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勀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常安正半倚在床上发呆。
他把手里擦头发的毛巾扔到一边,俯身先趴常安隆起的小腹上,撩起她的睡裙,手掌在上面顺时针打着圈。
“今天乖不乖?”
“两个人在里面有没有打架?”
“有没有闹妈妈啊?”
“嗯…不听话以后出来揍你们!”
“……”
“……”
这是周勀每天临睡前都要做的事,就喜欢趴常安身上隔着肚子说话,用他的话来讲是提前跟俩孩子培养感情,其实看在常安眼中就是自言自语。
想象一下那场景啊,平日白天穿着手工西装人模狗样地在公司开会,讲数据,讲方案,回到家撅着屁股趴常安身上跟俩土豆大小的胚胎沟通感情,嘴里还跟老婆婆似的碎碎念,念来念去都是那些毫无营养的话,想想真是特别傻!
平时这种时候常安都要调侃他两句,可今天她心里装着事。
“怎么了?还在想爷爷白天过来的事?”周勀也发现她神情凝重。
常安皱眉,重重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明白爷爷的意思,尽管他嘴上一句都没说,但他也是希望我能够先让一步的,所以才叫我过去吃饭。”
周勀嘴里“嗯”了一声,手却没有停,还在常安肚子上打着圈,实在是那手滑腻腻的手感太赞。
常安也没阻止他,任由他去。
周勀摸了一会儿,干脆把常安抱着让她躺平,问:“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自己?”
“你自己想不想去吃这顿饭?”
“……”
呵呵,这哪是一顿饭这么简单啊,常安心里明白,无非是老爷子出面摆个局,两边都好有个台阶下。
常安想了想:“我不想去!”
“嗯!”周勀眉头挑了一下,常安以为他要有什么意见,结果他只拿手掌在她肚子上又揉了两把,“那就不去,反正你这争气,一怀俩呢,回头急死他们!”
常安:“……”
她真是忍不住翻白眼,觉得自从怀孕之后他整个人比她还要飘。
“喂,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常安拍他手臂。
他缩了下,很快又缠上来,“我哪里不正经?”
常安嘘口气,“那是你父母,而且爷爷都亲自登门了,他一大把年纪还在操心这种事,我要不去是不是显得特别不懂事?”
其实常安也纠结呢。
她并不是不知好赖的人,刘舒兰就算千不该万不该,但名义上还是她的婆婆,是周勀的母亲,更是腹中孩子的奶奶,难不成真这么一辈子僵着不成?
可每每一想到当日刘舒兰来找她当面谈,要她跟周勀离婚,心里就分明排斥着。
她其实一点都不宽宏大量,有些事上面小气着呢,就如魏素瑛介入了薛冰的婚姻,这么几十年过去了,那个疙瘩在她心里还是没有去掉。
周勀岂会不了解她的脾气。
“好了,不想去就别勉强,我明天给爷爷打电话!”他拢了下常安的腰。
常安嗯了声。
“那接下来我们办点正事?”
“什么?”
常安还没反应,只觉胸口一热,周勀手掌居然从小腹那移了上去,指端裹着一揉搓,很细微的动作,却让常安如过电般。
“你干什么!”她又羞又气,伸手推周勀,可轻笼在身上的人毫不动弹,另一只手重重一扒拉,硬生生把常安的睡裙领子扯了下来。
她现在睡裙都是宽松版型,睡觉时里面几乎半真空,这么一扯可想而知了。
周勀喉结滚了下。
“好像大了不少!”
“……”
常安气得直发抖,“你起开!”
可他哪还舍得起开啊。
“试试手感!”
“喂!”
“就试试手感!”
话这么说,可行动上却完全不是,他整个把常安的睡裙扯了下来,埋头下去……
起初常安还抗拒,可禁不住他牙齿和手指的魔力,加之怀孕的身体比之前更加敏感,很快她在周勀身下就软成了一汪水。
片刻后周勀抬头,一双眸子通红,扳过常安亲吻,自己也翻身压上去,却又怕压到她的肚子,双手撑着虚空隔开一道缝隙。
房内温度越升越高,月影摇晃,投在墙上一枚交叠的身影。
“想不想?”男人嗓音哑暗。
“嗯…不行……”女人含糊不定。
“满三个月了……”
“可是我怕出事。”
“没关系,我会注意……”
“这种事你怎么注意?”
“浅一点,要不行你告诉我,我肯定立马就停…”
“我不信你!”
“那我就在外面,我不进去,给我蹭几下就行。”他密集地吻她的耳根,似哄似骗,嗓音已经哑得不行。“常安,都快四个月了,你忍心?”
