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搬走了?还有饿狼山的土匪呢?难道连他们杀了那么多人,官府也不追究吗?”他有满肚子的疑问待解。
老乞丐摇头叹气,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唉!这事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讲。老实说,我也曾经是集贤镇的人,自从十八年前,柳家庄失火之后镇上就开始不平静了。常常有人晚上经过柳家庄附近,不断听见女子的哭声和痛苦的哀嚎声,有时还会见到几个鬼发里面晃动,大家都吓得不敢接近这里,更奇怪的是,有人还见到废墟莫名其妙的起火,胆子小的就一个个搬走了。
这还不打紧,最可恶的还是那帮土匪,三不五时的就跑到镇上来抢劫,尤其是那个土匪头子江十郎,自从柳小姐死了之后,他是变本加厉的凶暴,没有抢到东西就杀人,镇民实在住不下去了,半年的光景不到,全都离乡背井迁到外地居住,这里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鬼镇了,我因为没地方可去,就沦为乞丐到处以乞讨为生。
后来听说官府终于派兵上山围剿,土匪被抓的抓,逃的逃,江十郎也庄那时候失踪了,至今没有人再看过他,八成已经死了,这就是报应,谁教他干了这么多坏事,早就该遭天谴了,死了活该。”
“羽彤、羽彤”滕昊阳将脸埋在掌间,心痛如绞的呐喊。
“不管你们看到的是人还是鬼,事实便是如此,况且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变,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以免又被那些冤魂缠上。”老乞丐语重心长地道。
他坚决的摇头“不!我不走,你不是说常有人在晚上见到这里有鬼影出现吗?也许那影子就是羽彤,我要留下来等她出来。”他好想再见她一面,想得心都拧了。
“唉!你这年轻人还真固执,就算是父怎么样?人鬼殊途,你们是不可能在弓起,还是死心吧!”老乞丐真是破他的痴心打败了。
还是吴悔和莫言了解主子的个性,两人对望一眼,莫言用手刀俐落的往滕昊阳颈后一劈,吴悔手脚灵活的接住他瘫下的身躯。
“看不出你们还满聪明的。”老乞丐夸奖道。
吴悔将主子轻轻放下,感慨万千“大少爷真是爱惨柳小姐了,当年少夫人死了他都还没这么悲恸过,现在又受到这种打击,不知道要经过多久才能平复。”
“还是先把大少爷送离这里再说,我到附近找看看有没有推车。”
莫言没花多久时间就找到所要的东西,一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座恍如鬼城的集贤镇。
这座山中小镇于是继续沉睡下去,渐渐在岁月中被人遗忘。
十一月江南;冬莲湖山庄
“表姐,快出来看!是雪,下雪了”穿着紫衫的美丽女子在惊呼声中已飞奔出屋外,一脸兴奋的摊开纤纤小手去盛接白色的雪花。
比她稍长一岁的蓝衣女子在廊下站定,她正是这座莲湖山庄主人的女儿方琼贞。见表妹兴高彩烈像是没见过雪的表情,她不禁哑然失笑。
“拜托!你们京城从不下雪的吗?看你那样子,人家会以为你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没有见过世而。”
紫衫女子也不以为杵,绽出一朵令百花都为之失色的娇美笑靥。
“京城当然也下雪,可是在家里爹娘管得严,都不准我在庭院里堆雪人,等再过一阵子雪下得厚了,表姐,我们来玩堆雪人游戏好不好?我想那一定很好玩。”
方琼贞朝天翻个亡眼“我的羽彤表妹,你都已经十八岁了,怎么还喜欢玩那种小孩子的游戏,你现在应该学习以后要怎么伺候公婆、丈夫才对。”
“我又还没有许配人家,学那些还太早,倒是表姐才应该努力学习,好取悦未来的公婆和丈夫才对。”她巧笑嫣然的反将一军。
被糗得涨红脸的方琼贞满脸羞窘,跺足嗔道:“司徒羽彤,你竟然敢取笑表姐,好哇!看我怎么收拾你,待在那里别跑!”她撩起裙摆,抡着粉拳朝她追杀过去。
“救命呀!表姐要杀人了,呵”她轻盈的紫色纤影伴着银铃般的笑声在庭院中穿梭、奔跑,像极了树林间的小精灵,不染半点尘烟。“快来追我呀!表姐,我在这里,你追不到”
“哼!我就不信追不到你,等着瞧好了。”方琼贞好胜心一起,便开始认真的追起来。有时候她真庆幸自己已许了人家,否则还真怕这个明媚出众、蕙质兰心的表妹,和她站在一起,不只是她,换作其他女子也一样都会自惭形秽。
司徒羽彤被她追得娇喘不已,边笑边叫道:“好表姐,我投降了我认输了,你饶了我吧!”她东躲西闪的跑着,可是总比不上表姐熟悉自家的环境,眼看就要被迫上了。
长廊的另一端行来一人,那男子看来不过二十出头,外形虽算不上英俊,却让人不会讨厌,举止也温文尔雅,一见到朝他飞来的紫衣女子,双颊囚奔跑而升起两团红晕,就像白玉抹上了胭脂,不由得看得痴了。
“俊生表哥,快点救我”司徒羽彤笑靥如花的闪到他身后,拿他当挡箭牌“表姐欺负我,俊生表哥,你要帮我”
方琼贞喘着气跑到两人跟前停下,嗔这:“好哇,你还恶人先告状,还不快点出来受罚。”她望着自己大哥维护表妹的模样,更加确定自己的臆测。
“小妹,羽彤表妹比较孩了气,你就看大哥的面子别跟她计较了。”方俊生明知两个姑娘只是闹着玩,可是仍然舍不得让表妹受点委屈。
“大哥,你好偏心喔!我是你亲妹妹耶!难道你喜欢她比我还多?”她有意无意的刺探,结果方俊生的脸倏地通红,证实了她的想法“哦,原来大哥喜欢上我们的羽彤表妹,所以才老护着她,我要去跟爹娘说。”
司徒羽彤羞煞了丽颜,嗔恼道:“表姐,人家和俊生表哥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不要在姑丈、姑母面前乱说话,否则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方琼贞只当她是害羞,反问方俊生,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
“大哥,那你的意思呢?”
