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步一挪地走近自己。
“那个我真的可以不睡的”
还没等她说完,吕希磊横手一抱,便将她抱了起来。
“三儿,给我拿条薄被!”
“是!”三儿反应迅速地回答。
“啊!不要,你要带我去哪里?不要啊!”阮颜尖叫,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极其凄惨。
已经下到岸边的大海吓了一跳,停住脚步转身回望,只见到吕希磊抱着阮颜走进自己的船舱。
他神色一变,脑袋里马上反应出二爷,这莫非就是他所说的要折磨阮小姐的手段?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而跟在吕希磊后面、抱着条小薄被的三儿却没有那么复杂的想法,他只是掩嘴偷笑。
啊!原来二爷的“照旧”是指他和大海照旧两个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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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希磊将阮颜放到自己的床铺上,接过三儿递过来的被子,砰的将木门关了。
这里点了一碟菜油灯,在怱明怱暗的光线里,阮颜的脸异常的苍白;也许是因为她身上穿着吕希磊的白长衫衬托出来的。
“躺下。”吕希磊看了她一眼,低头脱自己的衣服。
阮颜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缩在床上“不要求你不要这样,你要我干什么都行,只要你不要不要”她结结巴巴的,满脸惶恐。
她知道自己很没用,他刚刚还骂过自己只会给他们添乱呜呜那么
“我下船去好了,我不给你们添麻烦。”
吕希磊抬头看她,她的泪光在摇曳的灯光里闪烁,他的心紧了一紧,将最后的衣结扣解开。
“呜呜”阮颜咬着嘴唇哭了出来,他真的不放过自己、真的要折磨自己吗?这两天他不是好好的?还是他现在才想到这个要“折磨”自己的办法,所以才她好想逃,但逃得了吗?
吕希磊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个女人,如果他真要对她怎样,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这两晚大海与三儿不在的时候就可以吃了她了,真是傻得要死又爱胡思乱想的爱哭女人。
“你怎么这么多眼泪?不要哭了。”他不耐烦的说,将脱在手里的衣服往地上一铺,躺下去闭上眼睛。
看到他的动作,阮颜吃了一惊,原来
呜呜他怎么总是这样吓自己,令她的心情大起大落的。她委屈地嘟着嘴,眼泪不停地流着
吕希磊躺在地上,听到她细微的抽泣声。
这个女人!他的心又痛又气,一下子爬了起来“你还哭,给我睡觉,否则我马上将你丢下船去!”
阮颜一下子闭上了嘴,强忍着抽泣声。
吕希磊又躺了下去,船板凉凉的,还好他是习武之身,并没有什么大碍,她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吕希磊闭上眼睛,心里无奈地想:自己怎么会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对女人的原则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真是见鬼他想不出答案,疲倦与郁闷让他渐渐陷入睡眠。
好久,空气像静止了一样,只有江水轻轻的流动声、岸边虫子的唧唧声,灯碟里的灯渐渐微弱了下去。
阮颜悄悄伸直自己缩着的双腿,她脸上泪痕斑斑,但心里已经平静了,悄悄探身看向吕希磊,他就这样睡着了?只见他高大修长的身子背向自己侧躺着,像一只大虾子。
阮颜的心流过一阵暖流,挪动身子,将床上的一条被子轻轻地盖到他身上,自己盖着薄被,躺在床上慢慢睡着了。
这时,对面船舱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呵没事没事,他们没事,吓死我了唉歇息罗。”
“我就说嘛,二爷怎么会是那种人!大海,你真可恶,竟然这样怀疑二爷。”
谈话声低了下去,一会儿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呼打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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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渐渐驶进两边都是高山的峡谷,下午毒辣的太阳被挡到山的那一边去,江面一片墨绿的阴影,是山的轮廓,异常的清晰,并随着水流轻轻的晃动。
大海摇着船桨,黝黑的大山缓缓地向后退去。
吕希磊从大海的船舱里弯腰出来,一丝清凉的风将他的衣摆吹翻了起来。
“二爷,这峡谷真凉快啊!”大海看到他便说道“你看完书了?”
