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速度,透过后视镜不断注意后方状况,可一分钟过去,依然不见宇文能跟上,她的心登时像被压了颗大石,凝窒沈闷。
情况不对劲!
掉转车头,她往回骑,当倒在地上的机车映入眼帘的同时,她脑中一片空白,几乎忘了呼吸。
发生意外了吗?人呢?车子倒在这儿,那他人呢?
掀开挡风罩,刷白的脸色昭显着心头的慌乱,焦虑的眸子张望着四周。
“宇文能!”扯开喉咙大喊。“你在哪里?”她把车子停在倒下的车子前,翻身下车,脚步未停地急切找寻。
须臾,她终于在山沟里发现他的身影,随即不假思索地跳进山沟里。
“宇文能!你人有没有怎样?”她蹲在他的头顶上方,急急掀开他的安全帽挡风罩。
动也不动,没反应!
“你别吓我啊!宇文能!”纠结成一团的心,疼红了她的眼眶。
“唔嘉、卿”装死的某人微微蠕动唇瓣,彷佛很费力似地用着蚊蚋般的音量发出呓语,肚子里却已笑到肠子打结。
呵呵,听那声音,像是快哭了呢!嘉卿果然心肠很软又可爱。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她倾身聆听,可他的声音很快地又消失了,她骇愕地抬眸,见他又是那副昏死的模样,顿时胸口一紧。
安全帽外观受到严重磨损,可见撞击不轻,要尽快送他去医院才行。
雷嘉卿赶紧摸索自己身上的行动电话,打算叫救护车,可是摸了半天,才失望地发现刚刚赶着出门,竟忘了带行动电话。
“该死。”懊恼的她不禁咒骂自己。
站起身张望,前后一片空旷,没有来车,要救宇文能,只有靠她一人了。
“我一定会想办法送你去医院!”
她吃力地捧起他的头颅,撑住他的上半身,男女体型上天生的差距,加上狭窄的山沟将她的动作局限住,忙了半天只是徒劳无功。
她束手无策,心急如焚,满头大汗,混着悄然滴落的无助泪水,濡湿了苍白的脸庞。
“怎么那么重宇文能,我一个人没办法把你拉出山沟,拜托你快点醒来啊!”她语带哽咽。
拖延了时间,他的伤势会不会加重?
雷嘉卿换了许多姿势要拉他、抱他,然而山沟和路面的距离几乎到她的腰上,她一个人要爬上路面都还得再跃一下助力,现在要再带一个大男人,根本是天方夜谭了。
彼不了姿势多难看,她试着各种方法和角度,此刻是双脚分别跨在山沟两边,像蹲大号似地奋力拉着宇文能的两只臂膀。
看着他失去光采的模样,盈满她脑中的,却是一张表情丰富的嘻笑脸庞,总是神采奕奕地在她身旁围绕
“早知道就不跟你比了!”
她好后悔,溃堤的眼泪直直往下落,正好滴上了宇文能的脸,他反射地眼睛一眨。
是汗水、口水、还是眼泪?
他瞇眼偷觑,见她狼狈又焦急的模样,心里漾着一股暖流,突然觉得这样对她恶作剧好像很坏,有点装不下去了,好舍不得哦!
“救命啊”她放声大喊,已失去惯常的冷静。
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样样好强的强势女人,而是茫然无助、急需援救的柔弱女子。
“拜托你醒醒,只要你没事,我就答应当你女朋友!”急切焦心的情况下,她没有多想的脱口而出。
此言一出,前一刻还死拖活拖拖不动,像只待宰死猪的宇文能,突然发出声音来
“我听见了,你雷嘉卿说话算话哦!”那声调,有着奸计得逞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转变,教雷嘉卿愣到外层空间去,原本的不雅姿势定格,傻眼地俯视被她拉着手臂、上半身悬空的男人。
上天听见她的祈求了?
她睁大眼睛,两人四目相对,死家伙还吊儿郎当地抛给她一个媚眼。
没事了
雷嘉卿像突然泄了气的气球般,使劲的手臂力量滑失,半蹲的双腿酸软了下,咚地掉进山沟,跌进他怀里。
“哎唷~~”撞个满怀、抱个满怀,痛也甘愿啊!宇文能虽然嘴里哀嚎,脸上却是心满意足的表情。
“啊!”她惊呼,忙着撑起身。这一压,他刚才没摔死也要被压死了!