“小妹,你可别在爹娘面前乱嚼舌根,让表妹为难。”他心中虽有意,却也不赞同冒冒失失的让长辈知道,至少要等到和表妹详谈过,确知她的心意再说。
“真的不要我去说?”反正肥水不落外人田,两家要是能亲上加亲,长辈们应该没有理由反对。
方俊生板起脸“这事我自有主张,你别多管闲事。”
“好吧!不说就不说,我先进去了,你们慢慢聊。”为了让他们有多一点时间相处,她这碍眼的烛光自动消失。
待方琼贞一走,方俊生才微带歉意的睇向司徒羽彤微窘的粉脸。
“羽彤表妹,你可别介意。”
“不会的,俊生表哥,其实表姐也没说错,我是喜欢俊生表哥”她这句话让方俊生雀跃不已,可是接下去的话又让他的心跌落谷底“还有姑丈、姑母和表姐我全都喜欢,因为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
他眼中满是失望,喃道:“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俊生表哥,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她状似无邪的问。
“没什么,喔,对了,刚从京城来了一封信,应该是舅舅托人送来的。”他收起怅惘的情绪,从怀中取出信递给她“你快打开看看,说不定是好消息。”
司徒羽彤迅速的拆开信一阅,登时高兴的像只云雀“太好了!爹在信上说娘生了个男孩,母子两个都平安,谢天谢地,我们司徒家有后了,我有个弟弟了,俊生表哥,我当姐姐了。”
“真的吗?实在是太好了,爹娘知道了也都会为舅舅感到高兴,这可是个天大的喜事。”他也为她感到高兴。
“我爹虽然疼我,可是心中难免有遗憾,连作梦都盼望有个儿子,现在可好了,娘生下个弟弟,爹一定乐疯了,真希望现在就能看到他的表情,嘻,一定很有趣。”她俏皮的嫣然笑道。
方俊生脸色一黯,忍不住发愁。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她这一走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同时也失去了培养感情的机会。
“嗯,应该就这几天吧!我也想早点抱抱小婴儿,不知道他长得像爹还是像娘?对了,我还得买礼物回去送他,买什么玩具好呢?”她完全没察觉表哥沮丧的表情,浸淫在自己快乐的思绪中。
“羽彤,不如我跟你一起回去。”他突然间有种将失去她的恐惧感,好像她这—走将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了。
司徒羽彤一怔“俊生表哥也要跟我回京城?”
“你不欢迎?”
“当然不是,有俊生表哥作伴,一路上也不会无聊,可是你刁;是要准备应试吗?姑丈他会答应让你跟我回去吗?”
这问题等他们进屋见了方氏夫妇之后,马上得到答案。
“老爷,羽彤生得这般美貌,我实在是不放心,还是让俊儿陪她回京城去比较保险,你认为呢?”还是当娘的心思细密,早就看出儿子对小表妹的一片痴心,有意无意的用眼神暗示丈夫。
方父露出了解的笑容,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夫人说的是,若是途中出了事,教我怎么跟羽彤的爹娘交代,俊儿,你就辛苦一点走一趟京城,代我们向你舅父、舅母道贺,顺便送些礼物去。”
“是的,爹,谢谢娘,孩儿一定会好好保护羽彤表妹。”方俊生简直乐不可支,想到接下来有一段时间两人可独处,他要把握机会表白。
“最近开始下雪了,保暖的衣物可要多带点,路上要自己照顾自己,羽彤,回去后跟你爹娘说一声,我和你姑丈明年春天也会上京去看他们,这段时间,你表哥就留在那儿打搅你们了。”方母牵着司徒羽彤的小手,心中有说不出的喜爱,等明年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一办,相信二弟和弟媳也不会反对才是。
司徒羽彤润红的唇角浮起娇艳动人的笑意“姑母这么说真是太见外了,俊生表哥和我就像一家人,我爹娘也会很欢迎他来家里玩的。”
“那就好、那就好。”方母笑的别有含意,料想这桩好事一定能成的。
方琼贞用手肘拐了了下还在傻笑的方俊生“大哥,这一路上羽彤表妹的安危可全靠你了,动作别再慢吞吞了。”
他脸一红,轻斥道:“小妹,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
“我是在替你担心,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世上有眼光的男人可不只你一个,要是错过了时机,那可会抱憾终身的。”两人像是在打哑谜般你一言我一语。
方母横了儿女一眼“你们兄妹俩就爱逗嘴,别再吵了,羽彤,你打算何时启程,姑母好命人打点下该带的行李?”
“如果可以的话,就决定三天后吧!趁雪下得还不大,早点上路比较好。”她如今是归心似箭,巴不得现在已经回到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