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全国也有六年,难道还要百姓要依靠这个豆渣,米糠来活命。
“各位爷,实在对不住,小老儿船上地细粮不过一斤,恐怕不够各位爷所用。”老者在舱中捣鼓了半天,苦着脸提着一个小瓮出来。
麦铁杖伸头一看,瓮中果然只有盖住瓮底的一点粮食,说是细粮,却只是一点小米,麦铁杖吃惯了大米饭,对这种小米却不屑一顾:“呸,这也是细粮?”
杨勇摇了摇头,对几名护卫使了一个眼色,几个护卫会意,连忙从马背下解下干粮拿过来交给那个老者处理,他们所带的干粮都是炒熟的大米,倒是比老者瓮中的小米好的多,老者接过干粮,又是赔罪,又是感谢,将干粮倒入锅中,重新给大家做成米饭。
众人一边喝着鱼汤,一边等米饭做熟,这父子两人的手艺不错,鱼汤众人倒是喝的分外香甜,杨勇喝下一大碗鱼汤,肚子的饥饿顿时缓解了许多,忍不住向老者发问:“老人家,今年渭水打鱼的收成怎样?”
“回公子爷,还成,小老儿父子两人多时一日能打上一百多斤,少时也有二三十斤。”
“这就奇怪了,收成既然如此好,你们怎么拿着这种杂粮来招待客人?”
“这个”老者一窒才道:“不瞒公子爷,如今细粮太贵,这面馍只参杂了一小半粗粮,已是极好的了,若是小老儿自己吃,大半都要用粗粮。”
杨勇不以为然:“如今细粮多少钱一斗?难道比你的鱼还贵不成?”
“公子是贵人,不知这些也是正理,小老儿一只数斤大的活鲤鱼不过卖十文铜钱,若是死了连五文也不值,如今市面上斗米却需要七八十文,就是这豆渣也要二至三文一斤,能有一口吃食就不错了,小老儿又如何敢吃细粮?”
听到斗米要七八十文,杨勇顿时大吃一惊,转头向吕沐霖道:“沐霖,本宫公子记得去年的米价不过十文一斗,是不是?如此岂不是涨了七八倍。”
“公子好记性,比起去年来,米价正是涨了七倍还多,就是五月,当时米价也不过是二十文一斗。”吕沐霖回道。
“为何才过了一月多,米价如此大涨?”
吕沐霖朝那边接近干枯的广通渠一指,杨勇顿时明白,米价大涨肯定是广通渠断流造成的影响,陆远比起水运来,损耗数倍也不止,今年关中本身颗粒无收,水运又断绝,就是有粮奸商也肯定会趁机屯积,哄抬粮价,何况京城百万居民要靠陆路运粮供应根本不现实。
没想到事情已到了如此严重,杨勇顿时感到食之无味,眼下这个渔夫每天打鱼,收入算是不错,尚且只能吃参杂豆渣,米糠之物,一些更穷的农夫又不知会苦成怎样,若是米价再涨下去,如何了得。
众人匆匆食毕,最后一结帐,数十斤鱼,渔夫只收了一百文,不过是一斗多米的价钱,倒是杨勇让众人将剩下的十来斤干粮赠给渔夫,让渔夫不住的千恩万谢。
一路上,众人放慢马步慢行,更是看得触目惊心,不但两旁的庄稼全部旱死,就是一些数十年的大树也是纷纷掉叶,半死不活,
回城时,杨勇特意从西坊的米市经过,虽然现在还是大白天,西市的米铺却有一半紧紧关闭,剩下的几个米铺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个个等侯售米。
“怎么样,米价多少?”
“涨了,涨了,已经八十五文一斗。”
“不买了,这米还能吃得起么。”一名汉子愤愤的提着空米袋从排着的队列走了出来。
后面一声讥笑传来:“就是吃糠的穷命,还想买米。”
“你”汉子返身指着米行的伙计,气得说不出话来。
米铺的人却是理也不理他,断续嚷道:“卖米了,卖米了,八十五米一斗,今天只卖十石,卖完为止。”
听到只卖十石,后面的人顿时急了:“我要买,我要买!”排队的秩序顿时大乱,一时之间推推挤挤起来。
看到这一幕,杨勇和吕沐霖相视苦笑起来,没想到刚从城外回来这点时间,米价又升了,其他护卫也都板着脸,他们虽然每月有朝庭的禄米,可也家中也免不了需要买米,米价越高,他们的日子过得越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