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胆怯的情形。
“有我在,别怕。”他定定的握住她的手,牵引她走出寝宫,从通往大厅的阶梯下楼。
他们隐约听到了蒂凡妮猛烈的抽泣声,一到大厅,只见她坐在椅子上,身上的黑罩袍狂烈抖动,两只黑眼珠恨恨的朝他们瞪了过来。
而尊贵的国王神情庄重,一身金袍的和风华绝代的王后双双坐在主位上,见到龚天擎和媚云,两人不约而同的都露出笑容。
“父王、母后,她就是我跟你们提过的媚云。”龚天擎带着媚云上前,以阿拉伯话介绍她。
“欢迎欢迎”王后亲切的握住媚云的手,内心很感念,当年若不是赫士爵,他们的“札克森”可能还在街头混流氓,找不到回家的路呢!
“真感激你大哥啊!我已经谨慎发了邀请函,请他来参加吾儿的登基大典。”国王亲自对媚云说。
媚云露出落落大方的微笑,虽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却可以从他们和善的神态感觉到他们是欢迎且喜欢着她的。
眼前这一家人大团圆的喜庆气氛可惹恼了蒂凡妮,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前硬生生的把媚云挤开,自己站到龚天擎身畔,粗鲁的对王后说:“表姨,你现在就当着札克森的面告诉他,他一定要娶我。”
王后对表甥女的目中无人显得很无奈,隐忍的对儿子说:“王子,你要娶媚云我很赞同,她是你恩人的妹子,我们喜欢她都来不及了,我们不排斥她是异族,更不在意她的宗教信仰。但是我为难的是蒂凡妮为了等你,错过了青春,而且你们有婚约在先,请你先履行和蒂凡妮的婚约,让她成为你的王后至于媚云,可否就委屈点当你的小妾?”
蒂凡妮一脸得意,尖锐的视线从面罩里看着龚天擎。
“母后,恕难从命。”龚天擎毫不考虑的回绝,他的心里只有媚云—人,容不下别人,更别提要委屈她了。
“可是”王后急着说她的难处,国王出声阻止了
“王后别心急,札克森并非在皇室传统下成长,他受的是西方教育,你得让他有思考的空间。”
王后能明了这是事实,可是有人不服。
“还要我再等下去,我不要!”眼看事情不能马上让她称心如意,蒂凡妮使出了她的绝招。“札克森若不在近期内娶我,我就告诉我父王,让他为我发动战争,为我逝去的青春而战!三日内我等着你们的消息,不然就等着应战吧!”
她撂下恐吓,一跺脚,随即像一阵庞大的黑色旋风呼啸离去。
柄王和王后面色僵硬,龚天擎目光着火,只有媚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句话也听不懂,唯一能解读的,是这件事跟龚天擎有关,她一再听见他们提到“札克森”这名字。
“这下怎么得了啊!王子,你不能再不承认蒂凡妮,你和蒂凡妮的婚事人尽皆知,她的母后虽是我的表姐,但她很宠蒂凡妮,为了顾全面子,他们势必向我国宣战,这战争一开打,国家的经济就完了”王后惊慌的请求儿子。
柄王面色沉重地也开了口:“王子,我不赞成你娶蒂凡妮,但我更不能眼看着战争发生,这个国家经过许多次灾难,才有了今天在国际上的经济地位,你将要成为一国之主,更要为人民安居乐业着想,我要你在今晚之前做出决定。”
柄王和王后两人心情凝重的离开宝殿;龚天擎一双酷眉拧得死紧,他不是会轻易屈服于威胁的人,他大可一走了之
“我真该快点学会阿拉伯语,我一点也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媚云走近伫立不动的龚天擎,细声问他。
“蒂凡妮要我三日内答覆婚事,若不娶她,她就发动战争”龚天擎把方才的事全翻译给她知道。
媚云心一揪,那个蒂凡妮逼婚的手段还真够狠的,她真不舍龚天擎,身为王子,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一定不会想引起战争的,可是若不想战争,那就要
“那你是决定要为国捐躯了吗?”
报天擎轻笑,臂膀一弯勾住她的颈子,打了她的小屁屁一记。“别胡说,我们现在就走人。”他拉着她走向寝宫。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媚云快步跟着他。
“难道你要留在这里,等着我娶那个蒂凡妮,而你只当一名小妾?”龚天擎内心痛苦,他情愿自己千刀万剐,也不愿把痛苦带给心爱的女人。“大哥若知道了,也不会同意。”
媚云呆住,一把扯住他。“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私奔?你宁可放下这个国家不要吗?你也不要你的父母了吗?不,我不同意”
报天擎停下脚步,俯下头深深的看着她。“确实,我不能不要他们,但我更不能让你受到一丁点委屈。”
她内心涌上一阵感动,她可以了解他对她的爱,但她没有那么自私,非得独占他一个人不可。
“如果你是为了我要走人,那我不就成了千古的罪人了?我陷你于不义、不孝,我不走你更不能走。”
她的成视诋事超乎龚天擎的想像,他一把搂她入怀,心折的问:“我该说什么?”
