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渐渐发亮,许多找累的高句丽士兵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河面发呆,明明只要过河就能安全,偏偏就是找不到以前搭建的浮桥,他们逃命时双方空空,什么都没有带,草原上又没有木头,即使现在想建桥也不可能。
一些士兵隐约记起那夜的大火,只是却不愿意相信,那样无疑是自己将一线希望粉碎,远处突然数名士兵大叫起来:“找到了,找到桥了。”
众人都是大喜,朝大叫大嚷的几名士兵奔去,急忙问道:“在哪里,在哪里?”
那几名士兵泪流满面的指着河中央说不出话来,刹时间那些奔过来问的人也一脸死灰,天色放亮后,他们已可以隐约看到浮桥在水底下还没有烧完的木桩,他们要找的浮桥早已经没了。
桥已经毁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军,一些人大哭起来,一些人却是对着河水破口大骂,只是面对数里宽冰冷刺骨的河水,没有桥,没有船,谁也不知如何过去。
温大等将领也是满脸失望,他们虽然早已知道浮桥被毁,却任由那些士兵寻找,就是希望能找到可以渡河的小船或者木板等物,如今所有人都两手空空,自然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河对岸空空荡荡,连人影都见不到,这次出兵紧急,连接应的人也没有留,否则全军也不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远处一股尘烟扬起,传来隐隐的马蹄声,天色发亮之后,敌军已经开始追击,温大等将领急得团团转。
“扑通,扑通。”河中传来数声巨响。众人都朝响声处看去,只见几名情急的士兵连人带马跳下辽河,催着马匹向对岸游去。
众人都紧张的望着河里的数人,此时河水并不喘急,他们很快走出数百米距离,不过向下游冲出了十来米,河水渐渐漫到骑兵的腰部,他们身下地马越走越慢,已经冻得直哆嗦。马上的骑士也是如此。
又前进了数百米时,一名骑手突然从马上滑了下去,接着卷入水中,不了踪影,随着第一名骑兵滑下水,其余几名骑兵也接连滑到水中,只是冒了数个水泡,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接着连同他们的马也沉到水里。
岸上顿时死静一片。这几个先例告诉他们,没有渡河工具,千万不能靠着马匹就想渡河。
温大却看得眼睛一亮,现在是枯水季节,辽河的水位比夏节最高水位至少下降了数丈,此处渡河点不行,说不定有其他地方可以过河:“传本将命令,空出三百匹马,分段赶入河中。”
其他将领很快明白了温大的意思,他们连忙将温大的命令传下去。三百名骑兵含泪将自己的坐骑牵到河边,用力鞭打,要将坐骑赶下河。
即使是马匹,面对冰冷刺骨的河水,也不肯轻易下去,一时间。整个辽河边上全是马匹唏律律地悲叫声音,许多骑兵舍不得将自己的马匹赶下河,放声大哭起来。河上顿时悲声一片。
后面敌人骑兵激起的烟尘越来越近了,温大几乎用全身力气吼了出来:“快,用刀刺,追兵马上到了。”
听到命令,骑兵不敢再迟疑,一些骑兵使劲的鞭打着自己的爱马,一些骑兵却用刀直接在马屁股上刺出一道道血痕,那战马受痛不过。终于悲叫着跳入河中,向对岸游去,一些马还想返回,只是看着岸上提着刀,目光带着杀气的主人,只得向前游去。
将自己的爱马逼入河中,许多骑兵都是心如刀割,一个好的骑手必定是把自己的马儿当成好友,平时战斗时才能做到心意相通。如今亲手逼着爱马送死,无疑是一件十分残忍之事。
这些马儿许多还没有游到河中央。就被河水卷走,消失地无影无踪,只有十来匹马游过了对岸,站在河东岸长嘶不已。
高句丽全军都是大喜,在那些马匹安全过河的地点又试了几次,终于找到一处可以勉强渡河的地方,只是这个地方还是太窄,一次只能过十数骑,而且还有一小段会将人马全部淹没,若是趟不过去,或者一不小心走偏卷入深水,最终还是要在河中淹死或者冻死。
只是与其留在西岸等死,还不如趟过辽河,只要到了对岸就能活命,怀着这样的心情,许多高句丽骑兵一确定可以过河的地点,马上朝那处地方挤去,瞬间无数的骑兵跃入河水,拼命抢着抢渡。
刹时间,这一段只有数十丈宽的渡河点人头涌动,无数的人马争抢着过河,偏偏后面的契丹人已经不到十里,隆隆的马蹄声更是象催命一样,逼着越来越多地高句丽人跳下河。
高句丽的军官高声大喊:“不准挤,不准挤,让公主先过。”
只是没有人理会军官的喊话,在这里,没有高低贵贱,没有军官士兵之分,人人心中都以为只要过去就是生,如果过不去就是死。河中央到处是人嘶马叫,乱成一团,许多人被同伴挤到深水区,惨叫着被河水卷走。很快河下游便到处是漂浮着人尸,马尸,惨不忍睹,这种情况让温大等将领都始料未及,束手无策的望着河中乱成一团的高句丽士兵。
“温将军,快下令停止过河!”平康公主大急,几乎是向温大吼叫起来。若是这样乱下去,即使是没有追兵,二千大军也要被河水吞没八九成。
温大反应过来,命令自己的卫兵大声传着命令:“停止过河!停止过河!”
若是温达在地话,或许这些士兵听到命令能停下来,只是温大威信远不及温达,听到命令,士兵只是稍为迟疑一下,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下河,虽然看到大多数人被淹死,但十数马已经过河的马匹嘶叫声鼓舞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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