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腾的站了起来:“皇上,臣以为沙钵略依然没有心沙钵略缓兵之计,皇上可宣沙钵略使者上殿,直接拒绝就是。”
“嗯。”杨坚面上现出一丝奇怪的神色,他大杨爽二十多岁,其实把这个五弟当成子侄看待,对他十分信任,此时却没有点头:“卫王请坐,各位可有其他想法?今日都可畅所欲言。”
杨爽一愣,知道皇帝可能对这个方案不满意,还想再说,杨坚已经摇手,杨爽只得坐了下来。
“禀皇上,儿臣以为卫王所说有理,沙钵略屡次侵我中原,如今只是说一句软话就想大隋对他既往不咎,那有如此便宜之事,不如令大军再度出击,与西突厥、契丹一起三路合剿,彻底将沙钵略消灭。”上面的话一半是杨勇真心,一半只是附合杨爽而已。
窦荣定冷哼一声:“太子此言差矣,眼下东西突厥分裂,若是发兵剿灭沙钵略,只会白白便宜达头与阿波两人,太子到底年少,不知事情深浅,臣以为当答应沙钵略请求,务必使东西突厥一直分裂下去,如此,才符合我大隋利益。”
众臣都有点愕然,没想到刚拜武卫将军的安丰郡公在殿上敢如此对太子不客气,杨勇望着窦荣定得意洋洋的表情,心下也有几分不解,窦荣定固然说得有道理,但他话中有必要如此得罪自己吗?
杨爽马上反驳:“安丰公,别忘了,达头和阿波两人都是大隋盟友,而沙钵略是大隋的敌人。若朝庭接受沙钵略的请求,达头与阿波两人必定不会善罢干休,达头与阿波进攻沙钵略,大隋到底是帮还是不帮。若是帮忙,为了一个敌人得罪盟友,此事决不可为,若是不帮。朝庭已接受沙钵略为臣属的请求,岂不是白白失去朝庭信誉。”
杨爽地话使众人都沉思起来,连杨坚也开始动摇,初看到沙钵略国书时,杨坚兴奋之下没有考虑完全,只以为接受了沙钵略的投诚大隋边境就会安定下来,可以腾出手来解决南陈,如今看来。若是接受沙钵略,恐怕大隋边境也无法安定。
“高爱卿,你怎么看?”
高颍听到皇帝点名,连忙站了起来:“回禀皇上,臣以为太子和卫王所言有理,沙钵略狼子野心,目前只是暂时走投无路才向大隋低头,若是打蛇不死。当心其反噬。”
杨坚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这么说高爱卿的意思也是不接受沙钵略地求和。”
“不,回皇上,沙钵略向大隋求和,无论如何都是好事。不可轻言拒绝。不过。沙钵略必须拿出诚意,证明他日后不会反噬大隋。”
“希奇。高大人,如何让沙钵略证明日后不会反大隋?难道是让他送质子,突厥人鹰狼之性,根本不会顾及子嗣。”窦荣定几乎是以嘲笑的口吻说道,他一说完,兵部尚书元岩,吏部尚书虞庆则都露出一丝微笑,显然是乐意看高颍受窘。
高颍虽然在建立大隋时立下颇多功劳,却全是谋划之功,真正的军功只有剿灭尉迟迥时一次,不过,那次他只是一名监军而已,而且太子当时还为副监军,没有军功却高据左仆射之位,不知有多少人对高颍之位眼谗,元岩,虞庆则两人就自认功劳远比高颍要大,更适合当仆射之位。
高颍洒然一笑:“突厥人送质无用,本官又岂会不知,其实要沙钵略证明诚意也很简单,千金公主是前朝余逆,她父兄都死于非命,对本朝岂有不恨之理,如今千金公主是沙钵略的可贺敦,听说很得沙钵略宠爱,有一个仇恨本朝地可贺敦在沙钵略枕边每日细语,又怎能体现沙钵略的诚意,沙钵略若真心与本朝求和,就该赐死千金公主才是。”
数人微张着嘴,对高颍的提议显然大为惊讶,大隋篡周自立,许多大臣都是周室旧臣,对于前皇室并没有仇恨,许多人反而是暗中同情,听说要逼沙钵略杀千金公主,一些人都大为不忍,只是杨坚篡位三年来,大臣都知道皇帝多疑的性恪,对千金公主无人敢多言。
杨坚听得大为心动,自己在千金公主下嫁突厥人是并没有对她多看重,只是突厥连续二年对大隋以倾国之力入侵,要说没有千金公主在中间捣鬼,杨坚怎么也不相信,如今可以借沙钵略之手除去千金公主,杨坚当然乐意:“高爱卿之言有理,诸卿还有何意见?”
皇帝已定下基调,众人即使有意见也得拈量拈量,一时都沉默下来,杨勇隐约觉得不妥,连忙问道:“父皇,若是沙钵略愿意赐死千金公主,大隋是否就同意沙钵略的求和。”
“当然。”杨坚有些奇怪的道。
“禀父皇,孩儿以为不妥,正如卫王刚才所言,达头与阿波已是大隋盟友,两人与沙钵略都有怨在先,阿波更是与沙钵略有杀母之仇,若大隋接纳了沙钵略必然导致达头与阿波不满,大隋徒失一盟友,突厥人鹰狼之性,即使沙钵略同意赐死千金公主也只是被迫无奈之举,根本不代表他对大隋有何忠心,反而更加激起对大隋的仇恨。儿臣以为对沙钵略切不可掉以轻心。
至于突厥分裂的问题,窦大人看似有理,其实却不通,大隋如果将沙钵略剿灭,完全可以扶持处罗侯重立东突厥,甚至可以让阿波从达头处独立出来,使突厥分成三部,如此岂不是比留一个对大隋血债累累,威胁更大地沙钵略要好。”
对于沙钵略,杨勇素无好感,沙钵略数次入侵大隋边境,每次都是造成数十万人流离失所,甚至自己精心培养的一百学员也有十一人在沙钵略前年的入侵中死于非命,无论为国为己,都不愿看到沙钵略有翻身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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