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慕天澄抵达桃园机场约定好的出口处。
不一会儿,三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按照手机那端的指示,进入一辆顶级加长宾士车里。
司机开着宾士车离开机场,慕天澄的保时捷则跟在后方。
车子绕进市区,五分钟后停在一间咖啡馆旁,三位中年男子下车进入咖啡馆内。
这三名中年男子便是与林达合谋的高层,只是他们不知道林达已被威胁配合慕天澄,还一直以为来到台湾是要与慕天澄洽谈重要生意。
这三名高层更没有发现,咖啡馆外停着一辆计程车,里面的人正对着咖啡馆内猛拍摄,摄影器材是最顶级的,他们的面容都被清楚地摄入。
计程车内的跟踪者拍完了照片,汇整好资料后,再与付钱的女老板通电话。
“姜小姐,我的任务已完成,照片可以给你了。”
姜明芽道:“麻烦你到重新路来,我在“水里楼”的招牌下等你的记忆卡。”
“好。”跟踪者旋即将车子开往重新路。
在“水里楼”的招牌下,跟踪者看见姜明芽的跑车,停在跑车旁,将记忆卡递给了她。
“剩余款项我会马上汇进你的户头,你我就此各走各路。”姜明芽交代道。
“放心,我很有职业道德,不会出卖客户的。”语毕,跟踪者驾车离去,很快便消失在转角处。
她看着手上的记忆卡,再收进皮包里,关上车窗,踩下油门,快速离开。
希望这一切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等她确定这三人的身分后,再来唆使怂恿他们协助安伯伯。
姜明芽的白色跑车在路上奔驰,路边的景物也飞快地向后退去,忽然,后视镜里出现一辆银色保时捷的影子。
姜明芽的心脏重重一跳,加足油门再往前狂驰。
车子一个左旋,再来右转,流畅的驾驶技术绝非一般人做得到的,姜明芽分明曾经受过训练。追逐白色跑车的慕天澄,也纯熟地驾驭车子。庞大企业体的继承人身分,让他接受过特殊训练,而她一个年轻女孩,为什么也身怀绝技?
他冷笑。不就是为了狩猎时派上用场!
换言之,他成了猎物,更可笑的是,他已栽进陷阱里。
阳光下,只看见银色保时捷追着一辆白色跑车,一前一后,两车的速度快得不得了。
姜明芽握持方向盘的手都在发痛,全身肌肉紧绷硬,却仍死命加速,为的就是不让慕天澄追上。
她凭着对桃园街道的印象,飞快地往小巷子里头钻,弯来拐去的,就是要甩掉他。
她愈逃,更让慕天澄确定开车者就是姜明芽。
“怎么还是追上来了?”姜明芽见在市区里甩不掉他,只好往郊区的方向驶去,两车的速度快到让人心惊。
轰~~
慕天澄重踩油门,超过跑车,紧接着踩煞车,再急速后退。
唧砰!两辆车同时停下,因为车头和车尾撞在一块儿了。
姜明芽的车子引擎熄火,但她发颤的双手仍紧握方向盘,呼吸好沉重。
慕天澄发现她了!
哔~~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吓一跳,整理一下思绪,最后仍然接起手机。
“下车。”
闻声,她心一凉,没吭气。
“我知道你是谁,下车。”他幽渺的嗓音像是索命阎罗似的,再度钻进她的心间。
她深呼吸,再呼吸,告诉自己别紧张,也许他并未发现什么,也许她可以再蒙混过去。
咬住下唇,她打开车门,下车。
慕天澄迎面而来。
“怎么是你啦!”她一脸无辜。
“吓死人了,人家还以为有歹徒要抢劫,所以车子开得飞快,到处逃窜呢!”
他面无表情,只静静地凝睇着她。
姜明芽慢慢地收起笑脸,表情也逐渐凝重。这一刹那、这一眼,她明白再也骗不了他了。
半晌后,慕天澄轻轻出声,却是犀利的指控。
“骗人很有趣?”
