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宽自然不是如杨勇所想的那样,七八十岁还有童心宠物,这黑蚂蚁牵涉到韦孝宽心中的一个秘密,三十四年前韦孝宽防守玉壁时,当时城中只有二万守军,还未称王的高欢亲率十八万大军围困玉壁,东西魏在玉壁发生一场血战。
就在玉壁大战前夕,东魏都城外发生了一场空前的蚂蚁大战。在十丈方圆的地面上,布满了黑色与黄色的两队蚁群,双方持续大战十几日。其时,东魏兵已向玉壁集结。东魏兵穿黄衣,西魏兵穿黑衣,都处于临战状态。
由于蚂蚁也是黄黑双方决斗,城百姓便以蚁斗卜东西魏两军胜败。结果黄蚁大败尽死,后来穿黄衣的东魏兵果然大败而归,与斗蚁相符。韦孝宽险死还生,得知城外斗蚁之事,韦孝宽从此认为黑蚁与自己有某种神秘关联,经常以肉干喂养黑蚂蚁,如今尉迟迥的部队也刚好身穿黄衣,韦孝宽自然把尉迟迥当成了黄蚁。自己的黑蚁必胜。
第二天一大早,尉迟迥将人马摆到城南,官军虽然有三十万大军,只是各个城门分去十五万人左右,尉迟迥也留下了五万人防城,只带十三万大军出城,双方的兵力倒是相差不大,数十万大军对持在一起,从城头上看去,果然象一黑一黄两队蚂蚁。
韦孝宽身边数十位都是能征善战的将领,而尉迟迥身边,除了尉迟运、尉迟顺,尉迟敦等子侄,其余将领都已损失殆尽,就是他的子侄也已损失大半,双方兵力虽然相当。其实是以尉迟家残半人员对付大周近一半世家猛将。
韦孝宽催马上前,望着尉迟迥白发满头,以前并肩作战的情谊涌上心头,怜悯的道:“薄居罗,今日你已无机会,降了吧,老夫可以替丞相为你求情,至少也可保你安渡余年。”
尉迟迥呸了一声:“韦孝宽,普六茹坚狼子野心。你深受大周厚恩,不思报效也就罢了,反而助纣为虐,若你死后,还有何面目见武皇帝。”
梁士彦在旁边道:“尉迟迥年老智昏,已不可理谕,元帅不必和他废话,末将手下有一家奴名叫梁默,武艺高强。可先令他出战,将叛军士气打压下去,再行攻击。”
韦孝宽点了点头,梁士彦向身边一个黑炭一般的汉子使了一个眼色:“你上去挑战,先杀杀他们的威风。”
“遵令。”梁默催战上前,将马槊横在身前,威风凛凛地大喊道:“对面的叛贼听着,谁敢与我一战。”
梁默的喊声象一颗惊雷一样在两军阵前炸响,配上他黝黑高大的面容,已是让不少叛军心惊。尉迟迥的侄儿尉迟勤按耐不住:“伯父,等小侄上前取下他的狗头。”
尉迟迥却不上当,如果斗将,尉迟家全部子弟上前也不够看,他手中长剑向前一指:“黄龙军,上。”
“嗬。嗬,嗬”三千黄龙军先头部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移动,三千人如同一人,他们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刹时盖过整个战场。手举着长长的战刀,向官军地方向压去。
梁默站在中间顿时不知所措,要他一个人去对付对方三千人,恐怕他的武艺再高十倍,不消片刻也会被砍开肉泥。
“梁默,快退下。”梁士彦及时喊了出来。他可舍不得如此勇猛的家奴白白送死。
“弓箭手,上。”韦孝宽只得带着各个将领退了下来。中间队伍一分,数千弓手已经排列在后面。
“射!”
“咻、咻、咻。”无数的利箭向尉迟迥的黄龙军射去。将天空遮得漆黑一片。
“竖盾。”前进的黄龙军丝毫不受利箭的影响,他们只是抬一下左臂,上面绑着一个小盾,护住自己的头脸,其他地方任由官军攒射。
“卟,卟。”无数利箭落了下来,有些被黄龙军的小盾弹开,大多数还是落到了黄龙军将士地身上。却被弹了开去,他们身上都有打磨的薄铁甲保护。即使射入,箭头也不会太深,许多人身中十几箭照样前行。
官军都吸了一口凉气,尉迟迥好大的手笔,这三千黄龙军身上就穿有大周将校一级官职才有的锁子甲,而尉迟迥的黄龙军总共有一万余人,难怪尉迟迥还有信心一战,原来是以此为持。
“弩车,弩车。”既然弓手没用,韦孝宽马上转变战法,率官军退后,顿时一道上百辆的弩车队拦住了黄龙军前进的方向。
见到弩车,这些黄龙军的士卒都是脸上色变,却没有人后退,只是步伐略显凌乱。
“放。”数百支巨箭发出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向压上来的黄龙军射去。
“卟,卟,卟。”巨箭将黄龙军地薄甲撕成碎片,狠狠的贯入他们体内,一些巨箭连贯穿数人才停了下来,正在前进的黄龙军顿时象被人啃过的蛋糕一样,到处是缺口。至少有数百人倒在巨箭之下。
“嗬,嗬,嗬”同伴的死亡仿佛跟自己毫不相关,剩下的黄龙军迅速补位,等这些弩车后面地官军再想装箭时已经来不及了,许多跑的稍慢一点的官军都被黄龙军的长刀劈成了碎肉。
“嗬,嗬,嗬”将弩车后面的官军肃清,剩下的二千多黄龙军依然向官军的方向压来,仿佛凭这二千多人就能将官军十数万人马压碎。
韦孝宽知道不能再退了,向旁边的梁士彦道:“郕国公,你率一万人马,将黄龙军围死。”
梁士彦向后一看,自己的部下都隐现惊容,只得硬着头皮大喊:“将士们,今日就是叛贼死期,有进无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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