领之位的就是皇甫孝谐、赵什柱、慕容叱李氏、智炫等几人,而宇文述、宇文弥、卢恺、郭衍等人都因为自己目标太大,无法前来。
若是论年龄或者资格,这些人当然是以大兴寺智炫长老和慕容老夫人为首,只是打仗终究不能靠年龄或者资格,最终兵马的统率权还是交给了大将军皇甫孝谐。
皇甫孝谐虽然人品低劣,但跟随大将军王世积作战多年,经验丰富,兵法谋略算得上中上之选,一眼相中这片丘陵,自然有他的好处,这片丘陵树木稀少,高低不平,绵延数十里,中间的官道弯弯屈屈,对于骑兵来说有天然的限制,绝对利于人数多者一方伏击。
这些家兵很多都是几代甚至十几代就依附着各个世家,对于他们来讲,家主的命令才是最大,若是家主倒霉他们也要跟着倒霉,而改朝换代对他们甚至没有影响,因此虽然对付的是当朝太子,心中难免会有点不安,却没有人不听从家主的命令。
自从晋室东渡以来,北方已经持续了数百年的战乱,其中太平日子屈指可数,豪强大户纷纷筑坞自保,虽然许多大户还是在朝代更替时灭亡,但所有的豪强大户都知道手中的兵终究是自己最重要的保障,说起来,这些家兵的战斗力比起一般的军队还要强些。
不过。家兵就是家兵,终究还不是正规军,加上各家的人马互不统属。这么多的人马聚在一起,其中地磨擦与混乱可想而知,这些家兵是陆续出城,时间长的已守候一天多,短的只守候了不到半天,山中无法生火,只能啃着干粮,一些家兵等得心浮气燥,忍不住口中骂骂咧咧。许多一直跪着地马匹更是摇头晃脑,若不是战马的嘴都被包住了,肯定会发出嘶叫声。
眼下已经过了中秋,天气转凉,尤其是山中更是温度宜人。官道上的行人一直络驿不绝,埋伏在丘陵的家兵说话声飘到官道上,引得一些人忍不住抬头四望,见不得人影才一脸疑惑的离去。
慕容叱李氏忍不住皱起眉头,向皇甫孝谐道:“大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让所有人保证安静,否则若是被人发现。我们的埋伏就前功尽弃了。”
皇甫孝谐的脸拉得比慕容叱李氏还要长,若是他的部下有敢喧哗,马上就要执行军法,可是这么十几家的私兵汇合在一起。虽然已经三令五申,依然过不了多久就有人不尊号令,可惜他不可能调动手下地四千禁军出来伏击,否则要这些乌合之众干吗。
皇甫孝谐只能望向各家带兵之人,请求道:“各位。请大家再约束一些各自的家兵。若是此次失败,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
对于皇甫孝谐的请求。众人自然知道严重,一个个铁青着脸色下去转了一遍,嗡嗡的声响顿时消失,整个丘陵重新变得安静。
按照骑兵的速度,太子出京后一个多时辰就该到了,只是如今已过了快二个时辰,眼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下,太子依然没有出现。
“怎么还不来?”圆圆胖胖地赵什柱等得大为不耐,忍不住埋怨道。
尽管众人一样着急,只是谁也不愿接这个赵什柱的话,毕竟对于一个勾引姐夫妾室最后还告姐夫造反之人,谁都没有好感,一些人甚至还恶意的想,真不知道凭他的体形如何能勾引到虞庆则的妾室。
赵什柱心知自己害死了虞庆则,肯定会遭到太子厌恶,对于扶持晋王上位一直积极推行,这次他带来的家兵就有六百人,仅次于慕容府,看着众人爱理不理,脸上不由有点挂不住。
智炫喧了一声佛号,打破了赵什柱的尴尬:“柱国大人稍安务燥,太子已经出京确切无疑,或许马上就会到。”
智炫的话声刚落,官道上扬起了一道烟尘,一匹快马从远处奔驰而来,几名眼尖之人立即认了出来,正是他们自己派出来地探马。
“大家注意,太子可能马上就会出现了,准备作战。”皇甫孝谐吩咐道。
各人眼中都泛起一股兴奋之色,慕容叱李氏更是将牙齿弄得嘎嘎作响,恨不得马上一口将太子咬死。
那名探马很快向官道上转进了丘陵,来到各人面前:“报,大将军,太子的队伍离这里不足五里。”
“好,辛苦了,下去领赏钱吧。”皇甫孝谐一扫疲色,精神大震的道。
“是,谢大将军!”探马乐呵呵的下去领赏,皇甫孝诣地命令也传了下来,刚才还显得杂乱和散漫的家兵们顿时紧张起来,将手握在自己的兵器上,一般杀气有若实质的升起,四周蝉虫仿佛有感,丘陵地带变得异常安静。
五里的路,骑兵连一盏茶时间都不到,不过,这一盏茶时间对于埋伏着地数千人来讲仿佛分外漫长,远处地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若不能在半个时辰内结束战斗,那就要将战斗拖到晚上了,对于他们来讲,夜战是最麻烦之事,虽然人多,但一不小心太子逃跑了怎么办。
在夕阳的余晖下,一道烟尘扬起,轰隆隆地蹄声传来,四名身穿黑甲的东宫护卫首先出现在官道上,接着八人,十二人虽然只是数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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