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纪茗跟文丹青打听了有关白秋心的事,遗憾的是对于这个行踪向来诡秘的人,就连与她同住三年的文丹青也并不是很清楚底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也很好奇。”文丹青摇摇头,“想当初我连问出她师父是谁这件事还花了好久才知道呢。”
“白师姐的师父?”纪茗回想着,“我好像还真没听她说过。”
文丹青一脸“就知道你不晓得”的表情,慢慢地道:“秋心的师父啊,在敏堂久了的人都会知道,但是大家都不太把他放在心上。这个人叫做九点烟,名字很怪,做事更怪。他门下的学生大多像秋心一样,很聪明,很古怪,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会被分到他门下。
“据说,九师叔在敏堂不被重视,是因为王师叔总是打压他的缘故;而他呢,又只是个不争之人。其实东苑的师父们中,只有王师叔和我师父几乎能够称得上是全才,其他的都只擅长几门功夫。好比九师叔,最擅长的就是暗器和制毒。偏巧,王师叔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两样,说那是上不得台面的旁门左道。所以九师叔与王师叔不和,他们的弟子大多也不和。
“要真说起来,秋心也是很厉害的。能被九师叔收到门下的,真的是得足够聪明足够灵才可以。秋心这回期中测评好像也是同门第一呢。”
纪茗仔细想想,点了点头。怪不得那天向王芷提起白秋心的名字会是那种反应。然而她又觉得奇怪:“你说九师叔和我师父的弟子们不和,可我觉得白师姐对我很不错啊。原先我被罚抄书她就帮过我;这回在镜厅和杜鹃起冲突,又是她出面解的围,也没让顾子规和杜鹃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文丹青也不解的摇摇头:“这我一直也不明白。更何况,我基本没看到过秋心出现在镜厅里过,可是却会那么巧的赶上制止杜鹃。”
纪茗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只是白秋心自此越发行迹诡秘,叫她想当面问问都没法子。以后再去镜厅吃饭,她也特意留心过,却再没有见过白秋心的影子。
近来顾子规由于那次冲突的缘故,也似乎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他和杜鹃兄妹再怎么闹不和,要和好也相当容易。只是这一次杜鹃似乎铁了心,竟然过了好几天也不再理睬顾子规,害得顾子规也不敢再理睬纪茗。
纪茗无精打采地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心里想象着,要是杜鹃能主动和自己和好就好了。
她无力地扯开嘴角,嘲笑自己想的事情不切实际,余光中却发现杜鹃切香肠切到一半,忽然站起身,直直地向自己走来。纪茗疑惑地望着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纪茗姐姐,”虽然是同以前一样亲昵的称呼,杜鹃的语气却很是别扭,似乎冷淡又不情愿一般,脸上也只是面无表情。“我错了,我们和好吧。”
“杜鹃,你……”纪茗不知所措地也站起身来,伸出手,“你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文丹青和纪茗奇怪地对视一眼,都仔细地打量着杜鹃。却见杜鹃僵硬的身子忽然软化,表情又重新生动起来,紧皱眉头,似是很惊恐地大口喘着气。
“我……我刚才……”杜鹃摇了摇头,猛的抬眼望向不知所以的纪茗,“我……我刚才说的任何话都不是真的!我才没有想要跟你和好呢!”
“……”纪茗迷惑地眨眨眼睛,不知如何反应,“杜鹃,你刚才是……怎么了?”纪茗犹犹豫豫地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杜鹃看起来十分害怕。“就好像忽然有人控制住了我,叫我来跟你说那些话。我是不想的,可是却不自觉地走到你这里,又不自觉地说了那些话,我……”
顾子规急忙出现,拍拍杜鹃的肩膀把她带走了。文丹青疑惑地望向纪茗,而后者只能回应她一个茫然的眼神。
第二天上午课间休息,纪茗向王芷详细说了这件怪事。王芷追问了她几个问题,沉思一会儿,只是说:“中午到我办公室来。”
纪茗猜测王芷大概是觉得这怪事与她的训练有关,她也急迫地想知道答案,于是中午只是匆匆扒了两口饭,便向王芷办公室赶。刚出镜厅不远,纪茗便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纪茗连忙道歉,直到她看见了那人的脸,顿时语塞。
只见对方一见是纪茗,眼里似乎有些欣喜,却紧皱着眉头,涨红了脸。
“江、江华……”纪茗干巴巴的开口。
“我说江华,你别磨蹭好吗?”从江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纪茗这才看见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半矮人,都举着看起来相当重的东西,看起来很是吃力又暴躁。“要使劲的不是你,就别在这儿扯闲篇了。”
“闭嘴,花卷。”江华垂下眼睛偏了偏头,然后只是看了纪茗一眼,便沉默地带着一队半矮人离开了。
纪茗无力地靠在了路旁的树干上。被称作花卷的半矮人愤愤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可是纪茗也管不上了。
到了王芷的办公室,纪茗眼神涣散,几乎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王芷见状,不满地清了清嗓子。纪茗仿佛一下醒了过来,向王芷拱手行礼:“师父。”
王芷端起茶杯,眼也不抬:“坐。”
纪茗从来没被王芷邀请在办公室里坐下,一时还有些惶恐,在王芷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
王芷这才抬起眼睛,注视着她:“最近一直在坚持冥想吧?”
纪茗连忙点头:“是。弟子……弟子遵照师父教诲,每日三次冥想。起初还有些费力,近来已是越发得心应手了。”
王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得心应手?你也想得太美了,这才哪儿到哪儿。”
纪茗立马红着脸低了头。
王芷放下茶杯,用眼角仔细打量了纪茗一会儿,微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检查你的成果了。来,你试着来听一听我的思想吧。”
纪茗一时间有些迟疑:“啊,什么?”
王芷还是往常那副云淡风轻的扑克脸:“我会尝试抵抗你,甚至用精神力与你对抗。但我现在要求你,尽你所能的,来读取我的思想。”
王芷说着,起身走到一个藤制垫子上,盘膝而坐,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儿,似乎已经进入了冥想状态。
纪茗张了张嘴,有些尴尬地起身。她不太确定地在王芷对面的藤垫上坐了,像往常一样,深呼吸,闭上了双眼。
排除一切杂念。要干净,要安静。
在绝对的沉静中,时间是无所谓长短的。整个世界只存在于一片虚无的白雾中,无所谓广袤或者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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