二爷会武,但又极爱书籍,经常捧着那些发黄的书全神贯注地看,对于只会武功而大字不识一个的大海来说,这是一件极为值得崇拜与敬佩的事,从而使得他对文武双全的二爷益发敬佩起来。
而自从阮小姐住进二爷的船舱后,二爷整天坐在他的船舱看书写字。
“嗯。”吕希磊应了一声,向四衷拼了看,便道:“大海,歇会儿,让船儿漂着吧。”
“好咧!”大海答应着,松开手里的桨,他穿着一件无袖的短衫,脖子上挂着一条汗巾,圆圆的脸上一层汗珠。
“爷,让那阮姑娘也出来透透气吧,该闷坏了。”大海又说,一边撩起脖子上的汗巾在脸上擦了一把。这两天在阮颜的要求下,他们称她为“阮姑娘”
吕希磊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这里太凉。”
“啊?也是。”大海顿了一下,二爷对阮颜真是细心,对程姑娘却是连理都懒得理,二爷怕是真的喜欢上阮小姐了。
他想着不禁笑了起来,却故意说道:“三儿又跑去跟阮姑娘聊天了,真是个闲不下来的人。”
阮颜住在他们的船上,三儿和她最热络,一没事就跑到船舱里和阮颜说话,叽叽喳喳的像麻雀般。
这也难怪,在他以往的生活里,都是比他大、比他有经历的人,谁会爱听他那些大惊小敝的事?只有像他一样无知的阮颜才会愿意听。
吕希磊听到大海的话,眸光一沉,心里有些吃味,但仍没有搭话静静地站在船头吹着风。
“二爷,阮姑娘回去是留在你院子里还是大爷院子里?”大海追问,难得这里的风景、气温这么清爽,心情也不错,就逗逗老虎玩暝。
果然,吕希磊沉不住气了,他转身对着门口喊道:“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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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三儿坐在板凳上对床上半靠着的阮颜说:“阮姑娘,二爷说你这脚快可以下地了。”
“哦?你二爷他怎么知道的?”她问,心漏跳了一拍。
“二爷当然知道啦,葯是他配的嘛,伤什么时候能好他可是一清二楚。”三儿骄傲地说。
“嗯”阮颜不语了。原来如此,她还以为是吕希磊在背地里向三儿打听她的情况,她还以为他有那么一点点关心她。
自从那个早上吕希磊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厚被子,而阮颜裹着薄被蜷缩在床上后,他就没有和她说过话;就算第二个晚上他要她盖那条厚被子,也只是将它往她身上一丢,不出一声,阮颜自是不敢推辞。
而除了不与阮颜说话之外,他也极少与她照面,除非到晚上睡觉时间,否则他从不进船舱。
他既然已收留自己,为什么又对自己这么冷漠?阮颜想,也许她应该庆幸的,因为这种平静的相处方式,使她在路途中渐渐地平息了家破人亡的伤痛。
但夜夜的同舱同眠,却又让她平静而敏感的心掀起了涟漪。
阮颜已渐渐跌入他冷漠外表包裹下的一言一行中。
她总是感到有一丝丝的失落与惶恐她渴望他多看自己一眼,渴望他能与自己说说话。
每当她想到无法预知的明天,想到自己何时会被他丢弃时,她就益加的感到恐慌;幸亏她还能听到他在船舱外与大海、三儿的交谈,她的心才安定下来。知道他一直在她身边,就在她不远的身边。
而现在,三儿说吕希磊知道她的脚什么时候会好是因为这葯膏是他配制的,这让她一颗刚刚开始感到喜悦的心又冷了下来。
她愣愣地发起呆来。
“阮姑娘,你有什么亲戚,等你脚好了,你想去哪里?”三儿推推她的膝盖,他们谁也没有对她说要带她回丹棱,而三儿现在的问话,纯粹是图口快。
但阮颜却并不知道,她一直是没有安全感的,他们没有给过她任何的保证,于是她马上想到,一定是他们要抛弃自己了,她不禁更觉得慌张与落寞“我不知道,我还有两个亲人,但我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哦”三儿替她感到难过。
“你们呢?你们要去哪里?”阮颜急急地问道。
“我们要回丹棱。”三儿实话实说。
丹棱在哪里她不知道,只是直觉地问,直觉地接受答案,她其实希望的是三儿能在后面补上一句你也跟我们同去吧!
但三儿没有。阮颜望着他,失望地应道:“哦”注意到她低沉的语气,三儿以为她是为不知道亲人在哪里而难过,便同情地安慰道:“别着急,等我们办完事,我叫二爷帮你找找,一定能找到你亲人的。”他是被吕希磊收养的孤儿,他想阮颜一定是想念亲人了,他也有过这种难过的感觉。
听到他的安慰,阮颜淡淡地笑了一下“谢谢。”但吕希磊真的会听他的话帮自己找妹妹和奶妈吗?阮颜存疑。
“嗯!你不要着急,等我们办完事就可以了。”三儿又保证。
“你们要办什么事?”阮颜注意到三儿两次提到“办事”
“这个”三儿睑上出现了难色,这是大爷、二爷他们之间的秘密,是不能随便泄露出去的。
阮颜了解地一笑“三儿,不用回答我的,没有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
三儿不好意思地笑了,转念又说:“阮姑娘,你等着,我去跟二爷再说说,让你到外面坐会儿。”
“不用了。”她想起自从那天晚上吕希磊命令她不准再出到船舱外后,三儿每次向他提出要让阮颜出来玩玩,他都不准,真是个霸道的人啊!阮颜心里想,却没有怒气,只感到一阵阵的无奈。
“三儿!”正好外面传来吕希磊的喊声。
“你等我一下。”三儿跟阮颜打了声招呼,就站起来弓着腰出去了。
“二爷,什么事?”三儿来到吕希磊前面。
吕希磊看着他“去熬点绿豆粥。”
“二爷,午膳不是才吃完不久吗?你又饿了?”
吕希磊窒了窒“那褒点凉茶去。”
“哦”三儿不解地点头,吕希磊从来不关心吃吃暍喝的事,今天是怎么了?
但他还是听话地领命,因为他看二爷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也许是中暑了,这天也太热了。
于是三儿又想起来地说:“二爷,让阮姑娘也出来船头吹吹风吧。”
吕希磊瞪了他一眼,不作声。
“二爷怎么就知道自己凉快,总是让阮姑娘在船舱里待着,小心她会中暑。”三儿不满地低声嘀咕。
一边的大海早已看出吕希磊的心思,他忍住好笑的冲动“三儿,你没见这峡谷的风很大,二爷是伯阮姑娘受寒,所以不让她出来,她身子骨那么薄弱!”
“对哦!”三儿叫起来“那我去告诉阮姑娘一声,等她好点再出来!”
吕希磊刚转身想对多嘴的大海发火,听到三儿的话他又急忙转身,三儿却一溜烟钻进船舱里去了。
“阮姑娘,二爷说你身子薄弱容易受寒,所以要等你脚好了,身体也不这么病噘噘的才让你到船舱外玩!”三儿大声说着。
船舱外,吕希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大海则乐呵呵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