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的周全呢?顾家你是知道的,他家也做丝行生意,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你大伯母这么多年说不定也和顾家沾了什么仇怨,不愿你嫁到顾家去让人放几句坏话那也是正常。”
守玉想说大伯母不是这样的人,可再一想娘怎么会害自己呢,点头嗯了一声,褚二太太见女儿虽点头,但面上还有些迟疑,拍着她的肩道:“男子家没成婚前,难免有些务外的,等成了婚难道还舍得往外走?”
守玉不由咬一下唇,羞涩地道:“嫂嫂也是这样说。”褚二太太笑了:“你瞧,你嫂嫂也是这样说,玉儿,我们是你家人,是不会害你的,安安心心地预备做你的新娘子。”说着褚二太太就拿起那张盖头:“瞧,这么好的盖头,才更配你。”
守玉此时眉完全展开,伸手抱住褚二太太的肩:“娘,你别说这样的话,女儿还想着多留几年呢。”褚二太太拍一下她的手。帘子又被掀开,这次走进来的是小月,她瞧见褚二太太在这里忙上前行礼,褚二太太坐正身子:“小月,姑娘在这盹着,你就该守在旁边赶苍蝇蚊子,哪能什么样的人都放进来?”
苍蝇蚊子?小月不由奇怪,守玉的闺房又不近水,又熏了驱蚊的艾草,哪还会有苍蝇蚊子,但既然主母责怪小月也不敢分辨,跪下忙道:“奴婢本来是要守在姑娘身边的,只是想起姑娘有两件新做好的衣衫没洗,又怕洗衣衫的婆子手粗把姑娘的衣衫给洗坏,一时找不见小丫头们,又瞧见大太太带着王婶婶过来,问过大太太晓得她要和姑娘说话,这才请王婶婶在外面瞧着奴婢去洗衣衫。不信太太您瞧,姑娘的衣衫还晾在外面呢,这两件还预备姑娘中秋节穿呢。”
从窗口望进去,能瞧见有两件衣衫在滴水,褚二太太却没叫小月起身,只是哼了一声:“你就算有事,家里那么多闲人,你叫个过来守在姑娘门口就是,哪能让个外人在门口守着,下次再犯,定打不饶。”
外人?小月的眼顿时睁大,这还没有分家,怎么大太太就成了外人?况且王婶婶的丈夫还是这家里的总管,但小月只敢心里疑惑不敢问出,只有谢过褚二太太才起身。
褚二太太又叮嘱了几句,也就离开这里。等送走褚二太太,小月才奇怪地问守玉:“姑娘,怎么大太太就变成外人了,这又没分家,就算分了家和外人比起来也要近些?”守玉虽理不清其中的事,但是她更信任自己的娘一些,摇头道:“或者是顾家也做丝行和大伯母起过冲突,娘想着我出嫁在即,怕他们之间结了什么怨影响了我也是有的。”
这个理由十分勉强,但小月还是点头,接着就笑嘻嘻地对守玉道:“姑娘,方才我遇到二奶奶身边的桃花,她说等会二奶奶要来寻你,还说姑娘的心愿能得偿。”
瞧着小月说话时候脸上的促狭,还有心愿能得偿,守玉估摸着只怕就是寻到机会让自己瞧一眼顾三爷,那脸不由自主又烧红起来,低头用手捂一捂。抬头却见小月脸上也有向往之意,守玉不由有些恍惚,小月是要陪自己出嫁的,出嫁丫鬟被姑爷收了房是常有的事,小月想瞧顾三爷也是常理。
可是这样想着怎么心里就有一点点酸呢?守玉急忙坐好,嫉妒是不对的,身为妻子该顺着丈夫才是。小月也发现了守玉的沉默,忙用别的话来引开,两人说笑着,开始描摹顾三爷长成什么样,今日褚夫人来此对守玉说的话,已被守玉忘在脑后。
过了些时朱氏果然来寻守玉,让守玉明日吃过早饭在屋里歇一会儿就到花厅去,那里已经摆设好了屏风,守玉听的又是一阵面红耳赤,小声对朱氏道:“嫂嫂,到时要有人?”朱氏拍一拍她的手:“怕什么?不但有小月,还有我陪着呢,况且只让他在花厅里等一时就好。”
守玉的一颗心这才放下,这一夜怎么也睡不着,不晓得自己未来丈夫是什么样人,会不会是丑八怪?性情会不会很暴躁,等天亮梳洗时候,小月憋不住要笑,守玉知道今儿自己这样是见不得人,瞅小月几眼。
匆忙梳洗好,去给褚二太太问安,褚二太太问起守玉也只是推说昨儿没睡好,褚二太太还当是褚夫人说的那几句话起了作用,又为顾家辩解一番。守玉虽人在这里心却不在,只有漫应着,忙忙吃过早饭,推说要回屋补下瞌睡就告退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