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偷我店里的东西。”男人马上指证亚筑,他决定报刚刚那一掌之仇。
警员看了看亚筑。看她样子清清秀秀,竟是小偷,真是人不可貌相。
“小姐,请你跟我们到警局一趟,”警员见亚筑清清秀秀,猜想她大概不是什么小偷、太妹的人,所以语调特别客气。
亚筑没反抗也没为自己辩解,反正警察局这趟她是非去不可了。有人报案,就得去录口供、销案才能离开,搞不好还得找保释人呢!她身上什么证件都没有,因为出来时太过匆忙,只拿了几本琴谱及口袋里一张千元大钞,没想到这下事情闹大了。
亚筑真的乖乖的跟着警员上警车。
“小姐,麻烦你给我看看身分证。”到了警局,一名录口供的警员客气的问。
“我没带。”
“你叫什么名字?”警员再问。
“杨亚筑。”
“今年几岁?”
“二十五岁。”
警员抬起头看着她。一脸怀疑的说:“不会吧?你顶多二十岁。小妹妹,不可以说谎哦,这是警察局。”“信不信随便你,反正我说的全是实话。”亚筑并不想作太多的解释。
“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去偷人家的东西?”
季凡这回可真的很有耐心的描述整件事的经过及她的看法,警员们本来都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但在她一再的解释验证后,终于将所有的经过做了笔录。
“警察先生,现在我可以走了吗?”亚筑看了一下埋首做笔录的警员。
“还不行,你得在这里拘留二十四小时才可以走。”警员看都没看她一眼。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亚筑这下可紧张了。如果她被拘留,回家后不被打死才怪!以她严格的家教来说,偷窃是绝不被允许的,即使理由再正当都不行。
“除非你有人来保你,否则只好依法办理。”警员也无可奈何。
亚筑思索着怎么让自己离开此地。请她老爹来保她绝对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件事也不可以让他知道。该找谁呢?对了,宋仁谖,他一定可以救她。
“好,请你联络这个人!”亚筑对警员说了宋仁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你们是什么关系?”警员问。
“朋友!”
“我通知他来保释你。”这名警员真的拨动他眼前的电话。
电话接过,不用猜,接的人一定是仁谖的秘书;不一会儿,宋仁谖来听电话,警员对他解释大略的情形。
“你朋友说他马上来。”
亚筑点点头,静坐一旁。
二十分钟后,仁谖办好手续保出了亚筑,两人一起走出警局。
“谢谢你。”亚筑低声的说。
“不用道谢,我习惯了。”仁谖表情严肃。
“你生气了?”亚筑有个不好的预感,她已经嗅到火葯味了。
“不是生气。”仁谖说:“也好,利用这个机公我们把话说清楚。我不想当傻瓜了,只是我在想,你要到何时才会真正的长大?你也不小了,想想你今年都二十五岁了,有些事并不是光靠‘意气用事’就可以解决的。”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不必转弯抹角的,我不习惯。”亚筑没耐性的看着他。
“既然你这样说,我就直说好了。我为何会接近你?我想原因不用我说,你也会懂;我为何要低声下气?我想你也一样懂。今天这件事,你觉得好玩吗?有趣吗?你行,你逞英雄,可是你有没有想到后果?也许下次不是警察捉你,而是那家商店的老板找人揍你,你知不知道?”仁谖愈讲愈火。
“可是,那人本米就不对,打他是罪有应得。”亚筑一点也不考虑后果。“好,就算他罪有应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会连累多少人?他不报仇还好,如果他报仇了呢?你自己想想看!”
“再怎么说都不会连累到你的,你不用担心。”亚筑第一次发现他用那么凶的口气对自己说话。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是为你好才这么说的。
你不为别人想也要为自己想,你毕竟是个女人,碰到坏
人时,你再怎么聪明都没有用的。”仁谖放缓语调。
“我不担心,所以你也不用烦恼。”她负气的说。
“好吧!随便你,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了。”仁谖叹口气又说:“如果选择一个自己的人那
么困难、那么痛苦,我宁愿从没爱过、从未喜欢过。”
“你在说什么呀?这件事跟爱与被爱有何相干?”
亚筑胡涂了。
仁谖真的火了“好吧,我直接告诉你好了,我
喜欢你,喜欢的程度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说得再恶
心一点,我甚至爱上你了,可是你呢?你怎么对我?
我觉得你根本不在乎我。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像个白
痴、傻瓜,跟你跑上跑下的,凡事都得看你的脸色,
斑兴时我整天陪你,不高必时想请你吃顿饭都难。这
些你想过没?你在乎过我吗?”
