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钟擎醒来,不,或许该说他根本就没有睡着。他不断的想着今天下午的那一幕,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把事情弄的更糟了?
都是司徒奕出的鬼主意,说什么死缠烂打,害得他把事情弄的乱七八糟,真是该死!
耙了耙头发,他突然觉得口有点渴,看了看手表,已经半夜三点多了,佣人早睡了。
他翻身下床,准备到楼下的餐厅找点饮料喝,打开房门,就听见一声喇叭声。他皱了皱眉头,又是妈!
回来就回来,干嘛每次都要闹的鸡犬不宁才甘心?
他继续走下楼梯,听到了车子开进花园的声音,接着车门砰的一声用力关上,然后又是一阵吵杂声自外头传了进来,可见得回来的不只妈一个人。
他又皱了皱眉,看了一下爸的房间,灯并没有开。
什么夫妻嘛!合不来干什么不离婚?不对,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结婚?
蓦地,他脑中闪过一张轮廓清晰而纤细的脸。不会的,就算她不喜欢他,他也会想办法得到她,并且让她爱上自己。
对,他就是这样看待婚姻,看待自己的爱情,他才不会像爸一样懦弱的屈服于环境,去娶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然后再让另一个无辜的女人痛苦一生
他走进餐厅倒了杯冰开水,接着就听见高跟鞋踏在地板的清脆声音,以及高昂的歌声,还有几个男人的奉承话。
他又皱起两道浓眉,对于自己母亲的反抗方式,实在是不敢苟同。
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走回餐厅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真后悔下来喝这杯水。
“来来,里面坐,咱们再聊聊!”一个高贵、美丽的女人以她磁性的嗓音说。
“福嫂,倒茶!”她吆喝着,像是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间般。“客人来了还不快出来招待,一家子全死到哪里去了!”她继续高分贝的说着醉话。
“不要紧吗?这么晚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去了吧”某一个较识大体的客人说。
“有什么关系!”钟夫人大声说着,像是故意说给某一个人听般。“这是我的家,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任何人也管不着!”她说着,几乎是兴奋的嗓音。
于是好些个脚步声就跟了进来,至少有七、八个人吧,继而是一场无拘无束的谈笑声。
钟擎有好几分钟就这么坐着,听着他们的谈笑由小而大、由拘泥而放肆,逐渐高昂、逐渐响亮,最后形成了一阵爆笑。
岂有此理,简直就是胡闹嘛!他不明白爸为什么可以装作什么都听不见?
他发现爸最近确实是变了,以往他很少回家的,也不能容忍妈妈这般嚣张的态度,但最近似乎是哪里不一样了。爸爸不但天天回家,并且对妈妈也愈来愈宽容了,但妈妈却更变本加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虽然不明白,但他知道这一定都和爸爸心目中的那个女人有关!他气愤的握紧拳头,这样的夫妻生活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钟擎霍地站起,准备出去说说话,这时他听到另一间房门打开的声音,客厅里的笑声蓦地中止了,四周变得鸦雀无声。
钟擎唇角撇了一个冷笑。终于受不了了吧!他心里嘲讽着,又坐了下来,继续灌着他的冰开水。
“英昭,你闹够了没有,现在都几点了?”钟司严厉的站在房门口低吼。“老爷、夫人,对不起,我起来晚了,人老就胡涂了,睡得太熟了”是福嫂的声音。
“福嫂,你下去吧,这没你的事。”是钟司的声音。
“等等,福嫂,我朋友饿了,去叫厨房的人起来做饭!”谷英昭、也就是钟夫人,以高亢而富挑战性的声调在说话。
“英昭!”钟司吼着“你这是什么意思?深夜里还胡闹什么?”
比英昭摆明了想要和钟司吵架,她用骄纵的口吻尖锐的说着:“呦,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这还不是为了要向你证明,我谷英昭仍是风韵犹存,是众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女人,你以为我希罕你吗?我谷英昭没有了你,还是一样的受欢迎,我”
“住嘴!”钟司大发雷霆“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心?三更半夜带一大堆男人回家,还满嘴说着不三不四的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一个二十三岁孩子的妈?看看你哪一点有为人母、为人妻的模样!”
