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诱着“不喜欢我怎么来着?你倒是说清楚啊。”
杜少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充满期待的脸庞,不发一语。
猜测她大概是害羞,兰陵乐也不想逼得太紧,笑咪咪的提议道:“这样好了,要是你能说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今晚就让你安全过关,如何?”这话几乎是引诱了。
也就是说,只要她的答案说到他心坎里了,接下来他便不会再找她碴、不会无风生浪、不会拆穿她女扮男装的事实,除此之外,还保证乖乖陪她演完整出戏。
照理说条件是很诱人的,可惜方才不顾一切仰头狂饮的杜少容酒意正浓,哪还有心思去琢磨他的话意,半多当成马耳东风,左耳进右耳出。
迟迟等不到对方表态,兰陵乐心烦气躁的哼了哼,无意间加重腕间的力道,痛得杜少容泪眼汪汪。
“唔好痛!”她忍不住喊痛,顿时酒意全退。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他厉声质问。
“兰陵兄,你这是做什么?”敢情也是不喜欢一再被人逼问,显少动怒的杜少容也恼了。
没想到两人竟然吵了起来,原本热络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舞娘、乐师倒也挺识相的,纷纷退了下去,现场一片默然,只能用尴尬两个字来形容。
大家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着再动作一致的看向不知为何事争吵的两人,又过了一会儿,较为年长的人勉为其难的跳出来打圆场。
“我看两位贤侄都喝多了,不如今天就到此为吧。”那人转身看着杜少容“杜贤侄,我看你喝了不少,不如老夫派人送你回去吧。”他扬手招来一旁的小厮待命。
杜少容正要开口婉拒对方好意,并表明自家随从正在楼外候着时,兰陵乐抢先了一步。
“您老甭费心了,我这几天做客杜府,自会亲自护送杜贤弟回府。”他脸不红气不喘,可见平素说谎成性。
“”做客?没有这回事好吗?还有,她自己有带随从,压根不用他护送。
“哎呀,时候真的不早了,各位,先告辞了。”兰陵乐转过身,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我的好贤弟,咱们回家吧。”说完,他动作优雅的将心不甘情不愿的杜少容架离现场。
她有没有听错?他刚刚说“回家”两个字时,那语气也太理所当然了吧。
另外,她的随从呢?怎么不见了?
今晚月亮很圆、月色很美,两旁柳树随风摇曳生姿,可惜如此良辰美景却无人欣赏。
兰陵乐生着闷气,一个人走在前头,不太搭理她。
“乐爷?乐爷?请你留步!”终究还是年轻气盛,杜少容一肚子火的喊住他。
兰陵乐步伐猛地一顿,回头瞪视那张红扑扑的玉颜,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句该死。
混帐!怎么连生气都这么诱人?!他咬咬牙,别扭的撇过头,假装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
山不转路转,路不转入转,他不肯停,那她追上去自粕以了吧?
“小妹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奇怪,明明生气的是她,怎么在后面追的也是她?真没道理。
“小妹知道你心中定有不满,既然如此,何不坦承以告?”
兰陵乐再次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意味深长的反问她:“你确定你承受得起?”
杜少容困惑地噫了一声,听见他近乎无奈的叹息声。
兰陵乐唇畔噙着苦涩的笑,沉吟道:“是啊,我是不满,想听听我怎么不满你吗?”
“听听也无妨。”她点了点头,显然没有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多么令人震撼。
“那你听清楚了,我不满你的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是,我气你不解风情、气你口是心非、气你不把我当成一回事、气你连吃醋、嫉妒这种基本反应都不肯施舍给我!”他一口气说完。
“”原来她这么罪无可逭啊呃,不对,她之所以没有反应,那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下不方便,以此来指责她,未免有失公道。
“呃,关于上述几点,我可以解释的。”杜少容想要替自己辩解,但是却被他打断。
兰陵乐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不必了。”听完她那套解释,他大概又要被气得半死,不听也罢。
见她仍不死心的想说些什么,他干脆开骂:“哼,你一个女儿家去那种风月场所成何体统!”
“难道男人去就成体统了吗?你明知道我是用什么身份去嘛。”委屈啊,她女扮男装他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老爱挑她毛病?