“不要紧!”他扶住她,巴不得被多压几下哩!
这一被制止,雷嘉卿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竟就这么跨坐在他身上了。
“你哪儿摔伤了吗?”她直觉地问,还当他是昏过去又醒过来。
宇文能脱下碍事的安全帽。“没啊!”“这样跌下来,没伤到?”她纳闷,怀疑他会不会头壳被撞坏了?
“哦~~我是骑得太累了,才躺进来休息休息。”他口吻戏谑,说起谎来不打草稿的。
“嗄?”她匪夷所思,一时反应不过来。
“咦?你头发好乱,还浑身大汗,眼睛又红又肿你哭过啊?”某人装傻功夫一流,还明知故问。
被发现异样,雷嘉卿仓促地别过脸掩饰。
敝了,他为什么精神这么好、心情这么好,口气这么得意、眼睛里还跳跃着类似奸臣般的火花
“你怕我摔死,对不对?”他侧过头盯着她瞧,厚着脸皮问。
“那当然,我跟你一起来的,如果你怎样了,我还要负道义上的责任。”她说得冠冕堂皇,好面子地不含一丝私情。
“你会哭是因为在乎我,对不对?”撇开那过于理智的借口,他涎着笑脸再度发问。
他的直言教她愕然地转过头来迎视他。
宇文能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睛蓄满了电流,电得她脑袋瓜子说罢工就罢工,顿时空白一片。
心跳的声音在她的胸腔怦怦地回响,她心里同样响起了这个疑问她哭,是因为在乎他吗?
他瞬也不瞬地凝睇着她,不容许她回避。
被看得心绪紊乱不已,她霍然又别开了头,快到有些狼狈。
“今天躺在这里的如果是一只生命垂危的阿猫阿狗,我同样也会掉眼泪。”她语气冰冷,可暖融的心跟脸上的两朵红云一样热烫。
他知道她嘴硬,所以学会乐观的只撷取重点,一些虚张声势、口是心非的话语,就自动过滤。
“不过,你不会对阿猫阿狗说只要你没事,我就答应当你女朋友吧?这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别想赖皮哦!”他扬起超级灿烂的笑容,独具魅力的帅脸上添了些许的孩子气。
她斜睇了他一眼,意识到自己跳进他所设的陷阱了。“你故意的?你根本没摔车?”美眸酝酿着风暴。
“我刚说过,我是骑累了才进来躺一躺的,从头到尾也没说我摔车啊!”他摊手,故意说着那三岁小孩也不相信的赖皮说法。
懊死的猪头!竟骗了她的眼泪、骗了她的感情?!
她示威地扳扳手指关节,俯低身子,一把揪起他的衣领。
“你、唬、咔、我?”齿缝间迸出恨恨的嗓音。
“我不是唬咔你,我是试探你。”他从容地为自己辩解。
已掌握了她的心意,便不再害怕那风雨欲来的威胁。她这么担心他,哪里舍得真的伤他啊!
“试探什么?”她颦眉问。
“试探你对我是不是真的那么无动于衷,试探你对我是不是已经有一点点动心了。”他眉开眼笑,好不开心。
被说中了心事,她霎时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
“我、我才没有”
未竟的话语随着被压低的身子、被封住的唇瓣而消失于喉间。
陌生灼热的男人气息传来,霸道地占住她的呼吸,雷嘉卿恍遭雷击般地瞠大了双眸。
她万万想不到竟有男人敢对她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撑起自己,可女上男下的姿势、窄小的山沟,以及他箍住她背部的有力臂膀,皆让她难以施展力气。
“宇”流窜全身的电流陌生得让她心慌失措,她想出声制止,微张的唇瓣反倒令他堂而皇之地闯入甘甜的檀口。
他粗重地喘息,热情地攻占,她的滋味果然如猜想般甜美醉人,多日来的渴望终于得到些许抚慰。
招架不住他纯熟的挑拨,她的思考能力被摧毁,她的冷静理智被驱除,他吻得她意乱情迷,放弃挣扎,融化在他怀里。
察觉她的转变和温驯,宇文能感动得将她拥得又牢又紧,那种世界超级美好的飘飘欲仙感让他晕陶陶。
从未吻人吻出这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蔓延至四肢百骸的是想让人大声欢呼的愉悦欢快。
他很清楚,活到快三十岁,交往过这么多的女性,这些与众不同的感受,证明了他确确实实栽在她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