“不。”他的声音轻柔,她却颤抖着。“骗人不有趣。”
“但你却玩得不亦乐乎。”黑瞳射出凛冽寒光。
她一震,沁心寒意从背脊沁透出来,整个人仿佛跌进冰窖里。
他,慕天澄,俨然知晓她在玩什么把戏。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机场?”既然被拆穿,就说个明白吧!
“你的手机已被我锁定住,我监控了你跟通话者的对谈。”他道。
“你真狡猾,竟然监控我的通话记录!”她怒。
“我只是礼尚往来,你不是也派人跟踪我?”他冷冷一笑。“我也不想这么做,但你却逼得我必须使用非法手段,说来,你还真是厉害,竟然能把我逼到这种程度。”
她无言,开始思考该如何突破这困境,可是想半天却想不出办法来。完了,所有的计划都进行不下去了。
他睇着沉默的她,问道:“你又在思考怎么欺骗我吗?”
“我没那么坏。”她静静地道。
“你不仅坏,还很厉害。你远比我聪明,你成功地让我留下你,而我却摸不透你的底细。若非我突然起了疑心,若非我想证明自己的怀疑是否有错,进而布下今天这个局,我想我大概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没想害死你,我只是只是”全身乏力了,她能解释什么?想了半天,发觉什么都解释不了。
他也没想要听她解释,现在的他被满满的懊恼与气愤给淹没了。“打从一开始,你就是有计划地接近我,为了取得我的信任,不惜用背叛‘阳日集团’的方式来引诱我,甚至不惜让‘阳日集团’损失钜额资金!你的作风还真是大胆又犀利,那接下来呢?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你不可能是要掠夺我的感情,你一定有庞大且恐怖的计谋要执行,对不对?”
“没、没那么严重。”她退了一步。
“我一时迷糊,不代表一辈子都会迷糊下去。”他冷冷地看着她,问道:“这么说来,你为我挡车,害自己脚踝受伤,也不是什么意外的反射性动作,这也是你要取得我信任的一个步骤喽?”
她心情紊乱不堪,想解释挡车真是她下意识的反应,但算了,多说无益,他不会相信的。
“你狠、你无情!你为了取得我的信任,连自己的性命都能拿来当赌注,够高竿!不过,也是要有这份决心才能骗倒我。”
她摇首,回道:“不对,我并没有骗倒你。你不愧是佟译执行长选中的接班人,我才一个疏漏,就被你识破了。”
“谢谢,但你太抬举我了,毕竟我到现在仍然不知道你企图动摇‘那坦投资顾问集团’的动机。你做这么多奇怪的事情,所为何来?告诉我!”他问。
“不。”她不会说的。
“为什么不说?”他追问。
逃,她得快逃!她不能让他抓住,用来威胁舒柠,然后逼使安伯伯出面!
她已看穿慕天澄的企图。
下一瞬,姜明芽转身冲回自己的跑车,再度启动引擎。车头虽然有些受损,但幸好还能开动。
咻!她开车逃走。
慕天澄也迅速跳回自己车内,再度追赶。她真可怕,竟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知道他想抓住她以便逼出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两车一前一后地疾驶,竞速追逐。
她不愿让他抓住,他却偏偏要抓住她,于是两车疯狂地在郊外狂飙。
咻轰保时捷用上最大的马力,以不要命的方式切到她的跑车前方。
唧煞车声响彻云霄。
砰!两车再度撞上。
“呀!”她的身子重重摇晃,安全气囊进出,却也爆裂开,幸好有安全带护住她,免于被甩出车外。
姜明芽呆坐在皮椅上,半天都动不了,唇角慢慢沁出红色液体,尝到血的味道。慕天澄的反击好血腥啊,这也印证了他不但不会保护她,反而想取她的性命。
他打开车门,替她解开安全带,再把她从车里带出来,上下打量她。除了容颜一片惨白,唇办沁出血丝外,她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怕了吗?怕就告诉我真相。”他冷冽的眸光充满威胁,想用激烈的手段问出答案来。
她慢慢开口。“我没有怕,我早就准备好要面对你的残酷了。”
“你就是不愿意招供是谁指使你做出这一切的?你在保护谁?你又是忠心于谁?‘阳日集团’背后是不是有个神秘人在主导这一切?你跟舒柠到底受命于谁?”
