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遇见半件好事先是被梦境扰得不得安眠,然后又被娘子军追赶,接著许久不见的未婚妻竟然自己蹦出来,也难怪苏抉尧会语气不善。
苏抉尧又莫可奈何地想到。真是因为他今天出门没先翻过黄历吗?今天黄历上肯定写著“诸事不宜,祸从天降”吧!
还没等况香凝回答,苏抉尧就想到另一个问题
“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他决定快刀斩乱麻,能愈快送走况香凝愈好!
还没好好打声招呼就要赶她走?况香凝讶然。苏抉尧的态度让况香凝非常的生气,十年不见,一见面就想赶她走?!
平抚怒气之后,况香凝凉凉地一笑。“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决定暂时在黑鹰堡打搅,但期限未定。”
为了确实惹恼苏抉尧,况香凝还刻意将“期限未定”四字讲得格外清晰。
“什么?!”苏抉尧拧眉,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无由惹上一身麻烦。“不行!请你马上回塞北。”苏抉尧想也没想就下逐客令。
“我不走。”况香凝也不是什么养在深闺的柔弱千金,哪会把一个小小的逐客令放在眼底?“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你赶我也没用。”她骄傲地抬高下巴,拒绝被苏抉尧看扁。
“你”“我怎样?”哼哼,她可是被爹宠溺大的,耍任性她最在行。
“黑鹰堡不能留你,等一下我就让人‘送’你们离开。”苏抉尧也不是省油的灯,要驱逐不受欢迎的客人可是简单的很。
“唔”况香凝没料到他会这么执意赶她走,但这样反而让况香凝的倔脾气全上来了。“你想赶我走也没关系,我记得附近有个小镇,到时我就去那里待著,让全部的人都知道,堂堂黑鹰堡的三爷竟然把‘好久不见’的未婚妻赶走。”“好久不见”四字让况香凝说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苏抉尧多年来一直刻意忽视她,她干嘛这么辛苦地跑来找他?
现在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他竟然要赶她走。这男人怎么这么过分啊?!
“你威胁我?”苏抉尧讶然,这女人居然一见面就威胁他?
“我就是威胁你怎么样?!”况香凝也不甘示弱。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阵子,最后苏抉尧决定放弃这个无聊又幼稚的僵持。
“香凝,你特地跑到大漠是为什么?可别说你闲著没事干、专程翻山越岭来看我呐!”苏抉尧凉凉地说道,他有合理的理由怀疑况香凝的动机。
闻言,况香凝脸儿一红。
因为她真的是专程来看他的啊!
苏抉尧瞧她脸上可疑的红晕,觉得有些奇怪,方才那个牙尖嘴利的泼辣丫头上哪儿去了?难不成她的舌头被猫叼走了?
得不到况香凝的答覆,苏抉尧只得换个话题
“伯父、伯母可好?他们知道你来黑鹰堡的事吗?”
瞧护送车队的阵仗,随便想也知道况氏二老肯定知情,否则怎么会有如此招摇的阵容呢?
虽然早已猜到答案了,但苏抉尧还是想问,因为他打算一步步套出况香凝的目的。
不可能会有人无缘无故跑来大漠,除非是另有盘算。
“我爹娘都很好,外头的护卫队就是爹特地指派的。另外,你别想套我的话,他们都晓得我会在黑鹰堡待上一段时间,如果你赶我走的话,我就马上到山西去跟苏伯父和苏伯母哭诉。”况香凝笑眯眯地威胁他。
可以哭诉的对象太多了,总会让她找到一个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苏抉尧一脸无奈,她的花招像是耍不完似的,如果跟著她起舞,苏抉尧会觉得自己是个呆子。
“我要留在黑鹰堡一阵子,就这么简单。”她笑得一副得逞的模样,但她还真的得逞了。
苏抉尧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高兴留多久就留多久吧!”
或许他真的该去弄本黄历来看看!苏抉尧不由得这么想着。
他有个预感,未来的生活肯定不会太平静。
另一方面,况香凝前脚才刚被苏抉尧带走,这头白依依马上就被一群婆婆妈妈给包围了。
“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白、白依依。”白依依答得有些害怕。虽然这些婆婆妈妈的表情和声音都很和善,但她们过于热情的模样,实在令白依依招架不住。
“白姑娘,你跟三爷的未婚妻是什么关系啊?”