仁谖一口气宣泄出心中的感觉,没想到平时修养极好的他,今天会表现得那么失控。
亚筑听了他这一番话后,又惊又喜,可是又有点生气,脾气一向硬直的她,是不会接受任何人责骂的。
“讨厌我,觉得我自私不会为别人想,就不要来找我,不傲理我呀,你走!走啊!”“好,你要我走是不是?会,我会走,而且从今
以后都不会让你再见到我。如果这一切都是你想要
的,我会做到的。”仁谖失去控制的说完他最不想说
的话。
亚筑不语,此时她的心在淌血,眼眶中的泪仿佛
随时会夺眶而出,但是她不能。她不能在他面前掉
泪,尤其在这节骨眼上。
仁谖转过身,大步的走近他的车子“砰”的一
声将车门关上。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他疾速的发动引
挚、心痛的离开。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亚筑看着车子消失在尽头,终于忍不住的滴下眼泪。
她哭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那么痛心的为一个
男人落泪,泪水浸湿她整张脸。她知道这次他真的不
会回头了。以前他们一起逛街、吃饭。他说她坏而不
理她时,即使关门也还是会回头对她说:“我后悔了,
上车吧!”这次他不会这样说了,因为她看见他眼中
的愤怒与失望,他真的走了。
刹那时,她觉得世界在旋转。十一月的风。应该不至于如此冷冽,但她却觉得风刮得她无比心寒,心也跟着莫名的痛了起来。这次她真的笑不出来了。
天色渐渐暗了,看看手中的表“原来已经七点多
了。
泪在亚筑眼中奔流,流湿了鼻尖、唇畔,也模糊了她的眼。她失魂的迈着步伐走着。此时,她的心情好复杂。
走进一家商店,她买了两瓶玫瑰红。出了店门,她坐在路边大口大口的灌,她要麻痹自己,她什么都不要!
路上得行人不断投以异样的眼光,她都不在乎,更不在乎谁会找她报仇。
酒瓶一下就空了,举步往季凡的住处走去。希望她在家,她要告诉她,她真的没有那么坏,她在乎,她真的在乎仁谖,她没有那么无情。
今天真是个不幸运的日子,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事。全都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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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季凡对亚筑的来到感到有些意外。
“亚筑!”
“听到季凡的声音,她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她嚎啕大哭。
“发生什么事了?谁欺侮你?不要哭,告诉我。”季凡拍拍她得背。
亚筑还是止不住大哭,她说不出话,只能以哭来表示她的情绪。
“你喝酒了?”季凡嗅到她全身酒味。
“呕”酒在她肚子里起了作用。
话都还没说,亚筑一会儿哭、一会儿吐,季凡这下可忙了。本来情绪低落的她,见亚筑这样,她全都忘了,只是细心的照料她,直到她不再哭、不再闹,安安静静的睡在床上。
“我在乎,我真的在乎,你不要走”从刚刚到现在,她就一直模糊不清的说着这句话。
季凡大概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这必定跟宋仁谖有关。
铃铃电话响了。
“喂,我是沈季凡。”
“季凡,亚筑在不在你那边?"电话彼端是杨妈妈焦急的声音。
“哦,她在。”
“还好,终于找到了。我还以她失踪了,十二点还没回来,这丫头!季凡,麻烦你请她听电话好吗?”杨妈妈松了口气。
“可是她到巷口买东西,等她回来。我再请她打电话去好了。”季凡说谎。
“好,她在你那儿我就放心了。对了,她今晚是不是不回来?”
“是,我们要讨论一下音乐会的曲子,所以亚筑
今晚会住在我这里,杨妈妈,您放心。”季凡突然想
到那份琴谱。
“那就麻烦你了!谢谢你,再见。”
“没关系,再见”季凡挂上电话。
看着已经醒过来的亚筑,她已经比刚刚好多了。
“水水”亚筑痛苦的说。
季凡守了她一夜,不知不觉的,自己也趴在床边睡着了。
天色渐渐亮了。今天的天气有些阴霾。
亚筑奋力的张开眼,她还搞不清自己在哪儿。只觉得头痛欲裂。她终于想起是怎么回事了,她依然想哭,跟角有着点点的泪光,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她用手拭去泪,吸了吸鼻子,告诉自己不许再哭,她要坚强起来。
“你起来啦?”季凡睁开睡眼惺忪的眼,打了个呵欠。
“对不起!”亚筑红肿着眼道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季凡再次问。
亚筑说出了全部的过程,包括她抓到警局,仁谖对她说的话。再一次复述,她还是忍不住又哭了。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季凡说:“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是你太意气用事了。”
“除了忘掉他,我还能做什么?”
