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那些土团、镇戍兵,就当是为之前轻启战端所付出的代价了。
现在看来,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中没毛病;哪怕那些太平贼尝试性的反攻出来几次,而救助了部分幸存老弱妇孺又退回去,但是反而让主持局面的安仁义看到了某种拖延下去的机会,而聚拢来更多的妇孺压上阵去。
因此,多数时候阿史那月鲁只要引兵且做壁上观,然后抽空处决一些临阵脱逃的士卒以为震慑;或是对于个别士气崩溃而拒绝再战的部伍,做出相应的弹压和惩戒行为。只要他的麾下与江边保持足够的距离所在,就不虞那些贼军水师石炮、车弩之流的远程投射手段威胁。
然而他的清闲和等待并没有持续了多久。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时分刚刚结束了营中的轮番开伙,而带着部伍重临阵前的阿史那月鲁,也没过多久就听到了远处相继传来一阵接一阵的警号声响。
“是江上的贼军水师终于登岸了么?”
他不由有些跃跃欲试的舔了舔唇,自己手中这支由沙陀、突厥等族藩兵组成的千骑人马,不就是为了此刻而待机的么?虽然杨行愍临走前给他的确切指令是相机行事,保全实力,但是他却有些想要称量一二这些太平贼的长短了。
作为骑兵序列,直接攻打贼军固守的营寨坚垒非他所长,但是对付那些上得岸来的轻装水卒难道还不是手到擒来么。要知道当初汉水之畔的荆门之战,他可是连草贼酋首中仅次于黄逆的尚让本阵,都是长驱直入踹散过的。
“不好了,西面有大队贼军步骑,沿着江边杀过来了!!”
然而,随后就有部下给了他一个意外的回复。
“该死。。沿江各路的哨燧难道都是死人么,竟然毫无所觉的让贼军杀到眼前来了!!”
阿史那月鲁不由挑起眉毛怒骂到:
就像是应和着他的话语,一直龟缩在桥头寨中处于守势的贼军,也像是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从侧边预留的间隙突然杀了出来;随着不断被推倒和拆平的障碍物,赫然是一支衣甲鲜明、整好以暇的生力军,就这么尾衔着杀入那些土团、镇戍兵中。
只见冲在最前头的贼兵突然顿身仰面挥手,就有一排参差不齐冒着烟气的物件被投进官军的人群中,然后又在他们好不容易仓促排成的阵列中轰然炸响,在一蓬蓬扩散的大片灰烟中,将许多人掀倒、冲翻,又带着撕裂的残肢断体飞溅起来。
余下的官军中就算未被直接波及的存在,也是被声嚣和气浪震得七荤八素,手足无措或是昏头昏脑的茫然四顾,然后就被冲上来的贼军成片的戳翻砍倒如割稻;而后阵不明所以的官兵亦是被连带冲动起来;因此,仅仅是接战和投掷过数阵之后,战场前沿就只剩下各种惊骇莫名、肝胆俱裂而士气大溃而逃的身影。
这一幕看的阿史那月鲁不由有些心凉和悸动起来,原来当面的这些太平贼在防守当中也是留有余力,或者说是游刃有余的一直拿捏着方寸引而不发,就为了此时此刻的需要。然后又有些疑神疑鬼起来,这太平贼反应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扬州这儿的消息传回上游的江陵再作出相应出兵,难道不该要花上好几天的功夫么,难道是早有预谋就等着这个机会了?。
他不由按奈住心中不安而大声呼喝道:
“儿郎们且随我冲阵向前,接应了飞射都的人马,就此撤回到扬州城下的本阵去。。”
而在浙南的婺州州城东阳城中。
“恭喜具美了,这次怕是要得以大用了。。”
刚从金华山中带着诸多山哈夷俘获回来的钱具美,就从左右当中得到了这么一个好消息。
这让他不由的心脏激烈的跳动起来了,他本以为自己要参加的是将来针对福建观察使五州的攻略,而一直率部在山区中征讨那些流窜啸聚为匪的残兵败将,以及不受教化的山夷土蛮之流,练兵以为应对。
但没有想到会被安排北上去充当别人的副手?要知道太平军的升迁转调都是自有严格的制度使然,想他这样的降人背景想要更进一步,除了日常努力熬资历之外,也需要更多相应表现的契机才是。
当然了随后他也得得知,作为他的搭档温州主播孔利落这个藩人也没有落下,此君将会率领数只番外义从队伍搭乘沿海巡检的顺风船北上,伺机登陆淮东沿海以为牵制和骚扰作战。
只是他随后也有些期待和好奇,自己将要辅佐的又将是大都督府内的哪一位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