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了决定,靳曜拿著浪板,就往沙滩上走来。
“告诉我,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靳曜一针见血的劈头就问。
知道自己对她动了心,他更不希望两人之间有著什么秘密,他希望她能主动告诉他,这感情才能成功发展下去。
原本在沙滩上,看着他快步走回,裴以璐以为他气消,笑容才要浮出,就听到他的大声咆哮,想问的还是她的来意。
这就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她全身冰冷,脸色冷凝。
她想说,真的想说,但还不是时候。
她是喜欢他,但是却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
如果知道她的真正身分,他们的关系是不是会产生什么变化?
答案都是未知数,她不敢贸然行动。
裴以璐深吸几口气,直到情绪平稳些,才再度开口。
“如你所说,我的确有事瞒你,但是现在,我还不能说。”裴以璐迎向那双深黝的黑眸,语气肯定。
靳曜的脸色微变,眼睛眯了起来。
“你不相信我?”
裴以璐沉下眼,没说是,却也没说不是。
她才垂下眼,闪避他的眼神,靳曜就觉得心中一沉,像有一把铁锤重重打在胸口。
她的确,不相信他。
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一向引以为豪的冷静,其实并非滴水不漏,这个小妮子的几句话,竟然就能让他失去冷静。
“我知道你有所图而来,我都让你留下了,你为什么不肯说?”靳曜爆出一声咆哮。
“我真的不能说。”裴以璐淡淡的说道,纤细的肩膀垮了下来,看来格外可怜。
“裴以璐!”靳曜瞪著她,双手刺痒,冲动的想抓起她猛摇。
他口中的姓氏提醒了她,为了抚养她长大的养母,为了报答给她“裴”这个姓氏的养母,在情况未明之前,她真的不能说。
“不说,我不说,我不能说。”裴以璐猛摇头,受不了他指责的目光。“你如果怕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你赶我走好了,要不然就不要再问我了!”
他已经被她气得理智全失,一听见她为了保住秘密,干脆说要离开,聪明的脑子就罢工,马上失去思考能力,更遑论要保持冷静。
“你以为我不敢?!”靳曜握紧双拳,深藏在血液中的霸道,被怒气激得显露无遗。
裴以璐不说话,咬著唇,他的脸在泪雾中变得模模糊糊。
他怎么会不敢?!
他当然敢!
她什么都不是,他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但是,一想到这段日子以来,靳曜对她的好,她又不免感到困惑,思绪千回百转的缠绕。
算了算了,他要赶她走,就赶她走吧。
她将小脸埋在掌中,丧气的等待著他的终极判决。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靳曜想开口,喉头却一阵紧缩,他无法动弹,甚至没有办法思考。
话讲得很大声,气势也很雄壮,几秒钟之前,他大声的质问她。
你以为我不敢?
几秒钟之后,他质问他自己他敢不敢?
答案几乎在他问出口的那一刹那出现。
他不敢!
或许该说,他不舍、他不愿。
不管那是个什么天大的秘密,但是为了这个秘密就让她离开他该死的办不到。
但是,要他就这么算了,他又似乎觉得不甘愿。
“你不准走!”他对著她咆哮著。
“在我弄清楚一切之前,你不准走!”这是他觉得最好的方法了。
然后,裴以璐是留下了,但是心却被他这句话给伤了。
他对她的好,终究只是为了想知道她背后的目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裴以璐的心,好痛、好痛
***
冷战。
彻底的冷战。
这一个礼拜,两人陷入前所未有的空前冷战期。
明明就在同一个办公室里,两人却能完全视对方于无物,办公室里除了键盘的声音之外,一片死寂。
赌气。
两人都在赌一股莫名其妙的气!
办公室的气氛异样的糟糕,连门外的人都发现了。
由于靳曜本身就不墨守成规,所以员工工作的气氛,一向是自由愉快的,但是这一个礼拜以来,办公室的气氛蔓延到员工身上,大家气都不敢多吭一声,连讲话也是轻声细语、小心翼翼,人人无不提心吊胆著。
他们两个的情绪,影响了整个办公室的人。
靳曜不是没发现这种情况,但他却不认为需要改变的人是他。
身为一个成年人,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任性,但是他却不想让步,裴以璐影响他太多,他不想任由自己继续改变下去。
从小累积出的自信,在一夕之间被她摧毁,他从不曾这么慌乱过。
于是,他仍是冷著脸上班,在几台电脑旁走来走去,就是不愿跟裴以璐说上一句话,一脸的漠然。
人来了,人走了,他们两个做著自己的事,像个小孩子般在“认真”的斗气。
他不否认,他正在“意气用事”才会下了这样的决定。
但,几乎在第一天,她开口向他道早示好,他却一脸漠然,冷眼转开眼之后,他就后悔了。
余光中,他见到她似乎喉中一梗,泪眼闪著复杂的情绪,一双小手轻捂著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告诉自己,她会说的!她一定会说的!
于是他命令自己硬是要冷下心来,决意的不理会她。
只是,他忘了有人说过一句话。
什么事都能意气用事,就是感情不行。
只因为他一旦这么做了,就再也找不到台阶下了。
然后,她也跟著冷漠了。
靳曜虽然将情绪掩饰得很好,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他知道一向沉稳的情绪,已经因为她的反应而变得騒动不安。
温暖的办公室,在那一天之后,冷得像是在北极的冰库里。
沉默,僵持著。
双眸盯著萤幕的裴以璐,心情同样复杂难言。
那一天的争执,虽然两人车上无言,但是她仍天真的以为,只要睡一觉就没事了。
隔天,她鼓起所有的勇气,用了一个晚上的心理建设,扯出笑容向他问早,期待著两人能重修旧好。
但,她失望了。
她没有得到他的笑脸,她得到的只是冷冷一哼,还有那没有表情的一张脸。
心里再度涌上酸涩,她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即使在得知自己并非母亲的亲生女儿时,她都不曾这么难过,这么心酸
这该死的靳曜,竟然一个动作,就让她的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见他端起架子来,裴以璐也不想再用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她也有她的尊严,她不想认输。
脑子里残存的理智,不停的轻声的低语
虽然她很清楚,如果要从他的口中套出话来,她的确该前去示好,不顾尊严的扑进他的怀里,求得他的原谅,这么一来,她才可以继续著她本来的计画。
但
在这种气氛之下,她的计画却变得无足轻重,只想知道,这一场角力到最后,谁才会是那个赢家。
纵使,一颗心如此牵肠挂肚
以往,她总说他爱折磨自己,一忙起来,总会忘了吃午餐,这就算了,一到公司,不管是否吃过早餐,他会请秘书替他泡上一杯浓浓的咖啡,然后便是一阵排天倒海的胃痛。
这些天,她从眼角余光中,已经看过很多次他皱眉的样子,但是不确定他皱眉是因为人不舒服,还是他压根儿就还在生气。
不管他了!她铁了心的不理!
那些温柔的情绪,在此刻全都荡然无存,她不允许整颗心继续这么乱下去。
她上她的班,他做他的事,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就看还能继续撑多久。
接著是两天的连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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