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她不需要到红包场唱歌的日子。
但是,她刻意顶了别人的班,也就是与俞世纬相约的这天,她和别人换班,强迫自己痹篇
目睹他优秀的女友,让她感到无所适从;相较于人家的神采飞扬,黯然失色的她,还不如逃避教她痛快些!
夜寂静,冥黑里镶嵌着趋于平静的灯火,她驾着小白车奔驰在归途上,车窗外是退去繁华的街景。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哼着今晚舞台上的最后一曲,她在驶进自家停车场之前,霍地住了嘴。
停靠路旁,缓缓降下车窗,她往空荡荡的路旁凝望着。
一盏盏寂寥忧郁的街灯,伫立在夜色中
如果她没有放他鸽子,今晚的七点,她该是在那里上了他的车,而不是在那灿烂到会让人头晕的水银灯、霓虹灯下,强颜欢笑地唱歌
明明,她就很在乎这个约会。半合眼帘,苦涩一笑,她回过神开动车子,驶进停车场。
“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哼着,她来到家门前,弯下身去脱鞋。
“咦?”为什么她的家门口有双男人的皮鞋?!
犹疑地慢慢动作,把脱下来的鞋放进门前的鞋柜,才打开,里头掉了一张纸出来
我出门前看到他。
是我开门让他进你屋子。
你也真是的!他在楼下等了你两个钟头。
是百合的字迹。她那儿有玫瑰的备份钥匙
捧着纸张发愣,还没回过神,她的家门被打开,屋内的光线迎面照着她发愣的脸。
俞世纬刹时错愕,几秒问,蹙眉、恢复然后发出声音
“你”为何浓装艳裹成这德性?
“”玫瑰秀眉拢了紧。
“怎么穿这样?”他怀疑地看着她一袭金色礼服,衣襟前滚绕着鲜艳珠子,背后还冒出几根孔雀羽毛。
“我”玫瑰语塞。
向来,下了班就上车直驶回家的路,没卸妆、没换衣服,一路上也没人会瞧见她这身“盛装”今晚,她那套招牌装破旧旗袍,临时找不到,所以才勉强穿上这件孔雀装。
“说话!”他威迫的语气,像是在质问夜归的妻子般。
“我去参加舞会,不行吗?”耶?她做啥要向他交代啊!这个谎言让她懊恼地咬舌。
“参加舞会也不需要弄得像布袋戏和戏剧脸吧?”俞世纬十分怀疑地眯起眼来。
她耳垂还挂了串夸张的耳环,措了揩她颊边,那厚到可以档子弹的千层粉,马上像斑驳的水泥漆墙面、剥落了一小块。
玫瑰难堪地拍掉他的手掌
“俞世纬!”清了清喉咙,她很谨慎地对他说。
“这是我家耶!请问你,这么晚了,你太无聊吗?跑到我家来讨论布袋戏跟戏剧?”
“你叫我什么?俞世纬?!”俞世纬不可思议地瞪眼,真是没有礼貌耶!“那么,黑玫瑰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今晚爽约放我鸽子?”
“你没瞧见吗?”玫瑰恶瞪着他,摊手展示她的盛装。“我去参加舞会!”
“化装舞会还是面具舞会?你在说谎!”他捏了捏她的鼻子,熟稔的亲昵举止一如昔日
“说谎也不关你的事。”气恼地推他一把,她从他高大的身形旁钻进屋内。她在心中暗想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一进屋,她便看到餐桌上两盏点燃的烛台,腊烛火苗飘飘摇摇,兀自燃烧着。
脚步呆顿住。蜡滴滚落,落寞似的成了堆,热热烫烫的也像她瞬时想哭的心情。
让她意外的最他不知道哪弄来的外卖菜肴,丰盛地摆了一桌。
“去卸妆洗澡,再过来吃些东西。”他已经放弃探究原来的话题。
玫瑰嗔望他一眼。
饥肠辘辘,咽了咽口水啐!穷得快被鬼抓去了!她已经省吃俭用吃了好几天泡面,近来最奢侈的一顿,是上次三个女人一起吃的那个火锅和同学会的聚餐。
“我不吃宵夜的”咕噜噜。才说毕,瘪瘪的肚皮便很无辜地向没义气的说谎主人抗议。羞窘地竖起倒八眉,玫瑰心虚地睨着他。
“快去。”他发出命令。
这解除了她短暂的尴尬,起码她有片刻的时间不需要面对他。
匆匆进入浴室,掩门后,她慢慢地整理自己的心情,收拾那一身他口中的布袋戏服与戏剧脸谱
美食是要犒赏她的。
之前俞世绕在这屋子里的时间,早已浏览过她的生活起居。
她过得不好!这让他万分意外。
她连饮食问题都很窘迫,空荡荡的冰箱,只有一两个罐头,垃圾桶里头满满的泡面袋还是一包六块钱的科学面哩!
原本并不打算久留的他,为她叫来一桌子外卖,也为了她而留下
她卧房的化妆台上,还留着那些属于过去的东西;她仍未忘情这让他感到诧异及伤感,欣慰之余,内心也起了些波澜。
她保存着多年前的合照、他送给她的布偶、他送给她的所有的东西精致的锦盒里,是他曾经写给她的每一封信!
她都还完整保存珍藏着一切。
那么为何再相逢,她却丝毫没有透露出任何足以让他察觉的情感?
坐在烛光飘摇的餐桌边,他看着桌旁的窗外,兀自发愣,想着这一切。
泛滥的思潮,在她的身影再度出现后暂时静止。
她套着一件纯白的及膝t恤与七分裤,终于恢复那张素雅的脸蛋。
“坐下。”他神情严肃地说。
“好像这是你家一样”玫瑰依言在餐桌坐定,嘴里小声咕哝着,不再矫作地动手扫食那桌看来无比可口的菜肴。
他的肚子也是空的为了与她共进晚餐。但是当下他已经没有吃饭的心情。
“你怎么会把生活过得这么糟?”他开门见山就问,像个严父在质问败家女儿一般。
他手边,是她原本散乱在客厅茶几上的账单,”大堆过期待缴的单据,这些东西,说明了她经济上的困窘拮倨。
“”不吭声,不搭理,玫瑰手上的进食动作没有停下来。
他就这样盯着她,直到她吃饱喝足后站起身来。
“离开请自便,我要休息了。”下了逐客令,她转身就要回房。
他陡然站起身,手臂一勾,从她背后将她拦腰勾近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的男朋友呢?你的男人就是这样照顾你的?”他在她耳边吐着满是火气、不平的语调。
她喘着气,霎时心乱,她不要他如此靠近、如此关心!
“不关你的事!”意图撤开他的束缚,玫瑰红了眼眶。不管她有没有男友,他都不该如此亲近她!因为他已经有女友这理所当然、不争的事实,却让她感到难堪。
“百合说伯父伯母都过世了”他的唇,贴着她的发,吐着遗憾又似安慰的语调。
这昔日恋人哪让他难以控制自己不怜惜。
“”玫瑰安静了,挣扎的动作也停止。
“你身边,根本没有个男人照顾你,为什么要骗我?”
“这也是百合说的吗?”玫瑰不甘地问道。那大嘴巴的女人,她不把她的嘴巴缝起来才怪!
他不回答,握紧了她的手臂,让她正面看着地:
“人人眼中看到的你,只是假象?良好的生活品质,都是虚有其表?你必须辛苦到处兼差?告诉我!你还兼了哪些工作?”
不要告诉他那一袭荒唐的装扮,就是她的副业,他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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