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夜晚的丛林里,吴辰如论如何也难以睡下,这里蚊虫诸多,纵是寒夜,仍然是嗡嗡不断,吴辰索性坐了起来,方才那一幕幕盗贼劫杀的情景在他的心中深深的烙下了印记,方才明知向西是死路一条,吴辰仍然毫不迟疑的将那群慌乱的客商、店伙推入了火坑,心里也确实觉得颇有些内疚。
月朗星稀,树林的上空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吴辰不由得长吐了口气,低骂了一声,随即浑身轻松起来,当时的情况是所有人都必须得死,没有人能够逃脱,而他将这些人引入火坑只不过是保全自己而已,难道硬要自己去和那些人陪葬?吴辰伸伸懒腰,此时黎明将近,苍穹更是灰暗了几分,这个时候,树林中传出一阵阵树枝摇晃的扑扑声响,吴辰左右张望,王秋这些人早已在清出来的空地上酣睡过去,吴辰用脚踢起了一个歪在树脖子上打着呼噜的亲兵,那亲兵打了个哈欠,睁着睡眼正要骂人,见是吴辰,立即笑了起来:“少帅,您还没睡?”
吴辰嘘了一声,指着那边响动的丛林,低声道:“你去看看,是不是二蛋回来了?”
那亲兵颇有些不请愿的捡起火枪,向着那边的林子钻去。
过了片刻,那亲兵便带着王二蛋等人来了,王二蛋身材魁梧,肋下夹着一个昏厥的山贼,见着吴辰,咧着嘴笑道:“少帅,人捉来了。”他重重的将那人摔在地上,那山贼哎哟的一声惊醒过来,眼睛先是望了凶神恶煞的王二蛋一眼,又看看吴辰,大气都不敢出。
王二蛋踢了他一脚,骂道:“你他娘的老实一些,少帅问什么你便答什么。”随后又转向吴辰道:“我和两个兄弟潜伏在集镇外,正好听见这家伙在用汉话招呼同伴,便把他逮来了,少帅您看是不是要吊在树上抽个十几鞭子再来问话?”
吴辰白了王二蛋一眼,走至那俘虏身前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懂汉话?”
那俘虏吓得瑟瑟发抖,磕头如捣蒜般的如实回答:“回禀官爷,小的就是汉人,祖籍在山西静乐,求官爷饶命。”
吴辰面色一愣:“你既是汉人,怎么来了朝鲜?”
那俘虏见吴辰并没有发怒,倒是静下了心:“小的祖父在山西活不下去了,那时候朝廷刚刚开禁辽东,是以祖父便带着全家老小闯关头讨口饭吃,往年还好,辽东到处都是荒地,虽不能大富,但只要肯下力气饭还是能吃饱的,可是前几年宁古塔副都统辖区遭了灾,那里又大多是皇庄,小的家里原本就没有米下锅了,可是老佛爷仍然紧催关外的皇庄运粮,那些皇庄的管事们交不出,便将主意打到了我们身上,与宁古塔将军狼狈为奸,带兵催逼我们纳粮,说不纳粮食便没收了我们开垦的荒地,小的被逼着没有了办法,纳不出粮来,三代开垦的田地又被收了去,只好落草为寇,投奔了辽东响马大胡子,后来朝廷派出了许多路大军进剿,大胡子在辽东混不下去,便联合了几伙盗贼进了朝鲜。”
那俘虏絮絮叨叨的说着,吴辰沉眉倾听,等他说完才问:“大胡子手下有多少人马,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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