常安最终心软,挪开腿根,周勀像是得到某种旨意。
很快床。褥开始颤动起来,起初只是很轻很缓的频率,渐渐有些失控,常安只觉小腹一阵阵痉挛,铺天盖地的快意席卷而来。
“不行!”
“不行周勀,你停一下!”
“停一下,停一下啊,孩子!”
她扯着嗓子叫嚷,弄得周勀不上不下,好不容易把自己压制住,撑着悬在常安上方喘气。
喘了好一会儿,暗淡光线中她一双水眸也在盯着他看,却咬住唇:“…要不,不做了?”
妈蛋,周勀眸子通红。
真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啊,这比杀了他还痛!但见常安这般,他也不知道她刚才叫成那样有几分真几分假,不敢冒险。
算了算了!
他咬住腮帮起身,滋溜一下,黑暗中一记暧昧声响弄得常安羞得别过脸去。
周勀一步跨下床。
“你去哪儿?”
“洗澡,你先睡!”
不知是不是常安的错觉,觉得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
浴室的门被直接撞上,却始终听不到水声,依稀出来的只有压抑的喘气。
常安早就不是不懂世事的女孩,自然明白周勀在里面干什么,可还是觉得羞愧难耐啊。
她蒙住被子把自己往里沉。
身上衣衫不整,她手掌贴着隆起的腹部,“你爸爸真的是……”话没说完,想了想,又往上挪,挪到自己胸口处揉了两下,不由嘶了声,“咦,好像还真的大了不少…”
常安卷着被子在床上翻了几个身,伴随着浴室里最后一阵压到极致的沉。吟,她几乎快把唇都咬出血了。
妈蛋,她也很难受的好吗?
……
周阜山登门之后几天,常安心里还颇有些忐忑不安,总怕那边一个电话打过来让她过去“吃饭”,可等了三四天,那边毫无动静,后来一想大概是周勀打电话过去说了什么。
一周后“吃饭”这事好像都没影了,常安心里总算宽松下来。
月底常家那边都忙疯了,为了筹备常佳卉的婚礼。
婚礼定在国庆十月一日那天,车队从丰蠡走,算那边是常佳卉的娘家。
隔天常安就住到了乡下去,最后一晚,家里免不了又是一通忙乱,一直忙到深夜,姐妹俩总算并肩躺在床上。
“姐…”常佳卉翻了个身,手掌轻轻盖住常安隆起的肚子,“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嗯!”
谁说不是呢?
印象中两人抢洋娃娃的事还在昨天,可一夜之间就这么长大了。
一个即将出嫁,一个孩子都已经快要出生。
不远处的窗户开着,外面有阵阵清香扑进来。
十月的桂花都开了,外头月色郎朗。
常佳卉叹口气,“你当时结婚前夜紧不紧张?”
常安躺在那想了想,又想了想,最终无果。
“不大记得了!”
“啊?也是…”常佳卉又叹口气,“你那时候和姐夫都没个像样的婚礼!”
这是真话,当初她和周勀结婚,从认识到领证匆匆数月全部搞定,好像就是在赶一套流程,连个正规的仪式都没有,更别说费心思的婚礼了。
“姐夫都没让你穿次婚纱,这点上他是亏欠你的,你其实也遗憾的吧?”
常佳卉索性转过来看着常安。
常安在黑暗中眨了下眼睛。
遗憾么?
要说毫无感觉肯定也不对,哪个女孩不渴望一场美轮美奂的婚礼?更何况常安那时候可是有公主情结的,至于当时为何没办,一是周勀不想大张旗鼓,他内心其实是排斥跟常安结婚的,二来常安也不愿意,在她二十岁之前,心中所幻想的婚礼如梦境一般,然而新郎却是另有其人,若最终牵她手步入殿堂的不是那个,她情愿就这么草草收场。
最终两人一拍即合,婚礼就免了,只请了几桌相熟的亲戚算是把事办了,对我只说周家和常家背景敏感,不适合大肆操办。
可是现在不一样,常安转过去看了眼挂在衣架上的婚纱,那是她去伦敦帮常佳卉选的,层层蕾丝和手工刺绣,拖尾长及数米。
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婚纱梦吧。
“你看着你穿就好了,也一样!”她回答常佳卉。
常佳卉半饷没吱声,慢慢却把身子靠过来,头蹭在常安肩膀。
“姐,谢谢你!”
婚礼是件繁琐的事,常安作为姐姐必须全程参与,虽然不需要她去干什么,但在旁边看着也是累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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