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心了。”
龙行垂下眼眸,那艘小船已淡入烟波渺渺中,他忽然也再待不下去,更不愿理会一旁冷嘲热讽的女人,果断地转身就走。
然而苏珊阴阳怪气的声音仍从身后传了来。
“真是没想到啊,飞龙尊主竟是如此痴情的男人,等了这么多年仍是一场空,就不觉得孤单寂寞吗?”她啧啧有声,满是嘲讽,“都这把年纪了,头发都白了,还不死心呀?”
“不死心的人,是你吧?”龙行顿住脚步,回过头,眸光冰冷摄人,“怎么,又想回来搅风搅雨?”
苏珊哈哈一笑,风姿艳丽飒爽:“你多心了,我还有个儿子在这里呢,当然想回来看看他。”
龙行黑眸微微一缩,眸光中忽然乍现一道凶狠的杀意:“敢动她一根头发,就把命留在这里。”
“你……”
苏珊妖娆的笑容顿时一僵,她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胸中一股妒火腾起,却终是被男人眼中的杀意所摄,不敢再肆意张扬。
龙行唇角一勾,玉面霜鬓,超然散逸,却都不抵那一闪而逝的邪肆与狂傲,一代枭雄,凛然不可侵犯。
他再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一袭长袍,卷起一身风雪。
苏珊瞪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晶莹艳丽的碧眸中,忽而痴迷,忽而愤然,心中爱恨交织,复杂不可名状……
君城东郊。
赌场那间私人办公室里,龙御独自一人喝着闷酒,一双长腿交叠地翘在茶几上,在昏暗的射灯下,妩媚妖娆的男子似有些失色,看起来颓靡又孤独。
龙御仰脖灌下去一杯酒,刚要再倒上一杯,忽然听到一把明亮的女声从门口处传来。
“听说你受了伤,不知道受伤不宜喝酒吗,别再喝了。”
龙御握住酒瓶的手微微一顿,凤羽般的长睫懒洋洋地半掀起,瞥了一眼门口进来的人,又垂下眸光,继续倒酒,完全无视走进来的女子,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继续喝他的闷酒。
苏珊脚步一顿,仿佛被他那一眼的陌生与疏离刺痛,晶莹的碧眸中一丝心痛,一丝愠色。
“我好不容易回来看看你,做儿子的,怎能这样无视母亲?”她咬了咬牙,瞪着自己的儿子。
龙御闻言,又半掀眸光,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你确定是我妈?”他唇角噙着一抹冷意,没有丝毫温情,“好像我家里的女佣都比你对我更亲近。”
“不是我不想来看你!”苏珊似被刺得更痛,焦急解释,声音都高了一些,“你知道的,是你父亲不让我踏足君城,如果不是他这些年防守松懈,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机会回来看你。”
龙御一声冷笑,满脸不以为然:“别总跟我提你们之间的那点儿破事,我不感兴趣。”
“你……”苏珊被他堵得一阵气闷,明艳的脸颊都有些涨红了。
“也别总以我妈自居……”龙御继续说道,语气薄凉,“我从小野生放养,对父母,可没什么概念。”
他说着,缓缓起身,长腿一迈就往外走去。
苏珊气极,被他噎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没想到他擦肩而过时,又懒洋洋地补了一句。
“我的赌场不允许参观,苏珊女士要么赌,要么离开,不要坏了我的规矩。”
“龙御!”苏珊彻底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吼道。
龙御却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吊儿郎当地离去。
苏珊一双碧蓝色的美眸气得泛红,看着儿子放浪不羁的背影,心头猛地一阵刺痛……
风临山庄。
窗外天色沉沉,细碎的雪花仍在轻飘飘地飞落而下,远处的枫林已渐渐染白,在灰色的天空下,远不可及的苍凉,似那人一头霜白的长发,让人一见心惊。
云竹心蓦地垂下眼帘,遮去那双美眸中一缕复杂的眸光,但微蹙的眉心,却仍透露出她难以沉静的心绪。
卧室门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云竹心轻轻吸了口气,舒展开眉眼,恢复了一贯冰冷清傲的面色,这才轻声应道:“进来。”
祁伯推门而进,手中托盘上是一杯刚刚煮好的参茶,他将参茶放在沙发边的茶桌上,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抬头看向一直伫立在窗边的云竹心。
“夫人,卿小姐决定搬回自己的公寓去住,她上午回来过一趟,已经收拾东西离开,要我转告您一声。”
祁伯说着,回想起上午卿玉暖离开时那古怪的面色,似不舍,又似绝然,十分复杂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