“你什么也别说,我可以牺牲名分,只要你爱我,我并不计较。”她果然变笨了,中东国家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这样的婚姻方式对她而言太复杂了,她还是比较适应文明世界的一夫一妻制。她这么做,摆明了是替自己找麻烦,万一之后又有人要逼婚,不就除了那位“大”王后,还会有一个个小妾一直冒出来?到时他置她于何地?
哎!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他,她豁出去了,委曲求全也在所不惜,她不能在这时候再给他出难题。
“你快去告诉你父王,你决定娶蒂凡泥,好让老人家安心,以免真的发生战争了,造成人民的不安。”
“为什么你要这么冰雪聪明?”他沉重的说,更加拥紧她。
“我知道,你就爱我这么聪明。”她说得轻松,闭上双眼,不想让他看见她已乱了调的心思,和对未来的彷徨
她其实真的好想放声大哭一场。
皇室开始筹备婚礼了。
报天擎大婚在即,媚云心情日渐愁闷,每天足不出户,除了阿拉伯文老师来替她上课,她人会到书房之外,其余时间,她全待在房里复习、听上课录音,不想出门撞见蒂凡呢,生怕坏了龚天擎娶王子妃的大事。
她知道他忙于婚礼,天天都深夜才回来;她也知道每晚无论他多晚回来,必定会到她的房内探视她,但她通常假装已入睡,直到他熄灯退出房外。
在她“开示”他,说了那些正义凛然的话后,她却发现自己的内心其实也在天人交战。她担心在她这个“老二”之后,还会有老三、老四出现,不知该如何抒发内心的无助感,她不想他再碰触她,那曾经有过的欢愉,如今成了她心底最深的痛她无法放开心胸,难以相信自己会是他的唯一。
今夜,又是一个寂寥的夜。
沐浴之后,她点着小灯,趴在床上看书、听录音,看看时间也才十点,通常要到凌晨一点龚天擎才会回来,她把音量开大点,好让自己别分神去想些有的没的。
也不知怎地,圈在头顶的耳机忽然往后脑勺滑落她随手把它移回头顶,它又不听话的往下滑,她伸手去摸索,忽地瞄到身畔有个阴影,往上一瞧,原来是龚天擎在作弄她,唇边噙着做坏事的微笑。
她摘下耳机,神经紧绷的爬起来,盘坐在床上,颤声问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耳机开那么大声,怎么听得到?”龚天擎坐到床沿,倾身看她在读的课文,赞许她:“这么用功,真是个好学生。”
“全世界只有你会这么说我。”她傻笑,把书抱到怀里,下意识的阻隔他跟她之间的距离。
报天擎敏感的把她这些微的小动作看在眼底,想到夜里他来探望她时,她也总是闭着眼睛装睡,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想她想得慌,她却试着疏远他;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疏离感。
“老实说,是不是我太忙,疏忽了什么?”他把她怀里的书本拿开,拉着她靠近他。
媚云如临大敌,不只气喘,还口吃起来。“没、没有我知道你忙你去忙你的婚事,别顾虑我。”
报天擎紧盯着她的双眼,那深幽的尽头有她隐藏的心思。
他感觉得出她正无语的在抗拒他,忍不住猛地将她扯到怀中,低头问她:“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他眼中的诚挚和期盼,像股无形的热流,缓缓地透进她的心底,舒缓了她的忧郁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轻抚他刚毅的脸,他将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已够惨的了,她身为他的亲密爱人,没安慰他,反而回避他,实在太不应该。
她怎么可以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却忘了他的感受?
是她的错,她不该如此
“你是想要我说什么?”她喑哑的问。
“说你其实不想只当我的妾,你害怕我会讨很多女人进门。”他一语命中她的要害!
她诧异,他竟是这么懂她,泪水忽然涌上双眼,她心颤地吻了吻他,沉重压在心口的大石忽然变得不那么可怕,只要他了解,她便可以轻轻带过
“只要我爱你,那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心痛,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她?在家中她就是个女王,现在她只是为了他纡尊降贵而已。
“别口是心非了。”他抱着她,抚着她纤细的背,用最柔情的嗓音向她保证。“我很爱你,很珍惜我们得来不易的感情,你大可对我放心,我绝不会爱上第二个女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看着他诚恳的眼神,很难不被打动。
“你不爱你妈咪啊?”她轻推他,顽皮的问。
“她跟你除外。”他捏了捏她的鼻尖说。
她被他惹笑了;见她终于露出骄阳般的笑脸,他也愉快起来,如释重负,执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美丽的眼眸说:“还有,你别以为我这些日子晚回来是因为忙于无聊的婚事,我是为了即将接掌王位而忙,许多政务交接我得亲自参与,忙到不可开交,你得体谅我。”
“我会很体谅你的。”她心底寒冬消逝,唇上的笑像春天绽放的花朵。
男人以事业为重天经地义,何况他是为了重要的政务而忙,她当然全心支持他,现在她只想好好吻他
她的唇印在他的唇上,玉臂缠上他的颈子,迫切的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温暖;爱火一触即发,他深入的吻她,双手掬获她胸前的柔软,温柔地将她压抵在床上,炽烈的爱她
爱恋缠绵的天地里,他们热情的取悦对方,心只为对方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