“我是香凝的表姐。”
问题到此都很普通,但接下来
“白姑娘,那你今年多大啦?许过人家没?”也才一会儿的工夫,这群婆婆妈妈爱作媒的天性就露出了马脚。
但被众人包围的白依依因为太过紧张,完全没有发现不对劲。
“我是个寡妇。”白依依呐呐地说道。她不晓得这些人为什么要问这些事情,但也只能老实地回答。
听说每个地方的风土民情都不尽相同,难不成这儿的人一见到陌生人就问婚嫁的事?
“寡妇啊”白依依此言一出,马上就有人发出叹息之声。
“寡妇的话是有些难办”
“难办?”白依依惊恐地睁大眼,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吗?
“不过,就算是寡妇也不能说就没机会了。”一位老婆婆仗义直言,然后她转头对白依依问道:“你有没有孩子啊?”
“没、没有”说到这件事,白依依难免有些黯然。当初,夫君正是因为她无出而要求纳妾。
可是,在婚后半年就纳妾,是否有些急躁?
白依依跌入往事之中,没注意到身旁那些婆婆妈妈一听到白依依没生过孩子,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笑容。全本小说
“既然没有孩子,那还是有机会的。”
“是啊、是啊!谁说寡妇就没机会再嫁呢?”
正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磨拳擦掌准备为白依依寻找第二春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事情不对劲
“咦我们不是要问三爷未婚妻的事吗?怎么大家全只记得作媒啊?”提问的人正是赵大娘。
不过她不怪大家,毕竟黑鹰堡最缺的就是适合让她们作媒的姑娘,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漂漂亮亮的白姑娘,难怪大伙儿会忘了正事。
白依依才刚回过神,就见众人全睁大眼瞧自己,险些把她给吓昏过去。
“请、请问还有什么事吗?”该不会又是什么怪里怪气的问题吧?
“白姑娘,我们听三爷说他的未婚妻非常贤慧温良,不但擅长女红针黹,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最难脑粕贵的是,她还视诹各种关于妇德的书籍,所以我们想跟你打听况姑娘真是这么优秀的女子吗?”赵大娘代众人发问。
虽然况香凝的出现,证实了苏抉尧的确有未婚妻,但在听闻她的种种事迹后,是人都会好奇况香凝真有这么优秀吗?
“啊?”白依依完全愣住了。
贤慧温良?擅长女红?熟知妇德?她们是在说谁啊?!
如果这是在说她的表妹况香凝,简直是完完全全的不像吧!
白依依苦笑了一下,她不了解苏抉尧为什么要扯这种谎。就算苏抉尧与况香凝十年不见,光凭想像也不该有这么荒谬的想法吧?
如果世间真有这么完美的女子,白依依也很想见见她。
可是,即使白依依非常确定况香凝并没有如此优异,也不好在陌生人面前揭表妹的短处,只能干笑几声。“这种事情用说的不准,最好的办法就是眼见为凭。”
白依依很满意自个儿的说词。她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这么一来,应该就不算是扯表妹后腿了吧?
“白姑娘,你说得真是客气!”赵大娘微微一笑。“像白姑娘这么谦逊的人,肯定不会直接告诉我们实话,但白姑娘放心,其实我们都了解你的话的。”
“咦?”白依依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她们真的了解她的话吗?那她为何反而有种不好的感觉
“如果白姑娘要我们眼见为凭,那况姑娘肯定就如同三爷所说的一样完美。在场有不少人都看过况姑娘绣给三爷的绣帕,以前我们都不相信那绣帕是他未婚妻绣的,现在听白姑娘这么一说,那条绣帕肯定真的是出自况姑娘之手啰!”赵大娘笑眯眯地补充道。
“啊?”白依依张口结舌,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什么绣帕?香凝可是连朵花都绣不好的人呐,怎么可能绣得出手帕呢?!
她们该不会是弄错人了吧?
可是、可是苏抉尧的未婚妻就是况香凝啊!
白依依越努力想找出答案,思绪就越显混乱。
这件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