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要敬我的好姐妹,祝贺她,分享我的悲惨人生,我也自内心地祝愿她。从今以后,和我地人生一样,变成沼泽地里腐烂的淤泥。”
说完,南湘把手上的红酒,从顾里精致的头上淋了下去。那些红色的液体,哗啦啦顺着顾里的礼服裙往下流。
倒完那杯酒之后。南湘把杯子用力地砸到席城头上,然后轻轻地拉开门,走了。
席城擦了擦额头流下来的一点血,无所谓地笑着,也起身走了。
整个过程里,我闭着眼睛,全身颤抖,被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紧紧地攫住了。
谁都不知道人群是在什么时候散去地。
顾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源。她想要说话,却现连张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全身像被阴魂纠缠着。不能动弹。
顾源温柔地拿着纸巾,动作缓慢地。轻柔地,擦着她脸上的红酒。眼泪从他深邃的眼眶里滚落出来,滴在他平静地微笑着地脸上。“我多想把你擦gan净啊。”他喉咙里的声音,如同浑浊的江水。
nei1找到顾源是在外滩的江边上。顾源望着江对面自己的家呆,背影在上海的深夜里显得淡薄,像是一片灰色的影子,快要被风吹散了。
nei1走过去,站在他的旁边,说:“sorry。ididnetyouintothis。”
顾源笑了笑“不关你的事啊。”
他提起脚边那个巨大的白色纸袋,对nei1说:“你知道吗,之前我把我曾经送给顾里地所有礼物,扔进了江里,后来我重新买齐了这些,准备今天重新给她。我想要和她重新开始。”
说完,他抬起手,第二次把所有地东西扔了下去。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顾里站在太平湖边上,从新天地出来之后,她像个行尸走肉一样,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里。她歪着头,kao着湖边的树,瘫坐在地上。礼服裙子拖在地上,脏兮兮地,头**的全是红酒。
她手边的手机,在地上震动了起来。顾里看了看来电,是爸爸。
她接起来“喂,爸爸。”对方却没有了声音。她等了一会儿依然还是没有人说话,便挂断了电话。应该是刚下飞机吧,信号不好,等下会打来的。
而顾里并没有预料到的,是当这些手机的讯号把她的声音转化成电磁波、传递到城市的另外一边的时候,她父亲的手机掉在车子的后座上,没有人应答。
一分钟之前,她父亲打通了她的手机,想要告诉她他刚下飞机,正在赶过去的路上。电话通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车子前面的大型货车上,捆绑着那些钢管的链条,突然散了开来。无数胳膊粗细的钢管从车上滚下,叮叮当当地上下跳动在高架的路面上。
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一根钢管就穿破车窗,从他的眼睛里cha了进去,贯穿了他的头颅,白色的脑浆滴在车子内部的高级真皮上面。
过了一会儿,救护车飞快地开了过来,高架上一片闪动的警灯和救护灯。
医院的救护车呼啸在公路上,转动不停的刺眼的车顶灯和刺耳的喇叭像是锋利的剪刀,剪破上海夜晚的寂静。
救护车上的年轻女护士望着担架上的男人,他英挺的眉毛,深邃的五官。护士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忍不住哭起来。“我看过他很多的书,这么年轻,为什么要让他死。”
医院走廊的大门被撞开。担架被护士们推着进来。
宫洺跑过去,抱起担架床上的崇光,像要把他融进身体里一样,用力地抱进自己的胸膛。
“别死。别死啊。”
周围的护士沉默地站着,看着这两张平时在杂志和电视上看过无数次的美貌的脸。
一张平静、甚至带着淡淡的微笑。
另外一张,依然是冷漠的,没有表情的。只是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落在这张假人般精致的脸上。
我和简溪缓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牵着简溪的手,停下来,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抱紧他。我没有力气了。我甚至不敢去回想刚刚生的一切。
我简直不敢去想像顾里之后的日子。我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在这里,贪婪而又自私地享受着简溪给我的不求回报的恋爱时光。
那一刻,我像是在战火里生存下来的幸存者,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但是,如果我可以穿越时间,去看看将来,我一定不会这样想。
我并不知道,这个在我身边牵着我的手的男人,正在带着我,和我一起,一步一步走向万劫不复。
南外滩的夜色里,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伫立在黄浦江边上。月光冰冷地笼罩着上面的广告词:
上海滩最后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