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舒了一口气“看来你干得不错,银河的业务可不好拿?”“是!”我忍不住问出来:“你还好吧!”林启正半天没说话,彼此呼吸相闻,在我以为这个电话就要这么结束的时候,林启正说:“还好!”又沉吟了片刻才说:“今天看到你,我有点儿,我们就这样儿装做不认识吗?”他用了征寻的语气。
我想告诉他,我在香港看到了他和江心遥,江心遥早已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但终究未说。我们已隔着千山万水。
第六章:我被人监视了吗?
我尽量留在办公室里,甚至也不去餐厅吃饭,买了若干包方便面和饼干,饿了就吃一些,为了避免碰到林启正,加快工作的进度,希望尽快离开这里。
资料浩繁,我努力地静下心来,投入到里面。
有人敲门,我喊了一声:“进来!”思维却还在一个繁琐拗口的法律合同中,头也没抬,继续沿着我的思路工作下去,等我终于弄清楚这个合同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吴桐坐在离我办公桌十步之外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再坐在办公桌前已不合适,于是我放下文件,走到他面前:“有事吗?”叫他的名字我还是叫不出口。
他站起来:“我等你一起吃饭!”
我拿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不得不随他走出来:“听餐厅经理说,已经好几天都没看到你吃饭了。”
“我被人监视了吗?”我笑着问。知道曾经有一家世界知名酒店,对到店的客人都如同家人一样关切,诸如:记得你的名字、饮食习惯、特殊需求等等。
“我的客人,当然会关注,如果觉得日程表安排的时间不够,你可以提出申请增加工作天数,不必这么赶!”“想提前结束工作,早点儿回去!”我如实回答。“看来我没做到让你宾至如归,乐不思蜀!”他看着我,目光里含着笑意。
“不是你的问题!”我赶紧澄清。吴桐点点头:“不论什么原因,调整你的工作时间,我会监督。”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你来管!我有我的安排好不好!”站在餐厅门口抗议,声音有点儿大。吴桐轻轻说:“快进去吧!”脸上的表情却让我看出你不是小孩撒什么赖的意思。
领位的两个小姑娘忍不住都笑。我意识到说话的口气有问题,脸已经红了。
餐厅很大,有个几十人的旅行团正在就餐,我先找好位子坐下,想等那些人取完食物各自就餐后,再去餐台,看着吴桐跟他们一样排着队在餐台上取食物,我想周围的客人都不知道他们身边站着的人是谁吧,我知道他是谁吗?随着不断的接触,他的身份在逐渐淡化。
吴桐端着餐盘向我走来,我看见他向我右后方的某个角落笑着点了点头,似是与人打招呼,在自己的地盘上,总会看到相熟的人!
他坐下来,把一小碗粥放在我面前:“给你拿的!”
他餐盘里的东西不多,一杯番茄汁、一小盘炒河粉,一点儿沙拉。
粥很好喝,勾出了的食欲,让我胃口大开,我等不及的去餐台,看着那样儿都好吃,拿了好多。急急地回到餐位上,大吃起来,跟现在我吃的食物比起来,方便面真是不折不扣的垃圾食品。
吴桐把我拿的一份辣炒年糕,一份巧克力蛋糕都端开:“这些有什么好吃的!”我不满:“连这你也管!”“能把其他的吃掉就撑到你了。”我低头看我摞得小山一样的餐盘,确实现在已不像刚才取食物的时候一样饥饿了。
还是不能放过他:“你那么大的老板,只是关心这些吗?”“现在只关心这些!”他笑,有点孩子气,好像是故意气我。很难理解生意会做得那么大:“像你这样当老板,我也会,小心那天让人夺了权!”“那我可做陶渊明,并不是坏事。”他已吃完,一口一口地喝着果汁。“是真心话吗?呼风唤雨、锦衣玉食惯了的,会轻易放弃?”不依不饶地问。
“所以我现在就不呼风唤雨,不锦衣玉食,就关心你吃什么、吃多少,就是一个同事。”我无语。
现在的人恐怕没有不原意让人知道自己位高权重、有钱有势,一言九鼎的,即使不那么货真价实,也要通过各种包装诸如:车、衣服、手表、首饰、房子、孩子、妻子等等大家看得着东西证明自己是真货。他们安于享受自己的飞扬跋扈,世界是为他们转的,而大多数普通的老百姓,诸如我,也对他们是仰望的吧,羡慕人家、八卦人家,讥笑人家。
吃过饭,吴桐拉着我去海边散步,我不原意和他一起走,就蹲在海边装做捡贝壳,落在后面,看他走远了,干脆躺在沙滩上闭上眼睛,细白如银的沙滩被一天的太阳晒得热热的,像睡在暖炕上,暖暖的海风吹在脸上,像婴儿的小手一样柔软的抚过,舒服极了,也许是这几天太累、太紧张,一时的放松竟让我沉沉地睡去。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漆黑的天幕上星星闪耀,一个银盘一样的大圆月亮就挂在我的头上,一片寂静中海浪的声音哗哗的传来,如同置身在一个童话世界,我坐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身上盖了一条薄毯,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九点多了,再看看周围,吴桐也盖着同样的毯子,就睡在我身边,我一下就站了起来,拿了毯子就走,走出十几步远,回头看,他还睡着,这样夜深了会着凉,想想又回去叫他,跪在他身边,不知要怎样叫醒他,伏在他的耳边大叫一声:“吴桐!”他猛地惊醒,一下坐起来,我还没来得及躲,他的头正撞我的头上,顿时眼冒金星,疼得我倒在地上,眼泪也流了出来。
吴桐着急地问:“磕哪了?”他伸手摸我的头:“吹吹就好了!”他还真拿我当小孩了。我甩开他的手,不顾疼痛,爬起来就走。
吴桐也并没有叫住我。
回房间洗了澡,照着镜子,心里骂他的头还真够硬的,房间的电话响,我接起来:“您好!我是服务台,请问您需要冰块和红花油吗?”一定是吴桐通知的服务台。
看着额头上的大包,我说:“好吧!”
等我穿好衣服就听见门铃响,把门打开,我一下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