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褚守业已经嚷了出来:“妹妹你怎能这样说,没有婆家撑腰的女子,这日子要怎么过?”
尽管心里已经对他们没有半分期望,可是听到哥哥说出这么一句,守玉的眼里还是有泪水流出:“怎么过?哥哥你明明知道这日子不能过,那你当日可曾为我说过一句话?现在我日子过的好了,你们倒有横生枝节,要来为我撑什么腰了,敢问哥哥,在你心里我还是不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
越到后面守玉的泪流的越凶,褚守业无言以对,褚二老爷忙开口:“女儿,话不能这么说,事有轻重缓急,当日我们……”守玉已经冷冷地打断他的话:“父亲心里,哥哥要比女儿重要,女儿的事自然落在后面,既如此,现在也无需父亲为我撑腰。父亲若真想给女儿留几分体面,就请回家去,若是父亲执意不为女儿留体面,女儿也没有别的法子,只有一头撞死在这里,好让父亲尽情为我撑腰。”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顾太太面上的得意神色褪去,顾老爷被唬了一跳,这个儿媳看着温柔顺从,怎么一说出口就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守玉后退一步手指着旁边的一块大石:“爹,你信不信,若你不退出去,我现在就碰死在这。”守玉声音轻柔,像说一件最平常的事,褚二老爷的胡子抖了又抖才艰难开口:“女儿,爹是为你好。”
守玉站在那里,眼神冰冷语言狂热:“爹你真要为女儿好,就不会这样不顾体面。”褚二老爷叹了口气,这个女儿已经变了,今日不但讨不到便宜还落的人耻笑,只得自己给自己打个圆场:“好,好,你既这样说,我走,我走。”
说着就往外走,褚守业还有些不服气:“爹,我们……”褚二老爷跺一跺脚:“女大不中留,她都这样说了,难道我们还要在这里讨嫌?”褚守业想到方才守玉说的话,那些嫁妆已经还回去她竟半点口风不露,这个妹妹,的确和原来不同,跺跺脚也往外走。
顾老爷还喊了声:“亲家,我送送你。”就追着他们出去,顾太太可没有什么好脸色,瞧着守玉冷冷地道:“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你这样的媳妇就该休出去才是。”此时守玉的心如寒冰一样,哪里还会去计较她的话,看也不看她就往自己院里走。
见守玉不理自己,更是要把顾太太气死,指挥身边的丫鬟婆子:“去,快把她给我拦下来,我倒要问问天下有这种对婆婆的媳妇吗?”方才守玉脸上的决绝让众人都吓到了,吴婆子心有余悸,王妈妈也全没料到一向少言少语的守玉竟敢拿命去拼。
一个命都不敢要的人有多可怕,顾太太或者不知道,王妈妈她们是晓得一些厉害,不去拦守玉反而劝着顾太太:“太太,方才三奶奶的话您也听到了,她此时心里肯定不好受,您这时叫了她回来,到时难免冲撞了您反倒不美。”
不好受?顾太太瞧着守玉的背影消失:“她不好受,难道我心里是好受的?这样的媳妇,娶了来真是上辈子做了孽。”得到消息的顾大奶奶这时才款款赶来,正好听见顾太太这句,忙上前笑道:“婆婆,晚饭有庄里新送上来的鱼,媳妇想问问是红烧好呢还是清炖好?”
顾太太喜欢吃鱼,听了这话瞅顾大奶奶一眼:“你都在想什么,新鲜鱼自然是清炖好。”顾大奶奶笑着应了:“不是媳妇想些什么,只是总要合了婆婆的口才对。”两边打着岔,王妈妈忙扶着顾太太回去。
走到半路顾二奶奶也来了,忙接过王妈妈的差事服侍顾太太回去,看见两个媳妇都恭敬,顾太太又想起守玉:“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三奶奶越来越不像话,连我这个婆婆的话都不肯听了。”顾二奶奶心里一动状似无意地道:“前儿不是张嫂子来了,说要给林哥儿说门亲事。”
听到张媒婆顾太太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既然顾老爷不让休,那自己明儿带了媒婆寻上门去,只要褚家肯了,那顾老爷再反对也没用,这主意好。主意一定顾太太心情就好,晚饭多吃了一碗饭。
顾澄还在铺子里就知道褚二老爷来闹的事,一路心急如焚地回了家,进院子发现房门紧闭,喜梅见他进来就道:“三爷您快瞧瞧吧,奶奶从回来就把门栓着不让我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