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接近第一道山门,远远便有人裹着白氅、翘着腿在山门顶候着,看到他们接近便信手一掷,投下数把短刃于领头之人的马下,惊起周围数匹的惊声嘶鸣。
“这么大大咧咧的闯山庄,就不怕惊扰了庄主?”他笑如明月般皎洁,抬手往下指着山门匾额,倏然冷声“这龙华山庄,也是你等能闯的?”
“笑话,有贼人劫持贤妃娘娘、勾结清平教逃入山中,我等奉命清缴,你速速避开!”为首的校尉声如洪钟。御马相向,虎视眈眈。
“哦?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还真亏他说得出口。”门上之人闻言嗤笑不已。
“再不让开。休怪刀剑无情!”校尉拔剑,最后要挟道。
门上之人却舒展开姿势,侧了侧身从门顶站起,白氅飘翻之下,那狰狞的猛虎赫然在目。
“于王!他是于王!”逐渐跟上的队伍里有人失声惊叫,接着便举兵哗然。
“知道就快滚。”于百泽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一干人,其中认识他的也曾是他的部下。
领头的校尉当即变了脸。威吓之下骚乱亦甚,看清冷笑以对的于百泽后,立刻翻身下马。抱拳仰头:“恕末将遵从圣命,即便你是于王,末将也要倾力一搏。只是于王缘何在此,恐有误会。容我询问圣上再作定夺。”
“没误会。我就在此拦着了。”于百泽翻身落于他身前三尺,手中短刃冒着寒光直指他的鼻尖“你打是不打?”
兵士中有人认得于王的刀,眼见着百泽步步逼近校尉,竟纷纷后退。
“传朕旨意,不准退,退当死!”龙旗之下的明黄帷幔忽然响起一声威严至极的低喝,声音不大却让意图退却的人生生顿住足。
校尉得了皇令不敢再迟疑。瞅着迎风而立、衣衫如雪的于百泽,虽有敬畏却不再惶恐。以剑指天,咆哮一声:“既然于王不让,此刻你我便血刃相见!”说着剑影一动,凌空划开纷扬的飞雪,狠狠的朝百泽的刀刃上砍去。
百泽及时的撤手避开,一声哨响招来埋伏着的数名扶苏护卫,敞开臂膀豁达而笑:“那本王就陪你们玩玩,我这些随从虽不是顶尖护卫,同你们打斗也绰绰有余了。”
他话音未落已极快的出手,寒刃擦着校尉的剑直削而上,磨出刺耳的金石声,半招一推便将校尉击退数尺。
有了皇上下的令,兵士再不敢怠慢,纷纷举着兵器喊打喊杀,不多时便与百泽等人混战成一片,或负伤或濒死。
于百泽纠缠的招式一招狠过一招,伤了校尉周身几处,却不屑来个致命一击,同校尉交手是假,一步步朝着龙旗逼近是真,手中动作行云流水,眼神却巧笑依旧、紧盯着飘扬的明黄帷幔。
护卫都是百泽亲自带的手下,此刻见他一步步挪动,也纷纷收紧包围圈将兵士挡于外围以护着百泽,如此这般配合他步调,涌来相助的兵士也愈多,到底不是一等护卫无法以一敌百,行了一半路护卫中也开始有人伤亡。
御驾近在咫尺,于百泽收势击掌将校尉逼开,却被他强吃一招反身挡于面前,眼瞧着校尉口吐鲜血,点点滴滴将霜似的台阶染红,霎时敛去锋芒,冷道:“让开,否则我再出手,定让你毙命于此!”
“恕不从命!”校尉拒绝的干净利落,趁此空隙便挥剑斩下。
百泽仰身避开他的全力一搏,清澈的眼眸划过寒光,反手便将刀刃没入他的腰间,寒光入肉三分鲜血飞溅,他本起了杀心却听着一声格外清晰惨叫声传来,明黄的帷幔飘拂,御马悲鸣,御驾中人血流如注、匍匐摔下背上还插着一只箭矢。
兵士皆愣神的当儿,便有混入行军的清平教众听此号令蒙了了脸、跃杀而出。
“皇上?!”校尉负伤摔倒却直勾勾瞪着御驾、伸手欲护,脸色惨白如斯。
“那不是皇上啧,遭了!”百泽瞅着地上那一动不动的尸首,略微迟疑后便分辨出来,不禁眉头紧蹙,心下暗道不妙,转身去山路上混迹而上的脚印,却发现皆没入茫茫白雪中。
于王只刺了半个刀身入他体便不再下手,反而立刻大声的撤回护卫,语声焦急,校尉见有人偷袭,而于王说那不是皇上,痛跌在地上刹那醒悟,忙捂着泉涌似的腰间,艰难的举剑喊道:“剿灭清平教贼人,保卫皇上!拦住于王!”
百泽却轻蔑的斜睨他,飞身便上了山门,任由底下刀光剑影也不再插手,他双眸半敛、神色凝重,仿若乌云蔽月。
身着朴素衣衫、伪装成小兵的荣锦桓靠着暗度陈仓,由羽林精锐护送着早早绕道脱离前山门,踏过机关尽收的枯黄竹林与平台,轻易的直入山庄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