“难道你不想挽回?”季凡问。
“不知道。我想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思考。”亚筑发现自己身上还有很浓的酒味“我想冲个澡,你衣服借我。”
“好,我拿给你。”季凡由衣柜中拿出一件大t恤给她。
亚筑起身走进浴室开始冲洗,她并没有开热水,只想让冰冷的水冲掉她纷乱的心绪,她要冷静思考。
过了半小时,季凡仍一直听见哗啦哗啦的水声。
叩、叩!季凡敲着浴室的门。
“亚筑,洗好了没?你已经洗半个小时了,亚筑?”季凡贴着浴室门,听着里面的反应。
亚筑从莲蓬头下抬起头.对着门说:“好了。”
冲了半小时的冷水,她并不觉得冷。
“你在里面睡着了是不是?”季凡轻松的说,想缓和她的情绪。
亚筑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里面有浴巾你没看见吗?快把头发擦干,小心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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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谖失望的将话筒挂上,疲倦的靠近沙发里。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通电话了。当电话接通时,他多希望接起电话的是亚筑,而不是她妈妈;当杨伯母告诉他亚筑还没回家,那种失望是无法形容的。
原本没事的,如今却搞成这样,这一切都要怪他。仁谖懊恼不已,四处找不到亚筑,他更自责,他告诉自已从要一找到亚筑,他保证一定会真诚的向她道歉,而且还要告诉她:“你并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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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钟才指着五点,季凡己匆匆的打卡准备下班。她一直担心着家里的亚筑。亚筑从昨晚发烧到早上。今天早上要出门前,她还带她去看过医生;中午去看亚筑,见她睡得很熟,所以季凡并没有吵她,替她盖好被子后,又匆匆到学校上课。不知亚筑现在是否好点了?
一路狂飙到家后,亚筑还在昏睡,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真让人为她感到心痛。才不到两天,她竟然瘦了,脸颊也凹下去了。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她不在乎宋仁谖,可是事实却不是那样。不在乎,干嘛还为他淋了半小时的冷水,说不在乎,又怎么会搞得病恹恹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宋仁谖吗?
亚筑翻了个身,痛苦的睁开眼睛,看着一直注视着她的季凡。
“你回来啦!你有没有帮我打电话回家,告诉我妈我在这儿?”
“有,我还替你撒了个谎,说我们准备明天到‘九份’去!你妈叫你到达之后别忘了打通电话回家,别玩疯了。”
“季凡,谢谢你,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
“三八!这时候还这么客套,你说我们还是不是死党?”季凡看着亚筑。
“当然是。”
“那不用那么客气了。”
季凡握住她的手,亚筑笑着。
“你想吃点什么?我弄给你吃。”
“我吃不下,你自已吃好了。”
“吃不下怎么行?不吃东西哪来的体力?而且空着肚子吃葯很伤胃的。不行!你一定要吃,我去煮碗粥给你。”季凡起身,准备到冰箱找材料。
“我真的没胃口。”亚筑轻声的话。生病时的她,和平时生龙活虎的她截然不同,生病加上情绪低落,更显出她的虚弱、苍白。
季凡还是用电磁炉熬了碗瘦肉粥给亚筑吃。起初她还一直嚷着没胃口、吃不下,而在季凡的哄骗下,她才勉强吃下四、五口。
“快把葯吃了,我待会儿还得去打工,不能陪你了。”季凡把葯拿到亚筑的面前。
“葯好苦,我不吃。”亚筑像个孩子似的吵着。
“不行,你不吃,我就要电话叫你妈来带你回去。”季凡在无计可施之时,只好使出这招。
“不要。求你!”
“那你把葯吃了。”季凡把开水放在桌上。
“好,我吃!”
亚筑不再争执的把葯吃完,即使葯真的很苦。
“我要上班了,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季凡安抚的说。
“季凡,对不起,打搅你了。”亚筑看着季凡。很内疚的说。
“你再这么说,我就真的生气了。”季凡回到她面前。
“这几天,你除了上班还得照顾我,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别再说了。”季凡替她拉好被子。“快睡吧!回来时我替你带点吃的。”
“不用了,我真的没胃口。”
季凡看着亚筑苍白的脸,真的很不忍心。看来要让她早日康复,只有找宋仁谖才有用,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
季凡已准备好要出门了,却听见亚筑在背后问:“待会儿念祖是不是要送你去pianobar?”
提到念祖,季凡原本愉快的心情一下跌落谷底。
“没有,我自己骑车过去。”
“以前不都是他送你去上班的?”亚筑虚弱的问。
“他今天临时有事,所以我必须自己骑车过去。”季凡强颜欢笑。
最近,因为自己忙着学校的啦,每回念祖打电话找她,她总是很快的和他结束谈话。早上他又告诉她今天临时有事,不能送她去上班,季凡点点头说:“没关系,我自己去就行了。”
季凡一直没告诉念祖,她见过那女孩。她一直信任他,希望他能主动的告诉她那女孩是谁,但他一直没有提起。算了!她已经没心情理会了。
“路上小心。”亚筑提醒着。
“我会的,你好好休息吧!”季凡一边说,一边顺手关上门。
季凡走了之后,感冒葯渐渐的在亚筑体内起了作用,她觉得四肢无力,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