钟擎握紧了手中的水杯,脸上的线条紧绷的有如一具石膏像。
“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我没有为人妻、为人母的模样,难道你就有吗?你哪一点像是人家的先生、父亲,别笑死人了!我看你连你儿子到底长什么样都没瞧清楚过,你钟司的心里除了那个贱女人外,就再也没有其它人了!”
“谷英昭!”钟司警告的低吼。“怎么,我不能骂她贱女人吗?她就是贱,年轻的时候贱就算了,现在都已经四十好几了,还来抢人家的丈夫!”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显然是钟司打了谷英昭。
钟擎心提到了喉头,他预料下面将有一场包大的风暴就要来临了,每次都这样,只要提到那个女人,总免不了要来这么一场。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就不能放过他们家!
外面沉寂了好久,都没有声响传来,然后,彷佛过了一个世纪,钟擎才听见谷英昭充满仇恨的声音
“钟司,你又打我了,很好,我以为你为了那个女人,什么都能忍!”谷英昭的嗓音听来有丝哽咽“哈,很好,你动手打我了,你输了!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答应和你离婚,我不会让那个女人有机会踏入钟家的大门,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你们就这样一辈子偷偷摸摸吧!”
钟擎有一瞬间的愕然。
妈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难道她不再只是一具存在爸心目中的幽灵?
她真的出现了?!就要来毁掉这个家了?!
这回换钟司沉寂了,半晌后,他以低沉而苍凉的语气道:“英昭,放彼此一条生路,我们离婚吧!”
“不!”谷英昭反射性的低吼,她尖锐的叫着:“我不要离婚,我为什么要离婚?我将二十几年最宝贵的青春全浪费在你身上了,可是你回报了我什么?什么也没有!她现在回来了,你就叫我离婚?你以为我是笨蛋吗?我谷英昭会那么傻吗?你作梦!”
钟司瞪着她看了好久,然后毅然甩头而去。
比英昭追到了大门口,哭着嘶喊着:“钟司,你给我听好,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报复,我要诅咒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锵的一声,钟擎用力的将杯子思向墙壁,然后起身由厨房走了出来。
他以一双冰冷到了极点的目光,注视着屋子里海一双好奇以及惊恐的眼瞳,最后锁在他可怜的母亲身上。
“为什么?”他问:“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放了他们,也放了你自己不好吗?”他抖着声问,拳头握的死紧。
比英昭睁着一双惊惶的眼眸“不,我不要放过他们要死,就大家一起死吧!”说着,她笑了,像一个疯子似的大笑。
“大家一起死,谁也爱不到;大家一起死,谁也抢不到”喃着、笑着,谷英昭又出去了,那一群男人也跟着出去了。
钟擎就定定的站在那儿,看着他那个可恨又可怜的妈妈
这就是他的家,他的父母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可恶的女人!是她毁了他的家,残杀了他的母亲
他恨,他恨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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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钟擎并没有到学校上课,就连司徒奕与邵琪都没有出现。
方雨柔原本还提心吊胆的担心,不知该如何面对钟擎才好,没想到竟然让她轻轻松松的过了一整天。
她走在校园里,目光总是不经意的搜寻着熟悉的身影,但一整天下来,她就是看不见钟擎的影子。
吁了一口气,说轻松又好像不全然是那回事,她低头踢了一颗石子,其实她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失落的
为什么他今天没来呢?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吗?他说,她以后就是他的女人了,是这样吗?
他的个性真的很差劲,但是为何她的心口,总是想他想的特别疼呢?
叭叭两声喇叭声,唤醒了正低头走出校门口的方雨柔。
方雨柔抬起头来就瞧见钟擎的跑车,她愣了一下,走上前去。
“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她对着钟擎问,忽略了同样坐在车后的司徒奕与邵琪。
“快上车。”钟擎打开车门,要方雨柔上车。
方雨柔用一种防御的眼神瞪着他看,觉得他今天看起来怪怪的。“你怎么了?”她问。
钟擎趴过去,伸手拉了她一把。“上车啦,真啰嗦!”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太好。
方雨柔跌向他的车子,但很快的又站了起来,后退一步。
“不行,你要带我去哪?”他该不会整天没来上课,却在放学时来接她回家吧?况且,她不能让他送她回家,因为钟伯伯很可能还在家里。
“我们上合欢山。”钟擎说。
“什么?!”方雨柔惊叫了一声,又往后退了一步。“不行,我不能和你去!”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司徒奕追下车,挡住了方雨柔的去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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