“很好,我迟早揭了你的底,看你以后还能不能以这身装扮去骗人!”断了她的路,省得他日夜操心心上人流连哪个风月场所,以致食不下咽、夜不成眠,多省事。
“太不可理喻了!你真要这么做的话,小妹可是不服的。”没天理啊,这样威胁她,真过分。
“不服也得服,不准你上诉!”兰陵乐完全是不容置喙的口吻,气势明显强过她许多。
“不上诉,那咱们来约法三章好了。”他动不动就威胁她,她实在吃不消,有了约束后或许他会收敛一点。
“喔?”兰陵乐颇感兴趣地挑高一眉“你想怎么约法?”
杜少容认真思索了下,神色正经道:“以后只要是你我单独相处,小妹绝对坦承相对,绝不以虚情以待,但若有第三者在场,小妹碍于身份不得不谨言慎行,这点请你务必体谅,切莫再故意刁难。”
举个例子来说好了,像他刚刚那样当众试探她、挑衅她,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好啊,一言为定。”兰陵乐爽快的答应,不一会儿,他忽问:“既然是约法三章,那规则便得订清楚了,是不?”
“这是当然。”她朗声答道。
见她一副坦荡荡的模样,兰陵乐忍不住扬唇一笑,不怀好意的盯着那双诱人的瑰色唇瓣,心下一动。
“我答应你,今后绝不在第三人面前挑衅你,若有违背任凭你处置。不过,你若违背约定,又当如何?”
“那便罚我”
“那便罚你主动献吻。”在她说出具体惩罚方法之前,兰陵乐主动替她拿定了主意。
“呃”杜少容闻言一震,随即感觉有两条手臂正缠上自己的身体,慢慢的收紧。
“少容?”兰陵乐凝视着她茫然的脸庞轻唤。
“嗯?”脑袋正处于一片空白的她愣愣的抬起头。
“为表示诚意,现在我也不虚情以待,坦承可好?”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俯首即吻住她毫无防备的唇。
怎么也料想不到他会突然吻住自己的杜少容错愕极了,心脏怦怦乱跳,呼吸不由自主跟着急促起来,嘴里不时发出细微的呜咽,身体不停的颤抖或许,更确切的说,那其实是一种顺着背脊而上的战栗,尽管身体的反应是这么激烈,但她不曾想过要抗拒。
原本打算浅尝即止的兰陵乐,不知怎地一碰上这双似沾了蜜糖的嫣唇便欲罢不能,虽为自己脱序的行为感到气恼,却也不打算停下来,他几乎没有什么费力的便轻易探进那馥郁湿润的檀口,执拗的纠缠她因震惊而亟欲逃避的丁香小舌,时而霸道,时而温柔的侵略湿热的口腔内壁,吻得杜少容娇喘连连,几乎招架不住他毫无遏制的攻势。
奇怪的是,明明是单方面的掠夺,可是彼此相濡以沫的快感却又那么真实,有那么一瞬间,吻人和被吻的皆有种两情相悦的错觉。
良久后,兰陵乐才依依不舍的从她唇上移开,稍微调整了不紊乱的呼吸后,才开口问:“如何,我这坦承,你可满意?”薄唇勾起魅笑,微红的眼角残存着动情的证据。
杜少容只觉得全身发烫好像着了火,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走吧,今晚我留宿府上。”见她全身僵硬如石的站在原地,兰陵乐戏谑地哼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也没说你会吃了我啊。”她讪讪道,垂下的眸光闪了闪,心虚得不能再心虚。
呵,真是嘴硬啊。不打算拆穿她,兰陵乐轻轻舒眉后,笑吟吟的搂着佳人纤细香肩,柔声诱哄着“少容,我额外有个提议,来,你靠过来一点,咱们商量商量好不?”英俊的脸庞在月色的映衬下更添一丝魔魅,仿若一株毒罂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杜少容呆呆的望着他,当她会意过来的时候,熟悉的触感已经自唇上蔓延开来,她再度被吻了。
至于兰陵乐所谓的额外提议,那是事后无论杜少容怎么想怎么头疼的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