“我不会讲的。”她冷然地道:“你不必再威胁我了,真的。我情愿失去性命,也不会让你从我口中套出一丝线索。其实想一想,你并没有任何损失,连那三位高层也在你识破我的计划后失去了用处,你已经成功护住‘那坦投资顾问集团’,你才是赢家。”输得彻底的人是她。
四周明明有阳光照射,两人的心却都是冰冷的。
逼问、恐吓都要不到答案,她已摆明纵使把性命赌上也要护住“那人”所以他只能无奈地接受这情况,摸摸鼻子走人吗?不!他岂能轻易饶恕她,岂能
“记得吗?你曾说过不会背叛我,否则将任凭我处置。”他道。
“我是说过。”她回。
“所以我可以处置你了。”他突然伸手将她抓进宽阔的胸膛里,接着什么都不顾地掬起她的下颚,低头就是一阵狂烈的吻。
“唔嗯那又如何唔你吻我,这就是处置吗?”她好不容易找到问话的空档。
“我想怎么处罚你就怎么处罚,你闭嘴!”用挑逗的方式能否磨出答案?慕天澄试验着。
她头皮发麻,却无法抵挡,只能承受他凌虐般的吻。“这样也不能不能改变什么,我我唔你就当自己倒楣,被我选上当诱饵吧”
“你要我自认倒楣?”好样儿的!慕天澄怒极,他毫无保留地为她付出感隋,而且还是他从不曾对人付出过的,如今却被当成笑话看待,并且还无法引诱她吐出实情!
她的唇好痛好痛,心也揪拧到像要碎裂开来般,体内奔窜的情绪让她难受极了,但他的力量仍然不断地折磨着她,她想寻觅脱困的出口,却找不着。
“放开我!”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寸空间,她叫、她挣扎,但愈挣扎,锁住她身子的臂弯就愈牢固。
“你一点歉意都没有?”狂野的唇舌疯狂地辗压她的唇瓣,自他身上迸发出的怒焰大有把她焚毁的态势。
有,她有歉意,只是她说不出口,而且说了又能怎样?他会原谅吗?不可能的。
没听到道歉,慕天澄更气、更恼,他密密地封住她的朱唇,也更粗暴地啃噬她的樱唇。“你真冷血!”
“不!”他粗暴的力量让她透不过气来,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状况,只是昏乱地反驳道:“随你说吧,我就是无情的女人,随便你怎么看待我,我不在乎!都随你随便你”“住口!”霸道的唇又一次重重地压在她唇上,慕天澄展现最残酷的野性,一心只想取得她的臣服。
“放开我!放开、放开!”她用最后一丝力量,终于推开了他。“呼呼呼”她踉呛地退了好几步,娇喘吁吁,神智昏乱。“我就是这种没感情的女人,你若不满意,就毁灭我吧!”
毁灭她?
慕天澄一顿,看着她.若真能狈得下心毁灭,他岂会站在这里跟她缠吻个不休,而没有其他行动?
“毁灭,是你的习惯吧?”她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娇容也渐渐回复平静,直至冷然。
他看着她,俊容也渐渐没有情绪。“当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就该尝到苦果。”
像是报复的预言,令她悚惧。
慕天澄再道:“尤其面对你这种无情、无心的冷血之人,挑战性更高,我怎么会错过折磨你的机会呢?相信我,我将慢慢地玩弄你,一步一步打破你的冷情,也要挑起你的情绪,然后再狠狠地毁灭你。”说完,他转身,离开这荒郊之地。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呆呆地目送他消失。许久许久过后,她才呆呆地喃道:“是梦吗?这一切都只是梦,是梦呀醒了就没事了,没事的”
一转身,眼前两辆被撞坏的胞车却直击她心间,直接打碎她的幻想。
他的威胁,也在这一刹那烙下了印记。这比当场杀死她还要可怕。
她与慕天澄之间,只剩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