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你是在问住棒壁的人上哪去了吗?非常不幸的,你来晚了一步,他一星期前搬走了。”妇人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吓?!”米璃呆若木鸡。
“更糟的是我不清楚他搬去哪,很遗憾,我帮不了你,保重。”
“啵”的一声,美艳少妇在她额头上烙下一记大唇印,而后随即关门送客。
顶着她的火艳大唇印,米璃瞠目结舌,完全呆掉。
人搬走了,那她现在怎么办?天快黑了,她要去哪里过夜?她甚至不知道离这里最近的旅馆在哪里?!
第一次离家出远门的她,一着急就忘了“路长在嘴巴上”的道理,忘了可以问人、或可以拦计程车,请司机直接送她到最近的旅馆。
她只是盯着那扇不会开启的门扉,手脚一迳地转为冰凉。
不知所措的在原地杵了老半天,她才猛地想起关先生的话。
你要记得,恺津少爷和恺宓少爷同在法国,两人的房子就隔着一条街。我把他们两人的地址都交给你,以防万一。
对喔!
毫不迟疑地,她马上跳下台阶,照着地址,冲到前一条街去敲门。
她连敲了好几下,门终于被打开,一名体格高大结实的男子出现在门内。
米璃一看到他,整颗心马上在瞬间提上来。
和照片中的宋恺津有几分神似,但不是宋恺津。
那是一张颇为性格的脸孔,两道浓密的剑眉衬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加上直挺的鼻、薄润的唇,浑身散发着感性而慵懒的气质。
他就是宋恺津的弟弟,宋恺宓?
太英俊了
等等,她在想什么?不对,不对,那不是她来敲门的重点!
米璃突地回神,记起自己的目的是找他问恺津的去向。
指着后一条街,她一迳地对他比手划脚,咿咿呀呀地表示恺津搬走了。
他上哪去了?
我在找他。
她卖力的比,他则卖力挑眉。原来这次的模特儿是聋哑人士!
冷不防的,他扼住她的下巴,扳着她的脸转左边、转右边地打量起来,目光深沈的审视她的长相,接着退后一步,搓着下巴打量她的身材。
“以男孩子来说,你的条件十分不错,似男似女。”他好整以暇的说,勾起一边嘴角,绽出还算满意的表情。
但有个疑问他和模特儿订好的日子,应该是下星期呀,怎么今天人就来了?
也罢,反正他今天刚好有作画的冲动。既然人早来,他就早画。
米璃对着他懊恼的锁眉,无计可施地猛抓自己短发。怎么这条街的人专门搞错她的性别?
法国人弄错她的性别还情有可原,毕竟东方人在他们眼里,每张脸孔都长得差不多。至于身材就更甭比了,法国人个个丰满圆润,东方人则相对扁平许多;但同为东方人的恺宓也弄错她的性别,未免就太离谱了吧?
“可以听得见我说话吗?”
米璃点头。
“听得见就好,否则我真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和你沟通。进来吧!”恺宓请他进门。“记得把门关上。”
米璃表情困惑,不禁觉得他的话和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好像算准她要来似的。
带着满腹狐疑,她乖乖把门关上,跟着他爬上二楼画室。
“把衣服脱了!”
他突然冒出这一句。
“咦”米璃瞪大眼珠子,揪紧衣服,震退三大步。“做什么”
吧么要她脱衣服?她只是来问恺津少爷搬去哪里,为什么叫她脱衣服?他该不会误会她是从事特种行业的吧?!
恺宓忙着准备画具,无视于她的恐惧,凉凉道:“时间不多,我要全裸。”
米璃的下巴简直要掉到地上,瞬间僵成一尊石雕像。
“你慢吞吞的在搞什么?要我帮你脱吗?”
猝不及防的,他的大掌倏地袭向她的衣襟,剥开她的领子。
她霎时魂飞魄散,大大倒抽一口气。“啊”发出一声残破不堪的恐怖尖叫声后,她直接握拳往他鼻梁揍过去。
恺宓发出一记惨烈呻吟,同时往后栽倒。
一直在学校被细心保护,连饭都不曾自行料理过一顿的超级单纯大小姐齐米璃第一次受到这种无耻至极的性騒扰,一时反应过度,见敌人倒地,不但不逃,反而纵身一跳,抬脚将他踩个半死。
“哇!啊!啊!不”
直到恺宓浑身是伤地瘫死在地上,她才含泪拔腿狂奔,逃离现场。
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滴滴答答打在屋顶、街道上。
一个满头白金发、身材矮胖的老妇人来到恺宓屋前,她收起雨伞,拍掉肩膀的水滴,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准备开门。
珍妮是恺宓的帮佣,负责为他料理三餐兼做打扫工作。
今天她照平时为恺宓烹饪晚餐的时间上门,开门进屋后,她将食材放下,拿了鸡毛掸子,上楼准备展开今天的打扫工作。
“哦,我的天啊!”不料,她一开画室的门,便被里面的景象吓得丢掉手中的鸡毛掸子。
“恺,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伤成这样?!”她惊愕问着,赶到他身边探视。
距离米璃揍人的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这段期间恺宓已自行从地上爬起,移到沙发上坐。
珍妮所看到的画面,正是他一脸瘀青、瘫坐在椅中的落魄模样。
“遇到疯子了!”恺宓忍痛揉着挨踢的脸颊,不甘心的说。
妈的,嘴角都被那家伙踢破了恺宓垂下俊眼,凝看着食指上不经意沾到的血渍。
“疯子?”
“是个东方男孩子。就不要让我碰到他,否则一定让他好看!啧,痛”
珍妮用手帕擦拭他嘴角血迹的动作弄痛他了。
“上帝保佑你。”珍妮道。
“我没事”
“当然有事,瞧瞧你的伤口多严重呀。来吧,我们必须下楼,为你的伤口上葯。”
“那有什么问题,不过别再碎碎念了,像个老妈子一样”丑话说在前头,恺宓皱眉道。
法国东北部的气候本来就十分潮湿,经常阴雨绵绵,而今晚的雨势尤其特别大,辟哩啪啦,豆大的雨滴不断从天空射下来。
天色完全暗了
米璃从恺宓家逃离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她跑回后面的街上,坐在恺津家门前,捡了一张报纸遮头,缩坐在大门边躲雨。
半个小时后,她受惊吓的心情已平复许多,总算能冷静下来思考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其实,失去恺津音讯的她,大可直接买张机票飞回洛杉矶,把问题丢给宋家,由宋家出马找他的下落。
但她坚持不回去,她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他。这是她头一次自己作下的决定她怎么可以中途放弃?
这场雨不算什么,雨过天就晴了,她一定可以找到恺津,她深信不疑
虽然夜又黑又冷,她连下一步都不知道要怎么走,但她不放弃!
她要证明自己不是温室花朵
珍妮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确定焦距清楚,才把绷对准他脸颊上的伤口贴下。
“痛!”
恺宓马上倒抽一口气,在心里臭骂,这些伤口小遍小,但挺折磨人的。
“知道痛,当初你就该阻止他,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呢?”珍妮一面问,一面将葯品收回急救箱内。“你不是说对方是个小男生吗?你一个大男人要制伏一个小表头,很容易的嘛!”
“因为对方是个小表头,再怎么样,我也不能动手。男人的力气大,没拿捏好,便可能在对方的身体留下严重的伤。”他轻描淡写,声音慵懒而感性。“反正偶尔流流血也不坏,促进新陈代谢嘛!”
“亏你还有心情说笑。”珍妮听得大摇其头。“你啊,就是这样子,才令人担心。”
她边说边往厨房踱去,前一秒才看她消失在厨房门后,下一秒便传来她惊逃诏地的惊呼。“哦,我的天啊!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恺宓闻声赶到厨房,顺着她站立的位置,将手搭在窗框上往屋外望。“怎么了?”
珍妮指着对街。“你看那里!有个孩子缩在角落,雨下得这么大,他全身都湿透了!”
恺宓一眼就认出那正是揍他的小王八蛋。
不发一语地,他抓住敞开的窗户“啪”的一声,直接将窗户关上。
“恺?”
“别管他!”他冷漠的说,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但是他”
“他就是我身上这些伤的原创者!”所以那王八蛋是死是活,不干他的事!
“就是他?”珍妮咋舌,手掌伸上来按住胸口。
恺宓冷哼一声,旋身回客厅,重重坐进沙发,打开电视。
珍妮的安静只维持了几秒钟,没一下子,便听见她心软的话语传来。
“这雨已经连下了好几个钟头,雨势却完全没有减弱的趋势。加上天气转凉,外面的行人一定冷得全身发抖。更何况还是穿着湿透衣服的人呢?”
她无非就想暗示他那小表的境况多凄凉,多令人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没听见”恺宓细嚷,充耳不闻地掏着耳朵,拒绝受影响。
“看他那么小,一定有什么误会,才会攻击你。前几天听你说要找模特儿,该不会就是他吧?”
“如果真是他的话,就可猜出他为什么出手打人了,可能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脱衣,一时无法适应,所以反常。”
所以他活该挨打?恺宓听得大翻白眼,不以为然。
“他可能对你也感到愧疚,所以才在对面逗留。”
“幻想力真丰富!”恺宓扬眉冷讽。
“恺,你真的不送把伞饼去吗?”
看,他就知道!熬人之仁。“要送你自己”
他的话还在嘴边,珍妮却发出宛如晴天霹雳的急喊“恺,糟了,那小男生被隔壁街那个游手好闲的约翰带上车了!”
那男人八成用了什么好听话哄骗那孩子上车,约翰是附近有名的小混混,一肚子坏主意,小男生年纪那么小,想法自然比较单纯,也缺乏自我保护的意识,很容易就因为他两、三句话被拐走。
恺宓横生笑意,幸灾乐祸的说:“这么一来,下次他的衣服可以脱得爽快些!”
“你不能见死不救呀!”珍妮着急的冲进客厅。
“要,我就要。”他故作冷酷地说,修长手指下断在沙发扶手上打拍子。
“我相信那色鬼不会像你那样为小男生的身体着想,你总不想看那小男生隔天遍体鳞伤地倒在垃圾堆吧?!”
听她这么一提醒,恺宓猛然脸一沈,丢出一个阴沈的眼色,迅即起身出门。